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点的酒。”小二很快端来了一壶好酒。
林泽拿起几块碎银甩在桌上,说道:“不用找了,多的银两留着下次再用。”
小二听完面露难色,赶忙说道:“这家酒楼是剑宗苏玖漓苏长老的私产,她吩咐过剑宗弟子来此消费都不必支付银两。”
果然是她。
林泽一声冷笑,抬起右手就将碎银朝小二面前推去:“我是我,她是她,还请把我的酒钱给结了吧。”
小二听完眉开眼笑,“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林泽心头突然一动,“我问你,这家酒楼叫什么名字?”
“客官,这酒楼的名字是水月楼。”
水月水月,好自恋的女人。
“你先走吧。”
“客官,您先慢用,有事您吩咐。”
林泽看向酒壶上印着红底黑字的贴纸,心中默念:“花雕。”
“我听说苏州花雕酒口感清爽,回味甘甜,不知苏玖漓家的这壶到底怎样。”
说着,林泽斜过酒壶给自己满满斟上一碗,拿起酒碗举过头顶就这样喝了下去。
酒水刚一入口,馨香甘甜之味扑鼻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萦绕在口腔食道挥之不去的辣味。
“这辣味,还没有我体内日复一日躁动不息的内力灼的人心疼。”林泽心底好笑,除去这辣味,这酒倒成了一壶甘甜可口的果酒了。
林泽又给自己斟上一碗,只觉清凉爽口,迟迟不见醉意。
林泽心底十分奇异,他只听说过武功高强之人可以通过内力削减醉意,可他从始至终却从未感觉到一丝醉意,这莫不是跟他体内的“东西”有关。
林泽不敢有一丝怠慢,赶忙放下酒碗,闭上双眼。身旁嘈杂的声音影响不到他分毫,林泽很快便进入了內视。
全身上下,经脉之中,依旧充斥着磅礴与暴戾的真气,这些真气是他的武学之基,但也是他的痛苦之源。丹田之中,原本沉睡的细小蛊虫已经醒来,不断吸食着他刚刚喝下流进体内的酒水。
这小虫子,竟能如此贪吃。林泽心头苦笑,他本还以为酒水能将这蛊虫喝得熏醉,没想到这虫子的肚子竟如无底洞一般,两大碗酒水转息之间没了踪影。
好在这蛊虫并非只进不出,喝下这么多酒水,虫子的身体缓缓变红,便如流汗一般流出了些许红色的真气,这红色真气汇进经脉,竟如泥牛入海一般,转瞬之间没了踪影。
林泽心头一震,心底随即又涌现一股后怕。
“别说这酒没用,就是这酒有用,我也迟早会被这无尽狂暴的真气撑得爆体而亡。”
林泽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又涌现一分愁苦:“这蛊虫吸我精元,吐出真气,哪个都是要命的勾当,竟同时出现在一只虫子身上。我却又奈何它不了分毫。”
“师弟,”一声说不上是清冷还是温柔的呼唤从林泽耳边传来,林泽抬头一看,正是他的师姐。
“我们走吧。”
秦寒芝似乎终于调整好了心态,眼眶的红肿已经不再,脸上的泪迹也被擦洗干净,樱桃似的小嘴红润润的,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
林泽一见秦寒芝就来了火气,“秦姑娘还是太过抬举我了,我可不是你的师弟。此次回到剑宗,若是苏长老正巧也在,我便主动提出不再与你搭档。”
秦寒芝一听林泽的语气,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的小嘴只好闭上,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恳求。
林泽看见秦寒芝的眼神,一下也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当即更是恼火。
“秦姑娘是愿意和我搭档,还是不愿意违背苏长老的意思,惹得苏长老不快?”林泽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粗重:“还是为了不使苏长老不快,宁愿受尽委屈也要和我搭档。”
林泽不知道是她的哪个动作,哪个眼神狠狠地触动了他的神经。他的神情一时有些恍惚,直到此时,今天已经是他第三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更令人不齿的是,发火的对象还是同一位女子。
林泽猛地意识到这一点,再大的火气也在转瞬之间消弭。
秦寒芝水灵的眼睛又染上一抹雾色,眼底含有深藏的委屈,可林泽此时也没有心思看了,只是说着:“师姐对我有何吩咐,我照做便是。”林泽看师姐还算愿意开口的模样,不愿对她太过苛求,此时顺着她的心意就好,想来也不会犯上什么大错。
“我要先回剑宗,把剑宗交给我的任务交付,然后再去办阁主交给我的任务。”少女在他耳边轻轻诉说,林泽不用看见也能想象少女脸上认真的神色。
江南剑宗远离世俗,平时一切外务全部交给苏长老全权处理。少女此次出门,是被派去向铸剑山庄定制几款精制的铁剑,用以嘉奖在各次门派事务中表现优良的弟子。而阁主派出的任务,自然便是帮忙了结江湖恩怨。
林泽心头一动,他本想问出少女口中阁主的任务,但以她的性子,恐怕问了也是白问。林泽看见少女对疗伤一事闭口不谈,似乎已经把此事忘却,心底突然有些无奈。
“这样也好,剑宗哪位长老内力不是深不可测,真要说起疗伤,他们也比我有经验得多。”林泽心底瞬间释然许多,“这样也算是完成了苏长老交代的任务了吧。”
“秦师姐,酒楼门口有匹白马,委屈师姐骑白马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