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格瑞塔夫人?怎么会?我们刚才不还……”
幽惊讶地呼出声,难以相信罪魁祸首真的如同月的猜想。
(这样的话岂不是显得之前跑东跑西的我们很呆?)
“哦呀,没想到真被你看出来了。”
可还没等幽把话说完,熟悉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墨绿色的光芒在图腾前方逐渐汇聚,空间在光点组成漩涡变得扭曲,在一片涟漪般的波动中,一个有些虚幻的人影从中踏出。
“你是怎么猜到的?我自认为隐藏得还不错呢~”
每踏出一步,格瑞塔的身影便凝实一分,其身后的光点也黯淡一分,不紧不慢的步调让她看起来相当自信,全然没有隐藏的身份被看穿时气急败坏的模样,硬质的鞋底踏在石板上发出的响声在这幽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脆。
直至她的身形完全化为实体,墨绿的光点完全褪去,华丽的出场特效让幽羡慕不已。
“很简单,从一开始你恳请我们替你做事的说辞上就已经存在漏洞了。”
似乎早就猜到格瑞塔的出现,月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虽然无法确定她那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是发自内心还是强装出来的,但月没有在意,秉持着“既然你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的职业操守,月耐心地向格瑞塔解释着。
“你说你不忍心让无辜的平民受埃德温计划连累,卷入战争之苦,可若是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个看重他人命运甚至先于自己性命的高尚之人,你在最开始便不会参与其中。”
“即便是假意顺从,在知晓了埃德温计划的具体过程后,你完全可以带着你的投名状向鸢尾皇室告发他,顺便投靠皇室寻求庇护。”
“可你没有,即便是拖到了东窗事发的现在,你依旧想要通过私下的力量阻止埃德温的计划,即便知道这希望渺茫。”
“这么多此一举的行为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你所爱的丈夫和家庭?不不不,你大可看着埃德温的计划顺利进行,这才是对他、对你们最有利的选择。”
“至于为了家族的尊严与荣耀……在你联合外人对付自家丈夫兼家主的时候,这个可能性便已经不存在了。”
月顿了顿,像个懂得留空白让学生思考回味,以便理解透彻的老教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幽崇拜的目光。
虽说这可能是月稍微添加了亿点点自己的想象后的结果就是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主楼的顶层……不,整个庄园内都不存在还能使用的信号发射装置了吧。”
“埃德温并不傻,即便庄园内的确装配有信号发射装置,为了让没能及时通知皇室的理由变得合理,埃德温也一定会提前将它伪装成被袭击的杀手破坏的样子。”
“再退一步,就算埃德温真的粗糙到忽略了这一点,在他发现你的背叛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去做的就应该是派人赶去装置附近守着吧。”
“毕竟你在他眼里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
“我故意没有在那时点明,一来是不想扫了小幽的兴,二来也是想试试你是否真的如此单纯。”
“可惜你到最后也没通过给我们的设备向我们通知那边的情况,那时我便大致猜出你的目的不纯了。”
“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能力调动那群姆诺夸,这么多年戏演得不错啊~”
想到这月就一脸无奈,当时被色欲蒙了心,光看着小幽卖萌撒娇的样子就不忍心拒绝,陪着他胡闹,没想到竟然会差点在阴沟里翻了船。
看来以后碰上这种事不能再答应得这么快了啊,就算幽再请求,也……得加钱。
光看可不行了,至少得让她尝一口吧~
“还不错的洞察力。”
格瑞塔满意地笑着,丝毫不吝啬对她的赞美,仿佛暴露的人并不是她自己。
“不过,这应该也只是你的猜测吧~”
“我的确没有证据,但你不是自己出来承认了吗?”
“……可惜这大概也是因为你认为没有再继续隐藏身份的必要了吧。”
月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装出一副豁达的样子,想象着自己在幽心目中的形象越发高大。
“那么,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或者……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由我直接公布答案的话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你不妨先自己猜猜看~”
“你还真是悠闲啊,不过我并不讨厌就是了~”
“那我猜猜,这里的血腥味大概是来自迎宾厅里失踪的那些可怜人的吧。”
“你保留了埃德温布下的,指向鸢尾皇室派遣杀手袭击塞勒姆庄园的线索,又将家族内除了你之外的所有知情者灭口,为的应该就是营造出皇室与塞勒姆家族鹬蚌相争的假象,无论各国对此有何反应,作为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你自然可以对皇室发难,而你弱势者的表象也能很好地鼓动起不知情者的支持。”
“皇室在民间名誉受损,又面临着以此为由伺机而动的各国,可以说是腹背受敌,而塞勒姆家族元气大伤,继承者又尚未成器,那么最终得利的渔翁便只能是始终在一旁观看的兰伯特与卡斯特家族了。”
“……不不不,还是漏了一点,恐怕兰伯特家族才是最早的受害者吧。”
“兰伯特家族的千金,埃德温的前妻,你的‘情敌’,奥琳娜·兰伯特,她的死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吧~”
“排除了是个受害者,真相也就很清楚了。”
“所以,你是来自卡斯特家族的吧,格瑞塔·卡斯特?”
格瑞塔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被完全看穿了般。
“你说对了……”
月的表情得意得放肆。
“……一部分”
“……”
焯,说话喜欢大喘气的人能不能离开地球啊!!!
“我的确来自卡斯特家族,但我并不姓卡斯特,效忠的也并非卡斯特家主。”
“或者说,我与他效忠的对象是同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