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月猛地从地上弹起,手臂上仿佛还残留着的温热感让她下意识地盯向自己的手掌,鼻尖仿佛还萦绕着的血腥味让她大口地喘息着。
即便知道刚才不过是虚构的幻境,但这过于真实的画面还是让她惊魂未定。
若非对自己身体细微变化的敏锐感知,她几乎无法分辨哪里是幻境,哪里又是现实。
正如人在睡梦中会对自己身体的操控变得笨拙,再细致的幻境也无法保证对身体分毫不差的复刻。
尽管其中的差别可能微乎其微。
可那真的只是幻境吗?
那时小幽被自己捅穿胸膛时,惊恐又难以置信的表情逐渐与记忆中前世的小幽在最后的时刻宛如解脱般的面孔融为一体,让月压抑得喘不过气。
“对了,小幽!”
记得在自己被打昏前,幽就已经先一步脱力晕了过去,月慌忙地看向身边。
透过昏暗的光线,月看见了不远处躺着的幽以及身边被她选择性忽略的安洋和艾德里安。
幽闭着双眼,仿佛睡着般安静地仰面躺着,微微起伏的平坦胸膛和隐约可闻的呼吸声让月松了口气。
按照自己的经历,幽大概率也身陷于幻境之中吧。
(看来我还是最早醒来的那个~)
那幻境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攻击性,甚至还会自动就她弹出,看来布置者还没有置他们于死地的想法。
又或者是暂时还不能让他们死去?
不管怎样,这都还算个好消息。
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月向四周看去,那是一个昏暗的密室,前方的图腾散发出微弱的墨绿色光线,让这片空间不至于一片漆黑。
而图腾的下方,似乎有一个人的身影,粗细不一的藤蔓缠绕在他身上,宛如流水般的光点顺着藤蔓从人影的身上逆流而上,汇入图腾,让图腾的光芒仿佛呼吸般忽明忽暗。
(那是……埃德温?)
月向那边迈了几步,勉强从藤蔓的缝隙中辨认出了人影的身份。
虽说一开始就隐约猜到这件事已经脱离了埃德温最初计划的范畴,但现在看到这位阴谋家一事无成却化为了他人的牺牲品,月还是有些感慨。
傲慢地幻想着算计别人,却不曾想自己也不过是他人手里的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还真是讽刺啊~
可正真的执棋手又是谁呢,早就对他起疑心的鸢尾皇室,假借好意为他的计划铺路的卡斯特家族,因奥琳娜之事而自觉受辱的兰伯特家族,又或是……「她」?
除了他们四人和埃德温外,月在这里找不到其他人的踪影,这与他们先前看到的迎宾厅里凌乱的场景并不相符。
过于安静的空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与违和。
埃德温似乎早就没有了自己的意识,表情呆滞,犹如祷告的信徒般面朝图腾跪坐在其下方。
他的身体与缠绕着他的藤蔓紧密地贴合着,似乎已经融为了一体,甚至能看到有几根藤蔓从他身体的一侧扎入,又从另一侧穿出。
明明是贯穿身体的严重伤势,却不见一点血液流出,仿佛那具尚且完好的躯体就只剩下了这么一张皮囊。
(对了,血液!)
月这才注意到空气中飘散着的,淡到几乎无法察觉血腥味,若非无数次的厮杀所带来的身体记忆,她大概也还将这忽视。
可这里的地面与墙壁上却没有血液的痕迹,仿佛有人刻意清洗过。
这本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可月深知像这种表面粗糙的石板,一旦沾染上血迹,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清洗地一干二净,而石板的表面也会不可避免地留下水汽。
但这里的地面不仅没有一丝血污,其干燥的表面与缝隙中的沙砾和灰尘也证实着这里并没有经过人为的洗涤。
(倒像是这间密室自己将那些血液吸收了一样。)
月被自己那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将它抛之脑后。
即便这密室再诡异,死物也终究是死物,又怎么可能自己吞噬血液呢?
(或许这并非密室,而是某个巨大未知生物的胃袋?)
月对这过于离谱的猜想感到有些好笑,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散去些许。
“嗯~~”
身边传来轻微的呢喃声,月轻轻扶起幽的身子,将他横抱在怀里,看着他在挣扎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幽,你醒啦~~”
月的眼神中带着四分宠溺,四分喜悦,与两分戏谑,轻笑着看向向了幽,清晰的分割线与标注名让幽明白了何为严谨。
“恭喜你,手术很成功~”
“欸?”
“……”
“欸!!!”
幽像是大脑当机了般短暂地愣了几秒,而后便发出了险些将月的耳膜震破的尖锐爆鸣声。
作为通读网络黑话,熟知各大名梗的现代好青年,幽瞬间便明白了月所表达的含义,一脸惊恐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下体。
“哈~还在~”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幽长舒一口气,抬头却直直地对上了月目不转睛的眼睛。
顺着月坚定的视线向下看去,幽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自己那将裤裆高高撩起的双手上。
“……”
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异性的面前做出了多么羞耻的行为,幽的脸颊犹如魔术般瞬间变得通红,在又一声惊呼与隐约可以听到从月的嘴里漏出的“啧”声中,幽以惊人的速度立刻放下了裤裆并死死地护住了自己的下体。
“喂!还看!那么好看啊!”
幽恼羞成怒地向月瞪去,却在月侵略性的路过眼神中渐渐弱下气势。
“嗯,确实挺不错的~”
月抹了抹鼻前不存在的鼻血,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恬不知耻地评价道,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小小的也很可爱哦~”
挑衅般地话语让幽沸腾的脑袋几乎冒出蒸气,幸亏月的支撑才没有原地倒下。
不过这身体本能的反应却给月带来了意外的享受,柔软的肌肤与甜美的奶香让她欲罢不能。
如果不考虑没有自我意识的人,他们现在也算是孤男寡女,又身处于这密封的空间之中,会发生一些不理智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回想起幻境中‘幽’玩火般的挑逗,好不容易勉强压下的欲火此刻又燃烧了起来。
虽说知道那并非是正真的幽,这并不意味着她需要分得如此清晰。
人生就是这样,该装傻的时候就得装傻~
这么劝说着自己的月,对着还在因羞耻而陷入迷糊的幽俯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