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回到自己心爱的小屋,幽揉着额头上仍为消退的红印,在心里将月痛揍了数百遍。
那个心狠手辣的罪魁祸首,竟然敢趁他不注意偷袭他一个十六岁的小同志。
这很不好!
要不是他宅心仁厚、以德报怨,月一定不能完整地走出阶位测定部的实验室。
(算了,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幽这么想着,连他自己都被他那善良的举措感动到了。
这样功德无量的自己,死后也一定能升入天堂吧~
抹去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幽选择性地忽略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数量远超于此的缺德事。
小拳头对着空气想象着月的样子一通猛挥,心中的幽怨总算是发泄了不少。
也幸好月不在附近,没能看到幽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否则还不知道玩性大发的她又会做出怎样让幽感觉羞愤难当的举动了。
将思维转移,努力不让自己去感受那额头上的钝痛,却终究收效甚微。
甚至……反倒让他想起了另一件让他头疼的事。
幽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除了温热的皮肤与平稳的心跳外并没有什么异常感受,却还是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其实他能知道自己的魔力量达到了狂位的标准也并非是他自己主动的感知,而是在那时他“看”到了那颗在自己心脏处始终安静地没有任何反应的水晶装物体突然开始闪烁,伴随着着的是自己体内的魔力异常地活跃,就好像一台从未运转过的机器在此刻被启动了一般。
他无法解释这是什么状况,也不知道对他的影响是好是坏,却又不愿意将这件事告知他人。
(也不一定,或许只是个劣质的特效呢~)
幽这么安慰着自己,尽管这解释连他自己都难以说服。
而也就从几天前开始,他就开始梦见那就水晶塞入他体内的女子。
阿弗——在先前的梦中,那位少年似乎是这么称呼她的吧。
梦的内容诡异的清晰,仿佛是他真实的记忆一般。
与那时他以第三视角旁观了那少年与女子故事的梦境不同,这几次的梦,他都是处于第一视角。
并且那位叫做阿多尼斯的少年没再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女子直接对他的诉说。
那似乎并非他所熟悉的任何一门语言,可他明明完全听不懂女子的话,却能理解她的意思。
似乎……是在指引他去到什么地方。
……去到一个名为帕福斯的地方。
那又是哪里,为什么要让他去那?
幽的大脑一团乱麻。
(要不去找艾德里安问问?)
毕竟那是在塞勒姆家族的庄园里发生的事,被埃德温当作继承人培养的他或许会知道些什么隐秘。
……
“神明?你是指真主教信仰的那位「主」?”
凭借着/游荡者/高层的身份,幽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低级学院也无一人阻拦,甚至门口的守卫也主动向他行礼,比起之前不得不偷偷摸摸的样子,权力与地位所带来的便利几乎让他上瘾。
简单询问了艾德里安的住处后,幽便不紧不慢地朝那走去,假装只是闲来无事之下找朋友聊天,可却不知光是他能主动走出他的住宅到这来的反常行为已经足以引起他人的好奇了。
“我以前的确在教堂担任过神职,但现在早已不再有所信仰了,如果你是想了解真主教,倒是可以找其他神父询问。”
“但如果你想将祂作为你的信仰,无论是作为精神寄托还是有所欲求,我都劝你还是不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
“说到底,我们连那所谓的神明是否存在都无法确定,说不定那最开始也不过是走投无路的人们宽慰自己的妄想。”
“即便祂真的存在,我也从未见过祂回应信徒的请求,与其去相信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倒不如相信你自己来得实在。”
自从来到/厄里斯/后,艾德里安发生了许多变化,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他对神明的信仰似乎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神明只是这般高高在上,像我们这些卑微的蝼蚁,还是先过好自己的人生吧。”
或许是家族没落的变故,或许是父亲的死亡与他们兄妹被驱逐出家乡对他的打击,让他不由对曾经信仰的神明产生了怨恨。
这也到可以理解,认知的颠覆总是伴随着崩溃与迷茫,而将这种无措转化为怨恨,或许才是他能快速恢复状态的缘故吧。
至于像艾莉这种的……大概就只是单纯的没心没肺罢了~
“嘛,我问的不是这个啦~”
幽摆了摆手,凑过头去压低声音说道。
“我是说,在你们家地下室见到的那个。”
“!!!”
艾德里安的动作一顿,皱着眉头盯着幽的眼睛,盯得幽也有些退缩,片刻后才重新开口。
“小野寺君,你应该知道的,这件事的消息已经被各国封锁,哪怕是你们/游荡者/者也没有深究的意思,现在重新提起来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你先回去吧,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多说。”
艾德里安说着便做出了送客的动作,看他凝重严肃的表情,若非从小培养起的良好素养,或许现在就该直接上手将幽推出门外了。
“别啊,你果然是知道什么的吧。”
“告诉我吧,哪怕一点点也好,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拜托了。”
幽双手举过头顶合十,做出请求的动作。
他也明白将自己的秘密隐瞒却要求他人说出自己秘密的行为很无耻,但比起那可能与自己体内的那颗“水晶”有关的情报,他宁愿自己的身上再多出一个贬义词。
“小野寺!”艾德里安突然按住幽的肩膀呵斥道,直到看见幽惊讶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坐回座位上。
“塞勒姆和卡斯特家族的下场你都已经看见了吧,不要再对祂好奇了,那只会让你万劫不复!”
艾德里安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瘫坐在椅子上仰望着天花板,嘴微微开合,仿佛失神般的念叨着。
“祂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祂是传播灾厄的使徒……”
“祂是真真正正的邪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