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鸢儿把这句话重复了两遍。她将手指伸向那副尸首的鼻尖，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床上迅速爬起身，整了整衣服，就按向房间另一侧的某个细小的按钮。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暗门，暗门的背后，则是更华贵的一扇门，最后抵达另一个房间。这条路鸢儿已经确认过无数遍，因此她确定不会走错。她只是在走之前最后看了一眼那具尸首，发现他竟然是脸着地的。死状不算干净。
“死透了。”
她向另一个房间的主人报告。
“偷吃了？”
房间的主人看向鸢儿的衣服，这么问。
“……长得很好看。”鸢儿显然有些尴尬。
“小白脸。可以理解。”
荀如灌站起身，望向窗外。只要穿过一条漆黑的小巷，红笙楼就能和宏升楼所在的主街联结起来，构成一个巧妙的天平。这两座建筑，或许是皇宫之外最接近天空的所在。
“下次不要做了。”荀如灌说。
“谢将军恕罪。”
“不要叫我将军。我已经不是了。”
荀如灌轻轻叹了口气，“太子做事向来不干净，吴味又一直听太子的，所以我们总是要多做些事。”
“那太子……？”
鸢儿还没说完，就已经理解了荀如灌的话。但说出口的话不能收回。
“不要这样揣摩圣意。”
荀如灌瞟了跪在地上的鸢儿一眼，“不过，圣上对太子是很溺爱的。……是很爱太子的。”
太子妃永远都是太子妃。在当上皇后之前。
鸢儿不敢说话了，但荀如灌知道她想问什么。圣女是要天子选的，天子如果不满意，太子的话语权毫无作用。这些事，不是鸢儿能够知道的，因为她只不过是长安这场闹剧的最后一环。
窗外的皇宫此刻披上灯装，无数道城门交杂在一起，让荀如灌看不清其中的深浅。这里距离后宫还是太远了，而荀如灌的眼睛没那么好。门的后面还是门，并不是打开了门就能了事。
鸢儿有些惶恐地等待着。
也怪可怜的。
荀如灌不再望向那个诱人的方向。她只是摇了摇头，伸手帮鸢儿整了整衣服，然后拂袖起身，让故事终结于长安人的归宿。
走吧。她清晰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