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突然将薛宁紧紧抱住,这突兀的动作让薛宁心中猛的一跳,身体却有些发僵,下意识的用手一推却不能推动分毫,吃惊道:“你干什么?”
陆阳不说话只是抱着薛宁,感受着她身体的微温,而他胸膛却火热,他甚至能感觉到薛宁的心脏跳动在加快,推他的手也逐渐加重了力量,这正是他要的结果,他不想让薛宁行尸走肉般活着。
不过几秒钟,薛宁就觉得整个身体都热起来,热气冲入大脑,就有些晕晕乎乎,一个月以来陆阳一直温言细语轻手轻脚,有时甚至让她忽略了他的存在以及他的性别,猛然间这么粗鲁的对待她,让她很不适应又有些慌张。
“快放开我,我喘不上气来。”薛宁不满道。
陆阳却不为所动,薛宁是真的感觉呼吸困难,只好张开口大口的吸气,才吸了两口就被陆阳吻住了嘴,薛宁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非礼了,立刻用拳头捶打陆阳,可落在陆阳背上却如弹棉花,挣扎了几下见没用只好放弃抵抗。
直到薛宁脸涨得通红陆阳才放开了手,吻的太急他也有些喘不过气来。
薛宁喘了好一会儿才倒过气来,指着陆阳道:“你……你耍什么流氓?”
陆阳郑重的道:“你是我女朋友,接吻是很正常的事,怎么能说是耍流氓?”
薛宁见陆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忍不住提醒他道:“可我们已经分手了!”
陆阳曾说过不喜欢变性人,后来又反悔道歉,她也说过不打算继续下去了,这些薛宁可不会忘记。
“你脑子摔伤记错了,我们根本没有确定过分手,就算你有这个意思我也不会同意!再说我们都同居一个月了,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计较了。”陆阳似笑非笑的说道。
薛宁愣了一下,同居一个月?
陆阳不提,薛宁脑海里根本就没这个概念,仔细一琢磨,好像确实是事实。
可这一个月中,她脑子大多时候都处于放空状态,偶尔想起的也是和爸爸相处的那些时光,对于其它,包括陆阳在内的人和事都不关心,感情什么的根本就没想过!
事实归事实,可这话不仅幼稚还槽点满满,薛宁都不知该怎么反驳或者该不该反驳。
薛宁感觉气血有些翻涌,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和陆阳说个明白或者吵上一架,抬起头却发现陆阳眼里全是笑意,这才惊觉他是故意引诱自己说话。
意识到这一点,薛宁的气马上就泄了,直接躺在了炕上不再搭理陆阳。
陆阳笑笑不说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上炕侧身躺在薛宁旁边,看着她的脸,还有那轻轻煽动的鼻翼和偶尔微张的嘴,看着她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的进入梦乡。
薛宁其实并没有睡着,她能感受到陆阳就在身边,她想进入放空状态,却发觉做不到,陆阳的呼吸有些重,在她耳畔“嗡嗡”作响,刚才陆阳的说的话也在她脑海中不停搅动,她和陆阳过往的事情就像一个个顽皮的泡泡不停的往出冒,掐灭一个又起来一个。
那些记忆有的纠结,有的暧昧,有的美好,有的痛苦,究竟有多少记忆,薛宁竟然有些数不清,不由感叹,感情啊,真是扰人心绪!
随后又蓦然惊觉,爸爸才去世刚刚一个月,自己怎么可以想这些事情,简直是不孝又不知羞耻!自责了一会儿忍不住睁开眼瞅了陆阳一眼,却发现陆阳竟然已经熟睡,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薛宁又有些生气,心想我死了爸爸那么难过,你却想着泡妞,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天晚上吃完饭,薛宁就道:“陆阳,你回去吧,不用留在这里了。”
陆阳本来还想着晚上睡觉应该更靠近一点,之前一个月都离得太远了,听到薛宁的话就有些呆滞,薛宁继续道:“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我已经好多了,拖累了你这么久,很抱歉。”
这话一听就显得生分,陆阳心里琢磨难道今天这种策略不行?反应有点大啊。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要陪着你!”陆阳温柔的道。
“可你这样会害了我,我们不是夫妻,就算是男女朋友,就这样不明不白住在一起村里人会怎么看我?他们一定会笑话我刚死了爸爸就和一个男人同居,是一个鲜廉寡耻的怪物。”
陆阳料不到薛宁会用这样难听又尖锐的话说她自己,惊讶的同时脱口而出道:“那我们就结婚好了,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薛宁反驳的道:“我才十九岁,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况且我爸爸才刚死了一个月,我就要和别人结婚吗?那我还是人吗?在你心里我就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陆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嘴张了几次都无法反驳。
过了良久,陆阳暗暗叹了一口气,薛宁的话虽然有些偏激但也不是没道理,之前还觉得在厂汉能同居一室,现在看来也是有弊端的。
“那我们回黄金小区吧,那里没人说闲话,我也方便照顾你。”陆阳提议道。
薛宁摇头道:“你一个人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也别担心,我答应过爸爸要活下去,以后不会再做傻事的。”
话说到这份上陆阳也有些无奈,琢磨了一会儿道:“那我晚上回去睡觉,白天下了班就来看你!”
薛宁看出了陆阳的坚持,微微点了点头。
陆阳带着一脸惆怅回到黄金小区,刚要进楼道突然后面扑上来一个人,陆阳觉得不对劲儿迅速转身,就见一个人拿着一把水果刀恶狠狠的向他捅过来,急切间无法闪避手中又没有东西抵挡,陆阳下意识就用手抓住了刀身,刀尖贴着他的衣服却再也无法寸进。
对方没想到陆阳会直接用手抓刀子,愣了一下,随后就狰狞着大喊道:“去死吧!”
对方一用力刺痛就传入陆阳大脑,不由向后倒退,脚后跟绊到单元门槛上一下子就摔倒在地,对方一个踉跄也跪在了一旁。
感应灯亮起来,陆阳这才发现用刀捅自己的竟然是贺启帆!
贺云峰死后,很多事情浮出水面并曝光,陆阳也知道贺启帆和薛宁并不是兄妹,贺启帆甚至都不是贺云峰的孩子,对于这个曾经意图非礼薛宁的人,陆阳自然再没有任何好感,听江凝说贺启帆变得有些疯疯癫癫,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薛宁的康复最重要,其他的都不是重点,却想不到贺启帆会埋伏在这里行凶。
陆阳见贺启帆两眼通红面孔扭曲大喝一声道:“贺启帆,你疯了?”
陆阳哪里知道贺启帆是真的处于疯癫的边缘,从那天得知贺雪妮就是薛宁后,贺启帆的世界就几乎崩塌了,他无法接受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竟然是变性人,还是他曾经最讨厌的人,他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既荒唐又丑陋的行为,最后又转化成了痛苦,用酒精都无法麻痹的痛苦。
接着贺云峰又死了,听说是救薛宁的时候死的,而且贺云峰还把公司留给了薛宁,他妈去闹事也没闹出个结果,今天他妈突然哭着说她的钱都被一个人给骗走了,哭着让他想办法,他却觉得烦躁的要爆炸,一把推开他妈顺手拿起一把水果刀就跑了出来,他觉得所有这一切都是薛宁造成的,他要杀了这个贱人出气。
在黄金小区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薛宁,却等来了陆阳,贺启帆觉得陆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应该陪着薛宁一起死,所以趁陆阳不备就拿刀捅了过去。
听到陆阳的喊话,贺启帆咬牙切齿的道:“嗯,我疯了,是被你们逼疯的,你和薛宁那贱人都是坏人,害的我家破人亡,害的我一无所有,害的我被所有人耻笑,我要杀了你们!”
贺启帆说着就要把刀子从陆阳手上压下去刺入陆阳胸膛,陆阳刚才只是猝不及防之下才着了道,哪里会让贺启帆得逞,握刀的手猛然一甩贺启帆就被拉得附下了身,陆阳举起另一只手一个手刀就砍在贺启帆脖子上,
“嘭”的一声响,贺启帆下落的身体顿了一下,头一歪就跌在了一旁。
陆阳翻身站起来,看了一眼左手汩汩流出的鲜血,心里却一阵庆幸,幸亏是自己回来了,如果是薛宁遇到这个疯子,那就不妙了。
薛宁赶走了陆阳,这一晚却睡的极不踏实,到了后半夜才勉强睡去,结果第二天一整天都没精神,没精神本来是她这一个月以来的常态,她也很适应,可现在却觉得心烦意乱,心中暗暗责怪陆阳扰乱了她的心神。
这种心烦意乱到第三天更加强烈,因为昨天陆阳竟然没有来,薛宁本来不想让陆阳来,现在实在不是谈感情的时候,可陆阳真的不来,她就忍不住想他为什么不来?之前就算是加班也会发个信息,难道是那天的话让他伤心生气了?
心烦意乱之下薛宁几次都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其实她十几天以前就能走了,只是她不想站起来而已,站起来就意味着要重新面对这个世界!
正犹豫不决之际,手机响了,薛宁看了一眼竟然是夏云打过来的,急忙接起来。
就听夏云焦急的道:“雪妮,你在哪里?你快来扶贫医院一趟,阳阳被那个贺启帆捅了一刀,要做手术,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薛宁就觉得自己大脑“嗡”的一声,几乎不能思考,手抖的连手机掉在地上都没有发觉,贺启帆竟然捅了陆阳!陆阳竟然要做手术!他……要死了吗?
薛宁的血液一下就沸腾起来,既痛恨贺启帆又担心陆阳,哪里还能坐得住,直接就从轮椅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