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拉斐特帝国的第一大城,今天的拉尔斐特同样热闹得无与伦比。
街道上人声鼎沸,由纯色飞马拉的豪华马车从四面八方赶来,各处旅馆前也被围得整日水泄不通。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接下来的时间将会不同凡响。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就今天的天气而言,谁都没有理由不带着好心情上街。
然而路过帝国角斗场的老教员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真见鬼,明明刚才还挺暖和的啊,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冷了?
“哎呦呦!”
“当心。”
腿脚不便的老教员脚下一滑,差点就要摔倒,辛好路过的一个好心人扶住了他。
惊魂未定的老教员刚想道谢,一张狰狞的鬼面便直突突的跳入了他的眼帘。
“呵啊?!!”
喉咙里不受控制的挤出尖叫声,老教员拼命得像把手从恶魔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老人家……”
伊琳有些无奈的开口,似乎是想用温和的语气稳定住对方。
这招也确实有点效果,停止尖叫的老教员又忍不住看了眼恐怖的恶魔。
“咦?怎么一下子变成女娃娃了?”
“怎么了吗?”
一只嘴替魔兽正站在少女的肩头,它的主人面无表情,一双清澈而真诚的大眼睛正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老教员顿时感到一阵局促,虽然他已经老了,但是被这么漂亮的大姑娘看着,还是有点难为情啊。
“没什么,是我看花眼了,刚刚真是谢谢你了。”
“嗯。”
这次少女没有用嘴替魔兽,她的声音清冷动听,好似涓涓寒泉,让人总感觉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老人家,再见啦。”
伊琳对着老教员摆摆手,很快跟上了一声不吭就走掉的白芽。
她们现在又只有两个人了,丝卡奥尔蒂说要返回龙之谷复命。
白芽很干脆的同意了,她从来不做挽留,身边的人对她来说都只是暂时的。
在某个不知名的屋顶上睡过一觉后,第二天她们就来到了帝国角斗场。
帝国角斗场是一个巨大的圆饼状建筑,虽然层数不低,但是和它的面积相比,这么一点高度就显得有点不够看了。
角斗场里被分割成了许多个会场,最中心的大角斗场规格最大,无论是面积还是观众席数量都是场上之最。
帝国角斗场前厅
进门后的空旷大厅是主办赛事和奖金之类事物的地方,白芽的视线很快被围成一圈的乐子人阻挡。
角斗场有突(le)发(zi)事(kan)件?
伊琳已经踮起了脚尖,白芽则是任由自己被一层层的脑袋淹没。
并不是她不想看热闹,而是因为她已经踮起脚试过了,根本看不到。
“要我抱你吗?”伊琳对着白芽笑眯眯道。
“不要。”
白芽摇了摇头,经验告诉她:如果只是想看乐子的话,流言永远比真相要劲爆。
“发生什么事了?”
后排看不到的人忍不住问道,吃瓜人的群聊由此开始。
“不知道,好像是上门催债的。”
“原来帝国角斗场也会欠人钱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可是帝国角斗场,怎么可能不讲信誉,我看多半是私事。”
“哦?私事吗,我刚刚听到了他们说到了龙人。”
“刚刚是不是有人说到了信誉?”
“龙人?信誉?卧槽!怎么又有人和龙族搞到一起了?”
“我的女神啊!龙族都很银荡的,哪个女孩子碰上了都要倒霉一辈子。”
“你瞎了吗?那个挑事的是男的!”
“母龙也好色啊,蠢货!”
“……”
一点也不劲爆,白芽无语的瞪了一眼那些散布谣言的低能儿。
“我们出去吧。”
“可是那边好像是大叔他们!”
伊琳低下头,认真地凑到白芽身边说道。
“我们去外面等。”
……
所有视线的中央,四道醒目的身影站在柜台前,他们的前面是一具具站得笔直的冰雕。
为首的金发青年紧张地看了眼身后,而制造出这副景象的艺术家正是弗兰,此时他正盯着柜台前的一个中分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鲜红色的领结打得并不端正,他是这座角斗场里管理财务的负责人。
两股人员中间除了柜台,最醒目的就是那筐极其侮辱智商的“金币”了。
这其实是一筐铜币,如果它确实是一筐铜币,那么发飙的人将会是克萝伊。
但偏偏它是一筐涂了颜料的“金币”,这些骗子甚至不愿意给它镀层金!
就真的只是用那种,最低劣,最天然的涂料来伪造“金币”。
更气人的是:连廉价涂料都只涂了最上面的一半!
再往下就是纯粹懒得掩饰了的铜币,弗兰敢肯定,这筐“金币”甚至在数目上都有缺漏。
欺骗,而且不仅仅是欺骗。
“你们在羞辱我和我的朋友!!”
漫天寒气随一声怒吼爆发,挤在一起的人们意识到情况不妙,很快退开到厅堂的外围。
看乐子把自己看没了就不好了。
刚刚退到边缘的两名黑衣少女瞬间又被人群淹没,白芽忽然有点想念受枷者了。
……
弗兰简直无法想象,那些死在角斗场的龙人最后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份抚恤!
熊熊怒火自心中燃起,已经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了。
几天前,将那三个赌徒押送至普莱顿审判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小事。
狱卒们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他记了很久:
“哟,又是你们啊!真他妈厉害,哪天我也要去试试。”
之后,他去了教堂,神父教导他宽厚仁爱,以包容的胸怀平息罪恶。
这些东西他早已听了不下百遍,但每当置身于那种神圣的氛围,弗兰都能感到发自内心的宁静。
他自以为变得宽厚仁爱了,但是罪恶呢?
毫不掩饰的恶意,肆无忌惮的嘲弄,他实在无法忍受。
就算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但这些人的存在,有辱女神之名。
此事关乎他的信仰,所以弗兰对着他们抬起了自己的盾。
“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违反了女神的教义。”
弗兰低沉的声音透过寒冰传入冰雕的耳朵里,但是他们已经无法点头回应。
“弗兰老兄,你先冷静一下。”
“大叔,让我来!”
曙光小队的其他人也试着劝阻,菲里抬手想要按下弗兰的盾牌。
虽然按照帝国法律这些人可以直接被处死,但平民杀贵族可不是一件小事。
“血气之怒不可有啊!”
血气之怒吗?弗兰拨开跃跃欲试的法奥斯。接着他再低头看了一眼菲里,手上的盾牌依旧纹丝不动。
“我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包括它的下一句。”
菲里“呸”了一声,却骂骂咧咧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它的下一句是:义理之怒不可无。
弗兰很钦佩能说得出这种话的人,这是一句符合骑士道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