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月的专机稍显狭小的机舱内,月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打着哈哈的少年,看得他一阵心慌,使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下降了几度,连带着边上的安洋都差点忍不住颤抖起来。
相比之下,幽身侧站着的仍旧安然自若的少女,看起来心理素质就要强上不少了。
事情还得从他们离开东煌前说起……
…………………………
与(自以为)摆脱了一切“罪名”的幽不同,安洋现在的心情可谓是相当复杂。
第一次达成了挑唆杀人的成就,第一次帮友人承担的所有罪责,两件头疼的加在一起……也确实让他变得更加头疼了。
也是经过幽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未得到允许擅自离开/厄里斯/,现在还在东煌惹下大祸,月会愤怒成什么样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出来了。
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个,汐作为希望加入/游荡者/的外来者为他们送上投名状本就无可厚非,而至于幽就更不可能了,惩罚谁到不可能罚到他头上。
当然,这里的“惩罚”是正经意义上的惩罚,如果在其他意义上……那可就说不准了。
似乎无论如何,即便他什么都不做,最后的罪责也只能落在他身上。
……万恶的独裁者!
现在也只能祈祷月不会对他多终究什么,毕竟这件事只是让他们的敌对势力东煌恶心了一把,对/游荡者/并没有多少损失。
就在这样忐忑不安的情绪中熬过了一个多小时,气氛终于没再沉默下去。
“喂,月那边有消息了,说他们派来三架无人机降落在机场吸引东煌警方的注意力,然后让我们马上去到一个尽可能高的楼房的顶端,她会根据我的魔力反应找到我们的位置……”
这行得通吗?
幽越读着越不肯定,即便会被机场故意设置的诱饵吸引走一部分警力,可东煌也不至于对其他地方的变化不闻不问啊!
况且在城市的上空突然降落一架飞机,这目标未免也太大了些,东煌人只要不是瞎子就不可能发现不了的吧!
……不过,如今似乎也只能试着按月说的做了。
于是,几人抱着[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的想法,再次登上了那熟悉的大楼。
大概又过了几十分钟后,远处传来的发动机轰鸣声让众人立刻精神起来。
得益于高楼上开阔又安静的环境,几人即便相隔十余公里也能听见飞机的响声,只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架客机后方似乎还跟着两架战斗机朝它射击,即便射出的子弹在触碰到那能量屏障时便完全消融也总归是一种干扰。
况且这不是直升机,不可能在高楼上起落,唯一可行的,便是在飞机进入稳妥范围时直接传送上去。
这并非是多难办到的事,传送魔术的基础术式即便在/厄里斯/的低级学院中也有教授,至于传送的物体大小和传送距离就要取决于施术者的魔力量与控制的精细度了。
不过至少对于已经隐隐踏入狂位的幽来说,仅仅传送包括他在内的三人几公里的距离,不说易如反掌也是十拿九稳。
可问题是……
“我怎么确定坐标啊?”
即便传送魔术没有困难,他也不可能光靠看便能算出他与飞机之间的准确距离,更何况飞机还时刻在以高速移动着,不用专业仪器根本无法确定。
他又不是哪来的赛博仙人。
要知道飞机的体积相对陆地而言本就不算大,要是算错了传送距离,误差大点成为自由落体还好,要是卡在机舱壁里,沦落到和某位魔法学姐或是咒术师先生一样的结局可就是彻头彻尾的悲剧了啊!
月又怎么会让他用这么冒险的方法?
嗡~~
通讯装置上的震动让幽再次低下头。
[小幽,我在飞机上放了你的衣服哦。]
……这就不奇怪了~
幽有向自己的随身物品上覆盖魔力的习惯,尤其是自己的贴身衣物,虽说明知自己魔力中携带的死亡特性会加快物品的损耗,可自他觉醒异能以来却总是忍不住这么做,或许是防止弄丢,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过这次倒的确是派上了大用场。
先前思考得过于专注没能注意到,在月点明后他也确实在飞机上感受到了自己的魔力。
有覆盖着自己魔力的物品作为信标,传送的终点的坐标便不再是问题了。
…………………………
随着数十座魔法阵在机舱外构筑完成,那两架战斗机也是毫无悬念地被击毁。
虽说知道普通的战斗机子弹根本无法击穿他们飞机张开的能量保护罩,但身后时刻跟着两只烦人的苍蝇总归是令人不喜的。
尤其是当那苍蝇还总是不厌其烦地喊着他们口号。
“这里是东煌空军,你已进入东煌领空,请立刻降落接受检查,否则将对贵机进行歼灭!重复一遍,……”
没记错的话,这句话不应该是在他们即将进入时就喊的吗,而且他们已经攻击了这么久,子弹怕都不知道消耗了多少,明知对他们造不成一点伤害还说这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幽不能理解,只觉得不胜其烦。
夜幕中骤然绽放出两朵绚烂的烟花,与脚下城市的灯光相得益彰,能在离开时欣赏到这别样的美景,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所以,这就是那件事的全部经过了?”
月耐着性子听着安洋事无巨细地讲完他们在东煌的全部经历,包括他只从幽口中听说的他救下汐的经过。
虽说他们在东煌也只待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可真说起来也说了近半小时。
倒不是他像讲得那么详细,只是月那过于冰冷的眼神和周围低气压的环境让他竟然产生一种自己正在被审问的错觉,加之前世培养出的良好性格让他不由自主地便将所有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吐了出去。
于是……
“喂,你怎么都说出来了啊,之前不是说好了嘛!”幽凑到他耳边略带埋怨地说道。
其实先前为了避免月的指责,幽在一解决完麻烦后便抢先避重就轻地将事情概括了一遍,顺带将自己划入了旁观者的身份,站在第三方的立场上“中肯”地对事件进行了点评。
见到月没有多少缓和的脸色,睿智的幽自以为月虽然生气,却也已经拿他毫无办法,甚至自信地就话题抛过安洋,天真地以为他会配合自己。
而在下一刻,幽便被迫成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