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布雷尔队长,我们今天就对‘开膛手’实施抓捕吗?”
莱恩湖畔东部的某处石墙,银月映照出两道人影,分别来自一个黑发及腰、眼圈很浓的少女,以及发言询问的黄发少年。
从他们胸前佩戴的“秩序之剑”徽章就能得知——他们是秩序官,为秩序而生,是处理异常事件的官方势力。
面对黄发少年的疑问,黑发少女格蕾并未直接作答,她身着正式的着装,进入心流状态,一会儿以极快的速度自言自语,一会儿趴在地上闻着气味。
那本该干净、顺滑的黑长袜也因此沾了灰尘。
她在石墙上找到了一层不起眼的泥沙,用手指拈起来放进了口中,又不顾形象地吐了出来。
黄发少年坐在一边,但似乎早对这一系列的反常举动习以为常。
格蕾这才从心流状态中抽离,回归现实世界,眼神之中的那股精明也随之不见,她声如蚊吟,紧张道:“莱德,这是一个女孩的味道……又有新的受害者了。”
名为莱德·史蒂夫的黄发少年摊开了手:“死了?”
“不,她不像是遇到了危险,因为这泥土里没有恐惧的味道,更像是……孤独,她应该在思考自己的人生,或者深夜抑郁,我有时候也这样,喜欢到处走走,因为没有朋友……”格蕾品味着那少女曾有过的情感,同时自卑的低下头。
“队长,打住打住,我们得尽快了,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信息?”莱德用手撑着下巴。
格蕾翻上低矮石墙,从断崖向下望去,安宁的湖泊,绵延的沙滩,视线尽头处有一座破败的木屋。
她用手指向那座木屋:“去那里吧……我觉得她在那边。”
忽然,一阵不自然、凛冽、寒冷的风匆匆而起,吹飞了格蕾脚边的沙砾。
在这一刻她亲眼见到远处的沙滩木屋变成碎片,伴随一声轰隆巨响,沙尘与木屑席卷而来。
她被吓了一跳,赶忙蹲下捂住耳朵。
“这是怎么回事?”莱德起身,他的眼神中闪烁金芒,警惕四周的一切动静。
“好,好危险!莱德我们明天再来吧,今天就到这了。”格蕾打起了退堂鼓,眼角泛红,胆怯地说道。
“队长,你怎么说也是秩序局位列第二的S级超凡者,怎么会这么胆小啊!快上吧,漆黑的魔女,我身上的钱花的差不多了,所以必须完成这个委托,我先上了!”
黄发少年莱德从数十米高的断崖一跃而下,经过几秒钟的自由落体后,浑身散发金光,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随后向远处疾驰而去。
“等等我啊,这里好黑。”格蕾感觉黑暗中无数只眼睛正在窥视,可她因恐高又不敢直接往下跳,但一想到那少女生死不测……
无奈之下她转身走入来时的那条小路,将前半生所有的好事想了一遍,恐惧并没有减缓,她就唱起欢乐的儿歌转移注意力:“别看我只是一个废柴,我的无能你难以想象,人生因我变得失败,空气因我变得肮脏……”
“为什么……”凯乐愣在原地。
自他腐烂的心脏中一股“毁灭”的气焰升腾而起,只听一声剧烈的轰鸣,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那许诺赐予他死亡的天使此刻身躯四分五裂,酒红色的长发被烈火灼烧,奄奄一息地躺在不远处的沙地,血流满地。
“为什么会这样……”凯乐怒火焚身,他的喉咙翻出嘶哑的怒吼,手掌伸进体内,握住那颗令人作呕的心脏。
可不论怎么撕扯,怎么用匕首切割,那颗心脏就牢牢的链接身躯,紧密而不可分离。
他又用火铳对着大脑、心脏疯狂射击,却仅仅只留下了伤口,没有死亡!
“我连求死的自由都没有吗?”凯乐面如死灰,自嘲般地发问。
被震晕的瑞奇缓缓醒来,她从沙坑中爬起,身上全是沙砾、木屑,身上的袍子有多了几处窟窿。
她一步步走来,左摇右晃,踏过沙地。
“你竟然还活着?”凯乐惊叹到,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少女的神态、气质与刚才天差地别,淡褐色的眼眸中不时闪烁血红,颇有几分煞气。
这种变化令凯乐有种陌生感,他站起身望着来到自己面前的酒红发少女。
“我将赐予你死亡,睡吧……睡吧……”七十二条触手从她的身后钻出,有种蜘蛛腿的既视感,也像是深海章鱼。
来不及惊讶凯乐就被暴风肆虐般袭来的触手牢牢锁住,整个身体被举到半空,本能的挣扎过后他松弛下来,笑道:
“感谢你兑现诺言。”
瑞奇摘下脑袋,脖颈深处一堆密密麻麻的触手探了出来,它们从里面钻出,组成了一张血盆大口。
巨型触手将凯乐从高处扔了下来,短短两秒便被撕烂,锋利的尖牙疯狂咀嚼,将他连同那颗被污染的心脏一起搅碎,成为养分。
她站在寂静的沙滩上,感受到力量有了细微的提升。
忽然,她感到一阵不安,猛然向一边扑倒,一道光线从距离身体不足五厘米的位置,携一股炽热的气流穿过。
光线划过湖泊上空,点亮了莱恩河东部的半边夜空,最后击穿了尽头一块沉睡在山顶的坚硬岩石。
“你就是开膛手?不对,刚才被你吃掉的才是,我是应该奖励你,还是改惩罚你呢?”黄发少年缓步而来,似乎进入了两难抉择。
“不过嘛,抢了我的功劳,你就别想走了,嘶……触手怪?这个新鲜,如果你肯借我玩两天,那么饶你一命也不是不行。”莱德被她的战损装深深吸引。
数条触手从瑞奇背后钻出,它们或钻入沙土,或半空袭击,封锁了黄发少年所有的退路。
“你越挣扎,我越兴奋。”莱德浑身被金光包裹,任由那些生长尖牙的触手进攻,不仅毫发无损,金光反而使触手碎裂。
莱德以雷霆速度来到瑞奇身前,在她为做反应之时,手腿并用,胳膊控制她的脖颈,右腿在稳住下盘的情况下将她狠狠摔倒在地。
这场毫无悬念的贴身肉搏在莱德将她按在地上死死制服中落下帷幕。
莱德给她柔弱无力的双臂带上手铐,腿部压在她的后背。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将一张“秩序局”的证件摆在瑞奇面前,字正腔圆道:
“我是莱恩市秩序局特别执行组的莱德·史蒂夫,编号为A1009,根据王国法对灾厄生命处理的规定,现在宣布你已被我局逮捕,你的任何行为都将影响之后我方对你的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