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皎洁的月光洒下,湖边的哨塔士兵轮岗,站在高处通过火光而四处瞭望的瘦子哨兵扭动酸涩的颈椎,略显颓丧地走入下层阶梯,五分钟又上来了一个精神充沛的胖子,悠闲地欣赏起月下的莱恩监狱。
这座哨塔是为防止劫狱与越狱事件发生而建造的,即便此类恶劣事件已经十年不曾发生过,它的功能也因此变成了监狱用于联系外界、转变交通工具的枢纽。
平淡而又重复的巡逻站岗导致这些无人监督的哨兵丧失了警惕心,每天在塔内喝酒打牌,每周为来往的蒸汽货船搬运物资,时而帮忙照料从莱恩市赶来的上级或者同事饲养任务需求的马匹。
总体来说,这样日复一日的工作与那些码头卖力气的伙计们没有区别,无非就是一个打完牌站岗,而一个打完牌搬东西。
胖子哨兵听到了塔内传来的笑声,口中还回味着那瓶香喷喷的葡萄酒,这是瘦子趁着和领导去莱恩市处理任务时,偷偷带回来的,就藏在车厢某个的挡板,一路上颠颠簸簸的,瘦子生怕被破璃瓶破碎不仅没得喝,还要被上级骂一顿。
但好在,没有出现什么大碍,胖子也沾了光,舔了下嘴角,他就这么望着月亮,浑身燥热难耐,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这时候他红润的脸颊奸笑起来,他自言自语道:
“下次回莱恩,再去找那个妞儿。”
漫长的黑夜,这些为莱恩监狱站岗的哨兵,从前就习惯了这种无聊的生活,还有了一些独特的排解烦闷的妙招,就比如发呆、哼歌,每天都会有一个轮班的人,得在哨塔的顶部执勤,这也是都不愿意面对的,这天,轮到了胖子。
胖子哨兵站在边缘,这么也得有个八九米,他解开裤子,哗啦啦地撒起尿来,骚臭和酒香混杂在一起,冲着他红彤彤的鼻子,随后提上裤子,又背上枪杆。
而就在这时,他居然看到从不远处走来了一个人,在醉意的熏陶下他惊呼:“女人,是女人!”
果不其然,在火与月的照射下,那个女人的模样渐渐分晓——她有头麦穗般金黄的长发,脸颊稚嫩,张了雀斑,身材略微起伏,可这与那天妓院里的妞儿相比差的太远了。
“喂!你干什么来的?”胖子吓唬她,用背上那杆子枪指着,嘴角扬起一抹兴奋的笑容。
“先生……我,我迷路了。”那少女娇声喊道,这声音令胖子骨头发酥,浑身发软,喘不过气来。
“女士,你家里这里多远?”胖子色眯眯地打量着这个少女。
“哦,上帝,天太黑了,我都看不清路,我下午出来采蘑菇,想着给我的好邻居们烤蘑菇派吃,结果在森林迷了路,兜兜转转就来到了这儿,先生,能请您收留我一晚吗?”少女朗诵般地在月下手舞足蹈,用手掌擦去不存在的眼泪。
“当然,美丽的小姐,这里整好有一瓶好酒,可以让我们几个喝到很晚。”胖子已经在想象了。
“您真是一位善良的先生。”说罢,少女灵动的身姿飞跃草丛,踏过石板,旋风似的来到哨塔门前,敲响了门。
“克里斯,去开门,今晚上有的玩了。”胖子笑眯眯地对着下面喊道。
“哦不,爱伦,有情况,快,快拉响警报!”底下传来了瘦子克里斯的叫喊。
“哈哈,克里斯,相处这么久,你终于学会幽默了,你让我拉响的是激情的警报吗?”胖子爱伦背起枪杆,缓步走下了阶梯,想象着少女迷人稚嫩的肉体,欲望之火一把点燃。
然而,就在下一秒钟,他就愣在了原地,像是块木头。
在那少女迷人的微笑中,瘦子被一堆粘稠、柔韧的触手活生生勒紧喉咙,脸部发青,四肢挣扎,随即在她的一个响指下,瘦子克里斯摔在地上,狂躁地吮|||吸空气。
“怪,怪物!”胖子爱伦举枪,而在扳机扣动之际,少女飞速来到了他的面前,唇齿张开,伸长舌头,喊住了枪口,眼神中带着一抹挑衅,两口就将一整杆枪咔吧咔吧的嚼碎。
胖子爱伦自然不懂得少女只是在模仿英剧《神探夏洛克》的莫里亚蒂,而吃掉只是因为太饿没忍住的关系,但他依旧被这一幕给吓到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爱伦大吼一声,如果不是刚才撒了尿,他现在裤子已经湿了,躺在一滩热尿上的克里斯就是很好的证明。
“先生,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迷路的女孩,请收留我一晚吧,明天一早就走,但请不要对别人说出我的存在,因为我真的不想杀人,更不想杀掉……你!”她前半部分语气平缓,到了最后突然加重。
“好的……女士,你想留多久都可以,我们什么也不说,这份工作对于我们而言不值得付出生命,只要……只要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保证,今天的事情就只有我们三人!”胖子爱伦浑身发抖,他不知道这个少女到底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不能招惹她。
“谢谢配合,你该去站岗了。”少女从桌上拿起瘦子放在这儿的枪,一把扔给吓坏的爱伦。
“喂,快起来,咱们可以一起打牌。”她又用精致却十分肮脏的长靴踩了两脚惨兮兮的瘦子。
“请饶我一命,我不想赌,更不想赌命啊!”克里斯求饶道,他显然认为这个恶魔要和他赌命,比如输一把,生命少一年。
“你想什么呢,就是简简单单玩牌,斗地主什么的呀。”少女说了一个他们听不懂的名词,更像是另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古老语言,似乎具有某种对这个社会颠覆性的含义。
“这位小姐,请你让爱伦来玩,他更擅长玩牌,哦对了,瞧瞧这记性,这有一瓶好酒,就给您喝了吧,我去接替他站岗,你们玩,你们玩!”瘦子把那瓶葡萄酒交给了少女,跑到爱伦身边。
少女似乎对这瓶酒十分有兴趣,“啵儿”的一声,把出了木塞,顿时酒香四溢,馋的一胖一瘦的两人直流口水,而那瓶酒这么在两双心疼的视线下被她一饮而尽。
“克里斯!你为什么要给她?”胖子爱伦使劲压低嗓音对瘦子说。
“天知道,和一个恶魔玩牌会发生什么?一瓶酒,换我们两个人的生命,值了!”爱伦心口滴血。
忽然传来了撞击桌子的声响,两人转头望去,那少女已经趴着睡着了,脸颊红彤彤。
“好酒,好酒啊,快去拉响警报,之后咱们就往外……”爱伦刚想到一个注意,就不说话了。
“然后呢?”瘦子还在那里问。
“你们,在计划什么?”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瘦子的身后。
“我,我们想和您打牌,恶魔大人……”爱伦急中生智。
“……啊对……大人咱们就来一局吧,长夜漫漫。”克里斯大脑停滞了一会儿,浑身冷汗直冒,慢慢缓过神来。
“好耶!”少女醉醺醺地举起双臂,她时而摇晃身躯,时而短暂失去意识,激动却又十分亲切地说:“克里斯,爱伦,我来和你们讲述规则……”
于是乎,两人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中玩了一局又一局,克里斯绝望地数着自己输的次数,认为他在这短暂的游戏中失去了仅剩的青春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