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9日,下午15:00,皇城政议厅中……
会议进行着。
“侦察部队早在今日五点钟便赶回了城内,我梳理了部分有用的信息,将其撰写在了讯息册内,陛下请看……”
托诺克将那一封卷书交给了洛伊。
她将那卷书打开,仔细的阅读着上面的讯息。
“我们已掌握了龙裔营区的具体方位,现在正根据相关信息绘制着本城至龙裔营区的地形概况图,下午即可开始讨论战局了。”
托诺克向洛伊陈述着。
“若只有地形概况的话……是可以先规划作战计划。”
洛伊合上了手中的书卷。
“就是没有办法知道此战龙裔所出动的战力,不过也不成问题……”
坐在会议长桌的另一端的,是一位身着黑紫色术士长袍的女士……她听到了洛伊的话后,将那原本下垂的头抬了起来……
此人正是妲希莉米,由于她的职位甚高,且也是同属王城的援军,自然便需参加组织战争的政议。
“我的陛下,关于龙裔的内部详情……我们现在已经有手段得到的了哦。”
洛伊没急着回话,而是抿起了嘴唇,看向了妲希莉米。
“还要请邗澜阁下来叙明一下详细情况呢。”
她向洛伊补充到。
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邗澜的身上……
只见她立即将几乎是瘫在椅子上的坐姿改为了端正的坐姿,随后轻咳了两声……
“妲希莉米小姐协助我们擒获了两名来自龙裔的士兵,我已在昨晚向一名士兵问到了一些情报,而骑士雷尔纳德也从另一名士兵的口中问到了相应的情报,现在可以将我与雷尔纳德骑士所记录的情报进行核对……”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现场听一听俘军所供出的信息。”
“将他们带上来。”
邗澜向在门口的两名士兵说道。
“是,我的骑士。”
两名士兵随着退出了会议厅内,在不一会后,索罗托娅以及另一名士兵便被押了上来。
索罗托亚身上的锁链相比于另一名俘军,便显得更为厚重紧实了……
邗澜走到了索罗托娅的跟前……但貌似自己从这个角度说话并不能带来什么压迫感……
邗澜向索罗托娅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示意将她撂倒。
锁链与锁链的碰撞声相序传来……
“索罗托娅,我的小公主……”
“你想知道……我昨天晚上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索罗托亚沉默不语,只是一直低着脑袋。
“啊……看来你心里头是一点概念也没有呢……”
她紧接着凑到了她的面前,用右手轻触着她的脸蛋。
“你向我提供的信息……可和那另一位士兵所提供的信息大不相同呢……”
此刻,虽说索罗托娅的头并没有动,但邗澜能感觉到她体温的异常增高。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索罗托娅,说出实情……想必以你对龙裔的了解,应该不会有记忆疏漏的吧,所以就给我把最真实的信息说出来……否则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的吧。”
她不做回应。
“让她起来。”
那士兵便又将索罗托娅提了上来。
“索罗托娅,开始说吧……这次可别想着耍小聪明。”
邗澜向她询问着不同的问题,她都以胆怯的神态回答着。
畏惧入心的少女以颤抖的声音供报着自己脑海中的一切……直至问答结束,她才稍有镇定。
坐在洛伊旁边的情报梳理员立即向在场的人员回报道:
“俘军当堂所诉说的讯息与昨日晚上所供出的不一致,但与另一位俘军所供出的别无差异,具有一定的不可信度……”
“那再听听另一位当堂是怎么说的吧。”
邗澜接话讲道。
另一位俘军比起索罗托娅便显得更为冷静且有“放弃抵抗”之意……
这位军俘所供的情报,与昨日的仍旧一致,但是即使是这样,也只能作为参考。
众人便再次依此讨论起来……
“可以结合侦察部队所侦察到的部分数据进行推算,来依此判断出所取情报的准确性。”
托诺克说道。
“至于敌军派遣的军力之类的,都在我们的意料之内……但如果只是不分兵种的给出一个大概数目,依然是不能作出最确切的对抗策略……”
“但我们依然可以分多种情况布置我军的分配策略,这本是我们今日聚此应要规划好的内容。”
托诺克停止了言语,随后依靠在了椅子背上。
“也是……那么,就先由我来提供一个关于阵容布局的策略吧……”
洛伊开始向众人讲解着自己对兵力的配置及分队策略……
邗澜走到了一位士兵跟前,小声的对她说道:
“给那位金色头发的女士在皇堡中安排一处住处,并给她戴上特别用来抑制神封之力的项圈;记得多安排几个人把她押过去,最好是体格壮的;最后再想个办法把她整晕,其余的你们可以不用管了,至于另外一位,接着押到牢内……把我说的话当成是艾诺亚陛下的命令,懂了吗?”
那士兵再听了邗澜的这一番话后,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便用手敲了敲带着头盔的脑袋。
“是……是,我的骑士……”
随后,那士兵便叫上了另一位士兵,离开了政议厅。
邗澜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参与着政议。
……
下午六点,胄战部队军营中……
邗澜在雪花纷飞的军营中漫步行走着,直到她来到了一个大型的棕色帐篷前,才停下了脚步。
走入帐篷中,仍旧是那带着浓肉汤的气味,那令人起睡欲的灯光,以及那温暖的火炉。
“哟,邗澜,怎么又有闲情来看望我啦?”
她面带微笑的轻点着头。
“就是来避避寒的,阿姆叔的帐篷里头可暖和了呢。”
“难道不是来要酒喝的么?”
“都说了啦……最近皇室明令禁酒了,我要喝了可真会耽误大事呢……”
粗犷的大笑声从阿姆的嘴中传出。
“也是想要找阿姆叔问件事情啦。”
阿姆提起了手中的木制酒桶,猛地灌了一口……随后,便用袖子擦了擦嘴。
“哈……那就说吧!”
邗澜坐在了他那矮桌的前头,随后便问道:
“也是小道消息……就是听说最近咱们城里头开始在外头抓人充军了,有这么一回事吗?”
阿姆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又灌了一口酒。
“哈……嗨咻,要以咱们的军兵数量来讲,抓那几个人不和没抓一样么?这又不图个啥利益,干嘛要抓呢?估计也是谣言罢了。”
邗澜低下了头,正默默的在想些什么……
“可是阿姆叔,前几天我在城外头训练的时候,就看到了穿着很像咱城的士兵们的人正在乱绑人欸……别的我不清楚,我也才刚来没多久,这种事情在往常战前也是很常见的吗?”
“哼……纯粹就是他们那帮人觉着谁都像是敌方派来的侦察兵罢了!……做事不带脑子,自然就闹出这种笑话来。”
竟然是这样吗……
“对了!邗澜你等下……”
只见阿姆转身走进了帐篷内的一个小房间,端出来了半只用长铁盘乘着的熟羊。
“刚烤好的!吃点吧。”
熟肉的香味溢进了她的鼻腔中……饥饿的感觉立即涌上了她的脑海……
“这这这就不用了吧……毕竟我刚还吃过饭呢……”
“没事,照样吃!”
邗澜感觉着她的嘴角莫名的湿润了起来……
“啊哈哈哈,阿姆叔……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
她从那带着肉油还有点焦皮的烤羊上撕下了一只羊腿……
“不客气啦!”
随即,一口吞下。
阿姆以一种倍感惊讶的眼神望着她。
随后,阿姆在干笑了几声后,便向正“狼”吞虎咽的她说道:
“果然是狼族的,就是能吃!”
“啊?礼多哼沫?”
(啊?你说什么?)
她连忙咽下了嘴里头的东西,却被那大块的肉块卡了喉咙……
“咳……咳!”
阿姆止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件事儿早就在咱军中传开啦!”
“呕……啊,这样吗……唉,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阿姆正准备再灌一口酒,奈何那酒杯早已空空如也了。
“没关系!坎博瑞拉不搞这种非要比个高低贵贱的种族之分……我先去取点酒。”
是啊,连封城的君王都是兽人,下一层的贵族也都是兽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种族歧视了呢……
……
晚上十点,邗澜常去训练的树林之中……
微薄的雪光照映在了黑色的树林之中,冰凉的空气随着在雪面上匍匐的雾霭贯彻着大地……
军中的事务早已忙完,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忙忙自己的事情了……
许多天过去后,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渐渐的恢复着……那本来挥不动斩马长刀,如今也是能操练几下……只是树林内的空间太小,不宜使用这样的武器。
她换了一把光是拿起来就有三十五斤的十字重剑,每当忙完了军事便在这里按照以前在部队的训练方法抡剑练习,虽说每当在训练完之后两只胳膊便会像被挨了无数拳那么痛,但稍微用点神封之力便能缓解……
故此,她便毫无后顾之忧的挥着那将近如今的自己体重的四分之三的重剑。
呼……似乎今天自己练的有点着魔了呢,在将剑依放在了树边后,她便抬不起胳膊了……
轻缓的踏雪声从她身后传来,一道月影照在了白色的雪地上。
邗澜转过身……看着这位迎面走来的女士,她不知道应该是欢喜还是忧愁了。
“艾诺亚陛下,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