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
安洋仰着头捏着自己有些红肿的鼻子,跟幽讲述了事情大致的经过。
“怎么说呢……你还真是个废物啊,竟然还要人家女孩子来主动约你~”
幽悲痛地为自己那个忠诚的游戏手柄处理着后事,看着它那继承了自己的意志,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精准地砸中了安洋的脸,却在功成名就后不幸地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尸体,幽心中对安洋的埋怨又更上一层。
虽说是自己把手柄扔出去的,但公正严明的幽在经过细致地分析思考后坚决地将所有罪责都归结到了安洋身上。
抛开事实不谈,难道安洋他就没有错吗?他就不能在那游戏手柄砸中他的鼻子后再稳稳地将它接住吗?
至于幽,他不过是想将自己心爱的手柄分享给自己的挚友,却不想它竟然就一去不复返,这是何等的悲剧,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痛不已,而身为受害者的幽又怎么可能会是罪魁祸首呢?
毕竟幽幽这么可爱,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幽又在心里将不知好歹的安洋谴责了无数遍。
“……你想骂怎么骂都可以,但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再帮我最后一个忙!”安洋弯腰九十度,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这是我一生的请求了!”
“STOP!禁止玩烂梗!”
幽看着安洋一幅[别逼我土下座求你]的样子就一阵头疼,他可不相信能让安洋这么说的请求会是什么好活。
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
“你至少先说说要我干什么吧。”幽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他已经做好了一察觉不对劲就立刻赶人的准备了。
“就是……那什么,明天你那陪我一起过去吗~”
“……哈?!!!”
…………………………
“艾德里安和艾莉的入学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中心区的豪华别墅里,月一边饶有兴致地翻看着通讯器上各类百无一用的网络垃圾,一边自以为高雅地品着红酒,全然没有理会已经站在一旁有一会儿的淇。
“结果你还真就只是说说而已,我还以为你至少会给他们增加些麻烦的~”自说自话地将外套丢在沙发上,又在月震惊的目光下抬起醒酒器直接向嘴里灌去。
过多的液体顺着她的脖子流进她的衣服里,黏哒哒的,很不舒服。
她有些后悔了,原本想让月装不下去,却连自己也一起坑了。
说实话,她实在不懂这种贵族饮品有哪里好喝的,不如小麦果汁清爽,也不如生命之水猛烈。
她知道月跟她一样不喜欢,奈何自从捡回幽后,月本就没有几分的优雅硬是要被她强撑起来,还美其名曰[爱是推使人改变的原初动力]。
对此,位于第一排观众席上的淇表示,有被恶心到。
她可不相信靠着几个姿势就能让一个野蛮土匪摇身一变成为一个上流贵族。
……说起来掌握着/游荡者/这么一个势力的樱井家怎么也能算得上是上流家族了,可月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贵族千金该有的样子吧。
印象里现任首领,也就是月的爷爷还正常,但从月的父亲开始就开始不太对劲了,以至于完美继承了父亲性格的月在逗比的路上一往无前。
……虽然淇也明白这不过是月向亲近之人所展现的「自己」罢了。
她曾见过月冰冷的一面,那是将数以万计的他国无辜百姓当作工具残杀的暴虐,那是亲眼看着人体实验的对象挣扎哀嚎而为生物技术的进展感到欣慰的残忍,那是可以面不改色地将长枪捅进亲生父亲心脏的果断。
她可以一边与同伴插科打诨,一边从没过脚踝血水中趟过;可以一边构思着调戏的说辞,一边将脚下的尸体踢到一边;可以一边与叛徒诉说着往日的回忆,一边将绞索旋紧。
关于「我」与「他」,月向来分得很清楚。
至于哪种才是她真正的形象,淇不知道,也不想去深究。
(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吗~)
“我听说,在鸢尾的时候艾莉那孩子不是跟幽靠得挺近的吗,以你的性格应该没有那么大度吧~”故作糊涂的淇挑着月最不想回答的地方询问。
“哎,没想到啊,我跟你那么多年的交情就给你留下了那种印象吗,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
她愿意留下艾德里安兄妹当然有她的理由,她并不畏惧变数,甚至因它而欣喜若狂。
因为那是她的行为对世界产生影响的证明,与曾经的变化越大,她重蹈覆辙的可能便越小。
她会满心欢喜地看着世界朝她希望的方向走去,一如期待着看到动画片美好结局的孩童。
“难道不是吗?”
“没错,我就是,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不把她的课程安排得多一些,越满越好,别让她有多的时间来骚扰我的小幽。”
月罕见地坦然承认了下来,顺便给已经忙到不行的淇又增加了个任务。
“这点事还要我来跟你说,你就不能主动些吗,没点眼力见~”
“呵。”
当初是谁嘲讽我人情世故来着?不会是你吧!(ꐦ≖ ≖)
淇后悔没将那天月义正言辞的演说给录下来。
她很想学着月那样准备一套又一套双标的说辞,无论遇到怎样的情况的可以灵活运用,可惜想做到这一点所需要的坚如磐石的脸皮是她未曾拥有的。
“还呆在这儿干嘛,你不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做吗,别浪费时间了~”
月记得淇前不久还意有所指地跟她抱怨最近的工作多到根本处理不完。
至于她想表达的深层含义是什么,月表示她根本不理解。
听不懂,思密达~(❛‿˂̵✧)
“我说,我的樱井大小姐,您真的不知道我那堆积如山的工作是拜谁所赐吗?!”
办公桌上那堆令人头皮发麻的档案与电脑里快要存储不下的文件便是她自说自话跑去鸢尾公费旅游的杰作。
淇到现在都记得那天她在看到那封在月坐上前往鸢尾的专机后才发送到她通讯装置上的工作临时转交文书时,她有多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