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是被赶出来了啊~”
宽敞的道路上,幽垂头丧气地走着。
也不知道艾德里安到底知道了什么消息,才会对祂的事如此避之不及。
明明那时还在鸢尾时他也没像现在这般情绪激动啊。
其实幽本身对那女子并没有太多负面情感,即便是在鸢尾时,祂或是直接或是间接害死了许多人,也无法让他对祂厌恶起来。
至少对他们而言,祂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即便这一点仅限于他们。
或许是他本性自私又缺乏同理心,或许是那荒诞的梦境竟然让他看到了本不应出现在神明身上的「人」性的一面,他竟然生出了为那对少男少女歌颂的想法。
因此他完全不能理解艾德里安的厌恶与畏惧。
如果他仅是因为那些遇害的人而憎恶,幽即便无法共情也能理解,可从他的话中幽也能听出绝非只有这一个原因这么简单。
在他们离开鸢尾,过了一段时间艾德里安与艾莉才被送上/厄里斯/,显然在这段时间里,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可至于他到底隐瞒了什么,只要艾德里安不愿说,仅凭他一人也根本无从挖掘。
自觉告诉他,这个秘密对他至关重要,可如果他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罢了。
“烦死了,为什么要让我碰上这么头疼的事啊!”
……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后一天就是幽的十七岁生日了,但对他而言他的日常并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他并不喜欢自己的生日。
或许在他六岁前还会觉得生日是自己为数不多值得庆祝的日子,可这样的日子如今也已经一个不剩了。
他仍记得那个父亲故作神秘、母亲强忍却憋不住笑意的早晨,那个即使迎面的谩骂也难以让他生气的上午,那个他期待已久却一口未动的蛋糕,以及……那座高楼,那个父母惨死在他面前的样子。
要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而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让自己正常地活下去。
一觉睡到凌晨35点,起床后做好简单的洗漱便重新躺回沙发或是床上,在广阔的游戏世界中度过他的一天,三餐时间由他的肚子决定,到了25点便早早入睡,然后在第二天如此往复……
在/厄里斯/的这几年里,没有意外情况的大多数日子他都是这般度过的,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与合理规律的作息安排让他的身体相当健康,连生病的频率都下降了许多,让他对自己的自律相当满意。
要知道像月这般体质强大的异能者几乎不存在生病的可能,弱小的病毒在他们时刻经受着异能能量锤炼的身体面前根本无缝可侵。
而他幽,虽然现在仍会偶尔生病,但很显然他已经在向着月他们的水平不断靠近!
自信的幽选择性地忽略了是自己身体过差,而导致免疫系统已经无力再战的可能。
如此细致地安排妥善了一天生活的幽,直到第二天凌晨前都觉得不会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发生甚么事了?!)
凌晨四点,刚睡着不久的幽突然感到周身一阵晃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人影。
睡意瞬间一消而散,霎时间记忆里无数恐怖片的情节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下意识便要高喊出声,可惜在他如此做之前,那人影便像事先就有所准备般用一块不知从哪掏出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嘴。
这倒是个好现象,能有这种反应至少说明了对方是人非鬼。
思维还未从突然的变故中反应过来,黑暗的环境让他无法看清那人的面孔,却也能从那大致的身体轮廓判断出他应该是个男性,而且并非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人。
手脚传来轻微的束缚感,全身上下只能小幅动弹,看来那人是把自己连同被子一起捆起来了。
(还好,这种姿势至少不会太羞耻。)
——这便是幽在昏迷前最后的想法了。
手帕上的**似乎质量不错,没过多少时间便迅速生效,虽说效率比之某种更加便捷的物理麻醉稍稍低些,但不得不说体验感受还是超出太多了。
他甚至想为那绑架犯的温柔而哭泣。
……
等到幽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之所以说不知道哪里,主要是因为他头上似乎盖着什么东西,让他只能看见脚下那小小的一片区域。
好消息是从那片亮堂的区域可以看出外边应该有着灯光,地面也算是平整干净,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没太多不适,至少说明这里并非是阴冷潮湿的地下室。
他大意了……
几年来的安逸时光让他误以为在/厄里斯/上便是绝对安全的,以至于在睡觉时便放松了警惕,甚至在遇到突发状况时,连异能都忘记释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迷晕。
如果自己能多留点心,或许情况就不会这么糟了。
他暗自发誓,如果自己那安全回去,以后一定会……多在房间里安几个警报装置。
自己的良好睡眠是绝对不能影响的,即使世界毁灭都不能,要他在睡觉时还不能安心,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思维回到当下,自己似乎坐在一张带扶手的靠背椅上,两条手臂也被绑在扶手上,身上衣服的面料也与他的睡衣不同,大概是被那人换掉了。
换掉?!
(……希望那人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手臂试着抽动了下,那绳子似乎绑得不是很紧,在确保他无法逃离的情况下又让他不会那么难受。
只是这对那绑架犯应该只会有弊无利吧,总不能他还会担心是否会弄痛他?
“……”
他突然希望这绳子还是绑得紧些的好。
(不对啊,我现在不可以跑了吗?)
虽说以他的力气一辈子也不可能挣得断那手指粗的手指,但谁说高贵的魔法师需要靠蛮力了?
“嗯?”
就在他刚生出这样的想法时,手臂上的绳子突然松动了,紧接着就有一只手托起他的左手,将他从座位上扶起,然后向前牵动,似乎在引导着他往前走。
不合时宜的好奇心让他选择先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暴力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