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很晚。
太阳已经挂在半空了。
她昨晚没回卧室,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间屋子本来只有一间卧室,联邦军分配的房子不大,塞下两个人已是有些勉强。
我把那间本应该存放杂物的房间收拾了一下,用抚恤金重新装饰,作为她的房间。
好在十六岁的小姑娘并不需要多大空间,她似乎对那个房间极为满意。
她身上的睡衣落在肩上,露出白皙中透着淡淡粉红的皮肤。衣服卷到腰间,半个小腹若隐若现。
要是放在上个世纪,这样的身材与美色大概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疯狂。
并不是我不具有男性的能力,而是实在无法对她生出任何想法。
对一个在灾难中失去父母的少女下手,还是乘人之危,是我绝对不会触碰的底线。
她没盖被子,刚刚入秋的天气还没开始转凉,即使不盖被子也可以舒服地睡上一觉。
叹了一口气,我把他从沙发上抱起。
昨晚洗发水的香味还残留在她的头发上,清香味顺着空气飘近鼻孔,谈谈的,如同清晨的雾霭。
我没见过多少植物,但可以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一种花香,不过我叫不出名字。
可能是因为灾难带来的精神压力,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习俗似乎与上个世纪没什么变化。
当然,这些都是我在联邦军参军时在书上读到的。
她的身体很轻,被我抱在怀里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当然,这仅仅是对于我来说,她还是有着一副健康少女的身体。
她的手下意识抓住了我的衬衫,身子动了动,似乎抱起来的动作惊醒了她。
轻微而规律的呼吸声表明她还在熟睡。
我把她放到房间内的床上,拉过一边的被子,轻轻掩住。
我没有停留在这里的意义,我也不想在她睡觉时一直待在她身边。
再次点燃一支烟,我轻声拉开门,沿着陡峭的楼梯向下。
我睡眠不好,是参军时留下的后遗症。即便自己再焦虑,也无法彻底沉入梦乡。
伸手摸向裤兜,空的。
叹了口气,我只能掐掉手中的烟,沿着还没什么人的街道,向附近的药店走去。
我需要通过药物来维持自己的精神。
我没有告诉她,没必要。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这里算是比较老旧的街区。
现在的人们大多喜欢生活在新城,用他们的话说,那里更潮,更方便,更酷。
不过更吵闹就是了。
我受不了吵闹,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僻静。
药店里空无一人,当然不会有人,毕竟是自动售卖。
身份证明在店门前一扫而过,绿光闪过的同时机械屏幕上显示出身份信息。
我只需要要确认就好,系统会自动扣款。
路边买了一瓶矿泉水。
矿泉水,奇怪的名字。
据说也是上个世纪的产物,那时候的人从山里的矿泉中直接取水后拿去售卖。
山里的矿泉?
真是荒谬。
我从来不相信山里会有矿泉,山应该是光秃秃的,死气沉沉,一点也不好玩。
但貌似以前的人类蛮喜欢去的。
精神已经撑不住了。
灌下半瓶矿泉水和定量的药后,我擦去衬衫上的水渍,稍微平复了一下起伏的胸膛,继续在路上闲逛。
早上没吃饭,肚子有些饿,我试图在已经全部尝试过的餐馆内寻找一些新的花样。
不过最后证明这是徒劳。
还是吃自己最习惯吃的吧。
幸好饮食习惯并没有变化很多,不过是速食的视频进步了不少。
生活在这里的老年人不少,也有那些老古董级别的存在。据说还有那些自灾难前一直活到现在的老人。
以目前人类的水平,活到一百五十岁左右其实并没有太大问题。
人们有的是延年益寿方法。
总是有老人在一旁对我指指点点,有指责也有羡慕。
我在联邦军参军的事他们都知道,毕竟授予功勋的那天附近几乎所有人都来了。
老人们当时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亲儿子一样。
然后她就住了下来。
她来的那天下着雨,浑身湿透地在门口等了好久。
估计第二天出去散步时就已经被注意到了。
这个时代的人们不需要那么早结婚,我们这个年纪在他们眼中可以说是未经世事的小屁孩了。
所以当她挽着我的胳膊去超市时,四周的眼光就不对了起来。
当然,肯定也有说我喜欢小孩子的变态发言。
我没在外面待很久,回去前顺手给她带了一份午饭。
我推开门时,她还在睡。
把午饭扔进保温箱,我半倚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听着无聊的新闻,顺便打开手机找一些可以打发时间的小游戏。
大概都是又在某某某战区取得了什么成果或者科技又有了什么新发现罢了。
反正也不会有什么特别新鲜的事,除了一些我不感兴趣的明星八卦。
这个时代确实还有明星,毕竟只要人类安顿下来,就会不可避免地追求精神享受。
当然我不感兴趣,毕竟我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只要在镜头前做做样子就可以拿到那么多钱。
“近日,不少污染者在水库周围活动,造成部分人员伤亡......”
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过没太在意,反正也不会影响到我。
我已经退役了,别再和我扯那些守护人类未来的鬼话。
她醒了。
正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刷牙,头发毛茸茸的炸开,像极了一只蓬松的猫。
“我给你带了饭,在保温箱里,别忘了吃。”
牙刷在她嘴里活动,她嗯了一声当做回应,漱了漱口,然后慢慢梳理自己的长发。
她吃饭也像一只猫,吃不了多少,但又享受每一口。
用她的话说,
“吃的多少和一个人是否是美食家没什么关系,真正享受食物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吃饭的快乐。”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她脑袋里总是装着一些我不明白的东西,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把我砸懵。
她吃完饭,强硬地把我从沙发上挤到一边,自己则整个人躺在上面,陪我看那无聊的电视节目。
下午三点钟左右,电视信号断了。
我没在意,毕竟这台功能不怎么先进的电视总是会出现这样的毛病。
我给维修师傅打了电话。
传来的却是惨叫声和肌肉被巨大的力量撕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