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虽然是岸边的水却依旧是很深。我不会游泳,只能不停的挣扎,那学到的安全知识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不过越挣扎我越远离岸边,渐渐的到了湖的中心。
最后,我筋疲力尽,向着湖底沉去,连同我的意识一起。
窒息、水压、寒冷、黑暗一齐的痛苦席卷着我的全身。眼睛想要睁开,却因痛苦不能睁开,只能微微的感受到水面的光亮在渐渐的远去。
比起生理上的痛苦,想着和亲人的永别这份心理上的痛苦更痛苦。
可惜,现在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这深沉的水中下坠,连同我的意识一起。
这时,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就像一张大手,把我的意识拉了回来。
“喂,醒醒,还没死吧?”
我的脸感受到了击打,缓缓的睁开了眼。
太阳已经不剩多少气息,光线微弱。但在这昏暗的环境下,依旧能够看清那张脸。
那是张绝美的脸,棕色的刘海遮住额头,还有一双仿佛发光的眼,高挑却不张扬的鼻,小小的嘴,简直就像神明一般。
可是现在我来不及欣赏。
“啊——”一睁眼就占满整个视野的脸,把我吓得不轻,于是便叫出了声。
“啊——”似乎我这突然的一声又把她吓得不轻,大叫着从我身上跳开。
这是我回过神来,问:“你……你是谁呀,要……要干什么?”
她似乎也恢复了过来,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双手叉着腰,对着我说:“我还正想问你呢,臭小子,叫那么大声干嘛?”
“这不是凑太近了,被吓着了嘛……”
“哈?”她似乎生气了,两散步走过来,拽着我的衣领,“你这臭小子,在旁边偷偷摸摸看着我也就算了,掉到湖里快死了,我给你捞上来。你不仅不道谢,还说我可怕,真是个忘恩负义的臭小鬼。”
她身上有一股令人沉醉的香味……不,不对,重点不在这。她说我刚才掉到湖里,我这才感觉到身上的异样:衣服裤子打湿完了,粘在了身体上,有种恶心的感觉。肚子也因为喝多了水胀得难受。
再仔细打量一下她,头发好像也是湿的,头顶两个尖尖的是……是头饰吧,怎么还会动?衣服的话……嗯?不像是现代人的衣服,也打湿了。
这样看来的话,她确实是救了我。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感受到胸前的拉拽,我回过神:“啊,是,那个……谢谢你。”
听了我的道谢,她的怒火似乎消了下去,放下了拽着我衣襟的手,后退几步,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我。
不一会儿,她开口了:“你是……”
“啊——啊——”天空中的乌鸦打断了她的后半句。
“算了,先回祠堂再说。”
“祠堂?”
“就是你外婆的房子。”
是这样吗,原来是祠堂啊,难怪被叫做“夏祠”吗,可是……
有太多的疑问了:她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事?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救了我?……
但我问不出口,或者说,不知道该先问什么。算了,先按她说的,回祠堂吧。
“喂,能走吗?”
我动了动身体,除了肚子有些难受,布料粘在身体上有些恶心,其他倒没什么。
“可以。”
“那走吧。”
说着,她转过身,但刚转到一半又问:“还记得路吗?”
今天月亮不是很亮,所以四周的光线不是很足。我想起了小时候也是在这个湖边,然后迷了路。
“记得吧,大概。”我给出了很暧昧的答复。
她笑了笑,说:“你还真是没变呀,以前也是现在也是,真是没长大。”
说完,她转过身:“这次还是由我来给你带路吧。”
她转过身后,我看见了那条桔红色的尾巴。
“你难道是……”
没等我说完,一道光芒闪过,她不见了。低头一看,是那条桔红色的狐狸。她看了我一眼,向前走去。
果然是她吗,那还真是要感谢她呢,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我站起身,跟着那条小时候就跟过的尾巴,向回去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我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一样带路的狐狸,一样跟随的人。
回到祠堂,我一直盯着她,因为那次就是因为我一晃神她就不见了。
又一道光芒闪过,人形的她又出现在我面前。
“喂,盯着我干嘛?想看我怎么消失的吗?这次可不会哟。更何况,我真想消失的话,你是看不到的。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走。”
说完,她走进了院子,我也跟着进去了。不过她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地向中间那个房间走去。
那是……
“等等,那里不能进去。”
她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转过头说:“没事,我应该能允许你进去。”
“哈?”
还没等我回过神,她就已经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我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
记得小时候我想要进那间屋子,外婆一改和善的面容,用严厉的语气责备我,我就此不敢进去。问起为何,外婆只是摇摇头不再说话。后来,我也渐渐忽视了这房间,这次来的时候也是……
不对,这次来的时候我不只是忽视,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还有这间屋子。这间屋子一定有问题。
看来,有待解决的问题又多了一个。
看着那门内黑洞洞的,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我知道,不进去,永远不可能受到那些谜题的答案。
于是我咬咬牙,跟了进去。
我进去后,耳边立马响起了她的声音:“果然,你能进这个房间。”
随后,整个房间亮了起来,没有光源,就这么亮了起来。
我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房间的中心放着一尊大鼎,就像记录片里面记录的一样。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丝灰尘。
一晃神,她就坐在了那个鼎上,而衣服虽然还是那套,但是似乎已经干了。
“代华丽的外甥是吧?叫什么名字?”
“问别人的名字前,是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糟了,下意识的就说出了动漫里的台词,不会被赶出去吧?
“啊,抱歉。”她从鼎上跳下来和我正视,虽然我高她一个头,“我叫夏霖溪。”
“是嘛,我叫陈曦。”
“陈曦……晨曦,不错的名字。”
“谢谢,你也是。话说回来,你到底要问什么?”
“问题很多,慢慢来。”
“第一个问题,你下午的那个点心还有吗?”
“哈?”
……
好了,现在正在我面前的,不停的动着狐狸耳朵,摇着桔红色的尾巴的少女,就是刚才的夏霖溪,她正大口的吃着点心。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对了,下午那只狐狸果真是你吗?”
“嗯,唔……”
可能没什么回答问题的余俗呢。
不一会儿,我买的一周的量的点心就见底了。她不怕撑着吗……
她吃完最后一块,再看,发现已经没有的时候,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然后,用一副可怜的模样盯着我。拜托,这眼神谁受得了呀。
“知道了。”
然后我又从屋里把买的烧鸡拿出来,虽然心疼,但今晚上我水都喝饱了,放明天会坏的。更何况她还救过我的命。
我把烧鸡拿出来后,她眼里放出光来,尾巴摇的更厉害了。
“这个真的可以吗?”
这问的什么问题,不可以我还拿上来干嘛?
“嗯,吃吧。”
听到我这句话后,她也不再客气,马上就撕了一块送到嘴里。然后露出了一脸享受的表情。
“慢点吃,小心骨头……”
没等我说完,她又拿了一块送到嘴里,然后骨头直接就吐了出来,还挺干净。
“啊这……”
……
不出五分钟,一整只完整的烧鸡,就只剩下一堆骨头。她仰天打了个饱嗝。
“呼~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多谢款待喽。”然后她端正好坐姿,“该说些正事了。”
然后我和她一问一答的说了很多,她问的大多是我的年龄呀,以及来这里的原因之类的,我也一一做出了回答。
当我问及她的年龄时,得到的是“100岁之后就没有数过了”这样的答复。看来她活的还真是久呢,难怪穿着这身古代的衣服。像演电视剧似的。
接着,我又问了关于这个祠堂和外婆的事情,得到答复出乎意料。
“你外婆的祖上是这个祠堂的建立者,你外婆的整个家族都是为了守护这个祠堂,不,准确的来说是这个祠堂中的那个鼎。至于原因,不怎么想的起来了,过了太久了。”
我又问了鼎的事,得到的答复更是惊掉下巴:“那个呀,那个就是我,不,应该是封印我本体的器具。”
问起为什么被封印,她只是说:“不记得了,时间太久远了。”
至于为什么她当时说我果然能进去,她回答:“那是因为那屋子有结界,只有我本源选定的人才能进去,而且如果你不想进去的话,就会变得不在意它的存在。”
这都是什么仙侠小说的设定呀喂。
后来我们又聊了些,得知了一般情况下人形态的她一般人是看不到的。要么是感知能力强,要么是被选中的人才能够看到。而我属于后者。
不过说到为什么被选中的是我,她只是说她又忘记了那段记忆,好像是她的灵魂深处不愿意想起来。
嘛,算了,反正明白,我是被选中的就是。
聊了许久,夜深了。我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干了,精神也开始疲惫。她却是元气满满,这就是狐仙的精神力吗。
“啊——”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她看出了我的疲惫,说:“行,今天就到这吧,好多好多年都没和人这么说过话了,今天很开心,谢谢你,快去睡觉吧。”
好家伙,拿我当话筒了是吧。不过能和美少女聊天,那我倒是无所谓。等等,好像不应该叫少女吧……嘛,算了,是少女的样子就是了。
“好,再见。”
我说完的下一瞬间,她就消失了。还真是随性。
我回到了房间,一头栽倒了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但我又猛地惊醒:为什么我会如此自然的接受这些设定啊喂?不过来不及细想,疲惫的猛兽就把我的意识拉向了深渊。
嘛,算了,就这样吧。对了,明天还要下山买些吃的。
我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