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大雪,纷飞在世间,妄图掩盖住百家灯火,晶莹的雪花飘转进入阴暗的小巷,最后准确无误的掉落在一名小女孩头上,好似雪白的发卡。
“离我们远点,肮脏的家伙!”
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砸在了小女孩身上,本就褴褛的灰色布袍又被石头锋利的边角割出一条缝隙,刺骨的寒风也借机钻入,肆意的侵袭着女孩脆弱的身躯。
在星云城最偏僻的角落里,好几名衣装华贵的小孩正欺负着蹲在墙角的柔弱女孩。
小女孩被石头结结实实的砸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哭喊,只是卑微的朝着他们低下了头,用最细微的声音恳求道:“求求你们了,给我一块面包吧...”
小女孩的嘴唇发白,说话的时候还在止不住的颤抖,长时间没有清洗的黑发也因为油腻而交叉打结,头发缝隙之间还能看到残留的污秽之物。
“要不我们随便扔点吃的给她就走了吧。”见她如此惨状,一位男孩似乎是于心不忍,便对着其他人提议道。
“我们凭什么要给她食物?我爸说了,这种贱民的生存能力很强的,这些都只不过是她装出来骗我们的。”男孩旁边,一个肥头大耳的小胖墩正举着一把烤串,边吃边不屑地说道。
“就是,就是!”其他孩子也都附和表示赞同小胖墩的话。
"既然她想要吃的,那我们就满足她呗。”站在孩子群中间的一位高个男孩嘻嘻一笑。
“卡尔,你今天怎么这么善良?”其他几人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称为卡尔的男孩没有去理会他们,反而是慷慨的掏出一块蛋糕,弯下腰递给小女孩。
“吃吧,刚做出来的新鲜烤蛋糕。”卡尔温柔的对着小女孩说道,同时还掰下了一块边角角塞到自己嘴里,表示蛋糕没有任何问题。
小女孩原本如死灰般沉寂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她快速接过那块蛋糕,烘烤的香气瞬间充斥着整个鼻腔,在寒冷的冬日里,没有什么比一块热气腾腾的蛋糕更能抚慰人心了,但小女孩却只是不断的咽着口水,并没有马上吃下去。
她小心翼翼的将蛋糕放入怀中,站起身来,对着卡尔鞠了个躬,随后快步跑开,但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的卡尔露出了几分邪恶的笑容。
“真没意思。”小胖墩嚼着烤肉不断嘟囔道。
“不,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卡尔说出一番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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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城内的琼楼玉宇不同,在星云城外,一圈难民营正围着墙角搭建而起,不少着装破烂的人在其中流动,而难民营的外围,伫立着一间还算完好的木屋。
“姐姐!”小屋破烂的木门被猛然推开,小女孩快速冲向了屋内唯一的一张小床板旁边,怀中还揣着那块热气腾腾的蛋糕。
“莉...兹...”床板上的人影晃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极力坐起身来,但挣扎了两下之后,最终还是只能躺在那里。
“克伊姐姐,我给你带吃的回来了。”小莉兹跪坐在床板旁边,将灰袍包裹着的蛋糕放在了床头。
“咳咳——”躺在床上的克伊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胸腔也在不断的上下起伏着。
“姐姐...”小莉兹看着克伊这副痛苦的模样,豆大的泪水马上从眼眶中滴落,她害怕的抓住克伊的手,希望能借此给予一些帮助。
“莉兹...”克伊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温柔的对着小莉兹说道:“你吃吧,姐姐不饿,你还在长身体呢...”
“姐姐,我刚刚吃完了,你看。”小莉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同时用力鼓着气,将原本干瘪的肚子稍微撑大,她将克伊的手放在自己的肚腩上面揉搓着:“我没骗你,姐姐,我现在特别撑,一点吃不下去。”
见她这么说,克伊才露出了放心的表情,但是下一刻当她瞥见小莉兹衣服上的裂痕之后,又有些焦急的问道:“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小莉兹转了转眼球,略带委屈的说道:“我没有被人欺负,只是今天钻洞进城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头勾到了。”
“你怎么还偷偷进城呢,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好几次了,那里面很危险的。”克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但也是因为她太在意莉兹的安危了,所以才这么紧张。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姐姐,再不吃蛋糕就要凉了。”小莉兹不想再让姐姐担心,于是赶忙把蛋糕喂到克伊的嘴边。
看她这副乖巧又惹人怜爱的样子,克伊也确实不好再说下去,只能接过小莉兹手中的蛋糕。
“我也吃不了太多,留一半给你吃吧。”克伊温柔的摸了摸小莉兹的头。
蛋糕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勾引着二人胃里的馋虫,克伊也没有再犹豫,一口下去,但想象中的柔软并没有来到,取而代之的是混杂着大量砂砾的面团。
“咳呕——”克伊并没有任何防备,所以不少砂砾已经和着蛋糕进到了食道里面,再加上突然间的咳嗽,还有部分砂砾飞进气管中,一瞬间,克伊只觉得天旋地转,痛苦不堪,这对于本就重病的她无疑是雪上加霜。
“姐姐!你怎么了?”小莉兹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她捡起地上还剩下的半个蛋糕,通过横截面能够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砂砾,小莉兹的脑海一片空白,她原以为卡尔是个好人,还肯给她一块蛋糕,但没想到这只是他游戏中的一环。
“姐姐,对不起!”小莉兹扔掉了手中的蛋糕,她焦急的在整间屋子里面到处跑动,终于找到一杯还没喝完的水,接着赶忙回到克伊旁边。
在喝完半杯水之后,克伊的情况才勉强有所好转,她躺在床板上不停的喘着气,如此寒冷的冬日,她的后背居然全部被汗所浸湿,如果不是莉兹及时拿来的半杯水,恐怕克伊今天就要死在床上,但谁也料想不到,元凶竟是那块小小的蛋糕。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呜哇哇——”小莉兹趴在床边,嚎啕大哭着,她没想到,今天这块蛋糕居然差点把姐姐害死。
克伊此刻也虚弱无比,她的嗓子沙哑,说不出什么话,只能默默的抚摸着莉兹的后背。
当然她也不会怪莉兹,哪怕没有今天这块蛋糕,她的生命也快要走到尽头了,只是莉兹年纪还小,以后的日子,她一个人该怎么度过呢?
伴随着女孩的哭泣,克伊无助的闭上了眼睛,无声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其中又道尽了多少无奈,多少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