“什么要对我负责，什么要陪我一辈子，假的，都是假的！”
燕子佩满眼泪痕，看着叶芷柔，有些竭斯底里。
“你们人类都是无情无义，你们口中的情爱都是做戏的！”
燕子佩情绪激动，但叶芷柔却还是呆愣在原地，像一尊雕像。
“子佩，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啊……”
许久，叶芷柔抬起头，泪眼婆娑。
她与燕子佩虽然是意外发生关系，但事后那种感情却是真的。
她扪心自问，她并没有负燕子佩。
可是，她那天确实是离开了燕子佩。
这是事实。
所以即使知道眼前之人是阵中虚像，叶芷柔还是忍不住内心刺痛，觉得愧于眼前之人。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你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叶芷柔，你直到现在还在把我当小孩子哄！”
听着叶芷柔的话，燕子佩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小手扶额，肩膀抖动，随即表情癫狂，大声笑道。
“叶芷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但我知道，你一定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要把你制成我的妖奴，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在我身边。”
“不，不对，把你制成妖奴太便宜你了……”
燕子佩小手攀附在脸上，表情崩坏，双眸里闪着危险的红色光芒，嘴里还发出“咯咯”的笑声，让人听得寒毛直立。
“我要把你吃掉，我要把你吃进我的肚子里，只有这样，我们就可以融为一体了，你也就不会离开我了。”
燕子佩摸着平坦的小腹，看着叶芷柔，微笑着说出这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来吧，我的爱人，让我们融为一体吧，咯咯咯。”
随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燕子佩周围竟浮现出几大团黑雾。
这些黑雾不断翻滚，很快，几道庞大的身躯映入眼帘。
赤眼獠牙，如果叶凝在这，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些与她斩杀的那些怪物一模一样。
“果然，你不是她。”
见到这几个极具压迫感的怪物，叶芷柔反而松了口气。
轻轻摇头，叶芷柔苦笑一声，然后逐渐逼近燕子佩。
而随着叶芷柔的步伐落下，其身上的气息也在不断攀升。
就如同坐火箭般，眨眼间就从练气六阶飙升到金丹巅峰。
感受到叶芷柔身上如山般的威压，怪物们低声怒吼几声，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慌。
“如果是她，她根本就不忍心派金丹期的妖奴来追杀我。”
看着面前只有金丹初期的妖奴，叶芷柔的眼神也逐渐冷下来。
叶芷柔知道，燕子佩虽然恨自己，但她从来只派的是筑基期妖奴，从来没让金丹期妖奴来追杀自己。
原因很简单，她怕。
她怕自己受了伤。
虽然即使她真的派出金丹期妖奴，也对叶芷柔造不成什么威胁。
但是万一呢。
万一自己的爱人真的碰到了哪里，留下了伤痕呢？
燕子佩不敢赌。
而叶芷柔也心知肚明，所以她对燕子佩的愧疚之心更深了。
“呵呵呵，是么……”
几头妖奴自然不是叶芷柔的对手，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妖奴就被叶芷柔的拳头轰杀殆尽。
燕子佩目睹了这一切，酡红的小脸杨起，眼神迷离地看着已经逼到面前的叶芷柔，惨然一笑。
“我虽不是真正的燕子佩，但在我消失之前，我想问你一句。”
“你，有真正的爱上过她吗？”
叶芷柔闻言，一愣。
牙齿死死咬住嘴唇，渗出几滴血珠。
叶芷柔低着头，将脸藏进浓厚的发丝里，看不清神色。
许久，叶芷柔动了，高举着裹着金光的拳头，轰然砸向燕子佩。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叶芷柔自始自终没有出言，但燕子佩看着眼中逐渐放大的拳头，脸上竟浮现出了一抹释怀之色。
有些话，你不说，我也知道。
有些情，不言而喻。
随着一阵金光闪过，燕子佩的身影轰然散开。
而叶芷柔就仿佛抽调了自己的全身力气，弯着腰，气喘吁吁，光滑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痛，好痛！
叶芷柔捂着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
可不为何，此时的心脏一阵刺痛，就好像里面有只虫子一样，钻来钻去。
我，这是怎么了？
钻心的痛让叶芷柔痛苦地跪在地上，身子如同一只大虾，匍匐在地。
叶芷柔瞳孔放大，汗水顺着鼻尖落在地上，浸染一圈晕痕。
耳边似乎传来一道声音，可惜此时叶芷柔被痛的不能所以，精神有些恍惚，以为是出现了耳鸣。
“唉，芷柔，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相见。”
似乎是从远方传来，声音缥缥缈缈，又捉模不透。
“你是谁？”
叶芷柔艰难地抬起头，想要看看声音的主人是谁。
可是心脏的疼痛让她视线一阵模糊，她终究还是没看清来人。
“我？我是南笙啊，万花毒宗的圣女啊。”
叶芷柔似乎感受到了一双冰凉的小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芷柔，并不怪你，你记不起我是应该的。”
声音很好听，也很温柔，就像是晨涧的溪水，让人感到心安。
可是现在，声音却充满了悲怆，无奈，与决绝。
“芷柔，原谅我，我在你的心底种下了一只绝情蛊。”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啊……”
冰凉的触感消失，而那种钻心的疼痛也在逐渐消失。
叶芷柔的意识在逐渐清醒，可是叶芷柔却毫无欣喜之情。
钻心的痛快没了，但心底却在空荡荡的，就好像是什么一段极为重要的记忆在远离她。
不由来，叶芷柔感到一阵恐惧。
她想抬头看看那人，却发现那人身影始终模糊不清。
“喂，你……”
想要叫住逐渐消失的身影，却惊恐地发现，刚刚那人明明已经告诉了自己的名字，但自己关于她的记忆却在逐渐消失。
“芷柔，再见了，就当这一切都是梦吧。”
“原谅我的自私，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
“但我实在无法接受你的心底有那么多的人。”
“即使，你对她们的感情都是真的。”
“芷柔，醒来吧，接下来你要见得人，将是在你心目中占比最大的。”
“你，莫要辜负了她。”
人影轻笑一声，摇摇头，转过身，毅然投进了无尽的混沌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