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有空么？”
顾颜颜的声音和几年前一样，钟池一听到就会想到她红着脸盯着自己的模样。
但是钟池总觉得她此时的声音里，有了些莫名的小心翼翼。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
“嗯……刚准备回家。”
“那可以见一面么，我们这么久都没见了。”
说完这句话，少女又有些慌张的补上：“就是……觉得当时你走得很突然，然后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
钟池深吸了口气。
其实之后他一直和顾颜颜有联系的，只不过都停留在了好朋友之间的分享里，那是在自己觉醒异能后，所以她并不记得之后的事情了。
“好。”
钟池发去了一个定位。
……………………………………
又是钟池常去的那家酒馆。
钟池本来想走路去的，想了想，还是打了个车。
他到酒馆时，顾颜颜还没到，钟池先点了一杯长岛冰茶，坐在那里喝着。
酒馆没太多的人，这个时间，旁边的摩天轮早已经停下，只有一些霓虹灯装饰在摩天轮上，水面倒影很美。
钟池看着河边的风景，觉得脑袋乱糟糟的，顾颜颜他喜欢了很久，可是自己也从来没有过要逾矩的想法，可是为何她又在这个时候要来见自己呢，在她的印象里，自己应该很久都没和她见面了才对。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看过去，顾颜颜穿白色的羽绒服，带着红色的围巾，小脸冻得有些红红的，化着淡淡的妆，她几乎没什么变化，此刻和他记忆中的身影重叠。
顾颜颜很漂亮，在钟池的记忆中就一直都很漂亮，那时的钟池很自卑腼腆，顾颜颜总是温柔的笑着对钟池讲话。
被钟池看着，顾颜颜有些脸红……
顾颜颜虽然化了妆，不过钟池还是注意到她眼睛好像有些红红的，好像哭过，眼神也有些疲惫，思考了一下，钟池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好久不见，坐这里吧，你能喝酒吗？我请你。”
顾颜颜有些局促的走过去，点点头，“能喝一点点啦，你帮我点。”
钟池帮她点了一杯适合女孩子喝的酒。
“你一点都没有长变。”
顾颜颜细软的说着话，然后拿起酒杯，小小的喝了一口，甜味和橙汁喂掩盖了酒精味，意外的好喝。
她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
“你不也是，和之前一样漂亮。”
钟池说着，他甚至觉得现在的顾颜颜更漂亮了。
“哪有这样夸人的……”她低着头咬着吸管，俏脸有些红，“你之前就不会这样夸人。”
钟池笑了笑没有接话。
“你……在之后都做了什么呢？”
“就是到处打工呗。”钟池耸了耸肩，“毕竟需要先填饱肚子，你呢，你应该还在上大学吧？”
钟池记得顾颜颜那会成绩可是很好的。
顾颜颜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又说，“不过这两天有点事，没怎么去学校。”
钟池点点头，也没有去问原因，毕竟她也没有解释。
“你是怎么有我电话的？”钟池看向顾颜颜，眼睛里透出疑惑。
“我本来还问了我们班原来的同学……可能是时间过太久啦，她们都不记得你了，就算是我提醒了，她们也完全想不起来，后来，我在家翻出了旧的手机，三年前这个手机因为进水了，一直都打不开，没想到这次我居然打开了！”
顾颜颜好像有些得意，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小破手机。
当时钟池是有个号码来着，是孤儿院的那个姐姐说高中了需要一个电话，用一个月工资送自己的。
“诶……”
不过她突然发现了什么，看着钟池的手机，满是疑惑。
钟池用的手机是一个国产千元机，不过五年前钟池用的不是这个。
“你这个手机也存了我的电话吗？”
顾颜颜记得在刚才，钟池一下子就叫出了自己名字。
“……”钟池点点头。
“诶？！那你怎么从来都没有联系过我诶。”
“……”钟池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高中的时候他们的关系还算很好的。
顾颜颜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嘟着嘴，闹变扭似的不去看他，小口的喝着酒，看月下河岸的风景。
钟池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想笑，神使鬼差的，钟池伸出手去，捏住了顾颜颜柔软的脸。
“你你你你你……”
顾颜颜的脸颊随着肉眼可见速度变红，慌乱的看着钟池。
钟池挠了挠头，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和顾雪这些人呆太久了，习惯了……钟池有些尴尬的看着顾颜颜。
“……流氓。”
过了好一会，顾颜颜才开口吐槽，不过她并没有生气。
然后顾颜颜缓缓伸出手，在钟池的脸上也捏了一下，“扯平啦！”
钟池幽幽的看着顾颜颜，两人对视了几秒，钟池忍不住之后又“噗嗤”笑了出来。
钟池也笑了。
顾颜颜一直很温柔，文静，她总会拿出自己喜欢的小说给钟池。
她会请钟池吃饭，然后说是对钟池教她数学题的补偿。
她总是很聪明，会一直在意钟池的感受，十五岁的少年一直住在孤儿院，脆弱又自卑。
她们聊了很多，顾颜颜还是和之前一样温柔。
记忆中，十五岁的那个夏天里的女孩子和顾颜颜重叠，站在自己面前。
可是钟池好像又能明显感觉到，面前的身影里，她的声线里……有一种悲伤。
气氛渐渐熟络起来，两人之间刚见面的生疏感也不见，他们渐渐话多起来。
他们又喝了两杯，雪还在下，风渐渐吹来，温度渐渐降低。
“有点冷了，回去了？”
顾颜颜只穿了单薄的长裙，不过她此时脸却通红。
“不冷呀……不信你摸摸……”
“……”
钟池看着顾颜颜伸出的手掌，有些头疼。
明明担心顾颜颜喝醉，给她点的都是不容易醉的酒，结果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差。
“你快摸摸！”
似乎有些不满，顾颜颜一下子拉起了钟湫的手。
软若无骨的手被放在手心，钟池感受到了少女如丝绸般嫩滑的皮肤。
不过的确不冷，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甚至有些发烫。
“那我们走了好不好，你家在哪？”
“我家……就在……在哪来着……不记得名字了……”
顾颜颜红润的脸颊下就是娇艳欲滴的嘴唇，此时在空气中折射出晶莹的光泽。
钟池叹了口气，“你带身份证没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