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这台就可以正常使用?”安洋指了指格瑞塔刚递给月的那台通讯装置。
要是像格瑞塔说的,不同频率的电磁波相互干扰,导致无法使用,那么应该是所有依靠电磁波运行的设备都会一视同仁的失效才对,为什么他们的可以不受影响?
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什么最新研制的船新黑科技,可以不依靠任何介质地传递信息。
大家都科学点行吗?!
“因为埃德温已经让那位魔法师提前在这些通讯装置上附着过关联魔法阵和微型魔力源了啊。”格瑞塔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安洋,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多少有些低能了。
“它们之间可以通过魔力相联系,虽说不能相隔太远的距离导致魔力过于发散而无法锁定目标,但单单只是在庄园内使用还是足够的了。”
“这……不是常识吗?”
好吧,这个世界确实不怎么科学~
毕竟安洋原来的那个世界也不会有科技和魔法相融合的离谱操作啊,谁能想到这边还能这么干。
话说连这都能算作常识吗?常识的范围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吗?
怪不得他总觉得低级学院里的导师讲课跨越度很大,感情是把那些都当作常识给跳过了吗?
虽说格瑞塔碍于面子还是在认真地给他解释,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怜悯却还是让安洋尴尬地脚趾头扣地。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
生怕格瑞塔再说出些让他无地自容的话,安洋立刻表态,“时间不等人不是吗,我们还是赶快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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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几小时前,宴会刚开始不久时。
风信子领,纳辛大教堂……
宽敞的书房内,艾德里安手捧着传颂神明功德的经书,轻声诵读着,却又时不时地皱下眉头,露出为难又无奈的表情。
他与艾莉已经按照埃德温的要求在教堂里住了四天了,连一向沉稳的他都有些坐不住了,更别说自家调皮的妹妹了。
如果不出所料,艾莉应该又要来吵着闹着让他放她出去了。
“老哥,我想出去逛逛好吗?”
门果然准时被打开了,随着一个高速移动的不明物体一闪而过,艾莉瞬间扑在了艾德里安的书桌上,故意摆出一幅泪眼婆娑,委屈巴巴的样子,向他哀求道。
“不行,父亲特地交代了,今天绝对不能让你离开教堂!”
但艾莉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上这种装可怜的方法了,艾德里安一如既往地回绝了她,视线甚至都没从经书上离开过。
“别那么死板吗~我就出去玩一会会儿,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艾莉撒娇般地向艾德里安的方向挪了挪,整个身体都趴在了桌子上。
娇嫩青涩的身体在桌子上挤压成一个诱人的形状,加之甜美到发腻的声音,恐怕任何一个正常男性都无法拒绝。
可惜她面前的是她的亲哥哥。
众所周知,妹控哥哥不存在于三次元世界。(确信)
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jpg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再求我也没有用~”
“为什么啊,我们已经被父亲赶出庄园好几天了,这些天里不让我们回去就算了,就连我上街逛逛都要让一大堆人跟着,跟押送囚犯似的,现在甚至连门都不让我出了,还有天理吗?”艾莉嘟起嘴,气恼地看着艾德里安。
“好啦~你也知道这几天有各国的使者来访,那些不轨之人的一双双眼睛可都紧盯着风信子领,随时找时机准备动手,父亲不也是担心我们的安全吗,我们就别再给他添乱了~”
艾德里安拍了拍艾莉的脑袋,安慰道,“等熬过了今明两天,之后还不是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天天就知道父亲父亲的,除了他的指令就什么都不会做了,你到底是那个老家伙的儿子还是他的木偶啊!”
艾莉一向不喜欢艾德里安的处事方式,但凡是埃德温对他提出的要求,艾德里安总是会坚决地执行,无论这件事是否正确,又是否符合他的希望。
死板——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或许都太轻了,他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只会被动地执行而不会主动地行动。
当年作为家族培养的异能者没日没夜地修炼是这样,现在屈尊降贵地扮演神父一日复一日地传教也是这样。
他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
“天天捧着那本破书看,也不知道能看出什么东西来!要是真有用,你们信仰的那位神明又在哪呢!”这么想着的艾莉一把将艾德里安手中的经书拍落在地上。
“艾莉,你怎么能这么说!”
艾德里安快速地将经书捡起,作为一位虔诚的信仰者,让传颂主功德的典籍落在污浊的地面哪怕一秒都是莫大的罪过。
即便这身份也不过是父亲强加给他的“使命”罢了。
艾德里安看了艾莉一眼,硬生生地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责备咽回了肚里。
与艾德里安恰恰相反,艾莉从小就不是一个喜欢听话的孩子,或许是因为父亲不由分说的控制欲,又或许是因为哥哥过度的顺从。
但艾莉毕竟是自己妹妹——艾德里安这么对自己说。
父亲一心以家族为重,只是单纯地把他当作一件工具,希望将他培养成与自己完全相同的继承人,而从不顾及他真正的感受;格瑞塔夫人无异是位合格的继母,或许是出于愧疚,她一向对他们兄妹无比宽容和善——但她毕竟只是他的继母,这一点永远不可能改变。
因此,在奥琳娜死后,艾德里安心中的亲人大概就只剩下这个调皮又总是惹祸的妹妹了吧。
因为艾莉是自己的妹妹——艾德里安强迫自己这么相信。
可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让艾德里安不愿意去责备她的话,他一定会为此感到庆幸的。
但艾德里安清楚,这绝非是唯一的原因。
自欺欺人永远无法取得成效。
如今,他是否还能发自内心地信仰神明,是否还有资格自称虔诚的信徒?
艾德里安不可抑制地感到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