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头上遮盖着的黑布突然被揭下,明亮的光线让他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却仍非一览无遗。
白色的头纱让他所见的景象稍稍模糊了些,但总归比刚才对外界一无所知的状态要好太多了。
只是,为什么要给自己戴上头纱?
面前的,是一扇看着就觉得厚重的铜门,欧式古典的样式与其上雕刻着的天使图样倒是与这座类似于教堂的建筑相得益彰。
……教堂?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身处的建筑似乎就是在鸢尾是见过的教堂,只是周围石壁上的浮雕并非圣经中所描述的场景,而是替换为了类似于天使与精灵的形状。
(/厄里斯/上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座教堂了?)
从他被绑架到现在也不过过去了一两个小时,此前也没有高速移动的感觉,幽很确定自己还处在/厄里斯/上。
可现在不把他藏起来,反倒光明正大地带他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幽低下头,透过那遮挡了他视线的头纱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着。
洁白的长裙拖至地面,又在身后延绵出一片,仿佛一朵盛开的白玫瑰,裙摆处点缀其上的蕾丝与配上让它显得纯洁又不失高贵,手上戴着的白色手套更增添了一份神圣与庄重感,贴合身体的面料完美地勾勒出其主人柔和的身体曲线,既不过多暴露,却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
处处细节都能体现出其制作者的用心,无论在什么时候见到这一身打扮,幽想必都不会吝啬一声赞美。
……前提是这身装扮不是出现在自己身上。
这身明显是女式婚纱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绝对是有大问题的吧!!!
幽气地扯下一只手套用力甩在地上,却又苦于不知道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而只能在原地无能狂怒。
(等等,该不会是……)
幽的心里突然有了个猜测。
既敢在/游荡者/的地盘为所欲为,又有让一个充满阳刚之气的铁血硬汉(自以为)穿上女装的恶趣味,想遍了他所认识的所有人,也只有一个符合条件。
“先生,该您进场了。”
就在幽气愤地直跺脚时,侧面的通道里走出一个执事打扮的男性,捡起被幽丢在地上的手套,恭敬地双手递还给他。
思绪被打断,心中的幽怨却不减分毫,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个女人放肆的笑脸。
实在让他很不爽!(▼ヘ▼#)
将手套随意地戴上,幽没有犹豫便迈向了扇被执事推开的大门。
“那就让我看看,她到底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
~~~~~~~~~~
“小幽,今天你就17岁了哦~今天啊,姐姐想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过生日~~”
“真的吗!是哪里啊?”
“要给小幽你一个惊喜呢,所以先把眼睛闭上吧~”
似乎担心少年会忍受不住好奇,女人又形式般地为他蒙上了一块黑布……
“小幽,可以睁眼了哦~”
耳边传来钟被敲响的声音,庄重的场面让少年不由得紧张起来。
眼前的黑布被女人摘下,短暂地适应了一下光明后——
“好帅……”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紧凑的布料仍然不能掩饰她胸前的丰满,笔挺的身姿为她又增添了一分英气。
男式的服装穿在她身上却意外的合适,甚至可以说是……完美?似乎就是为她所量身定制的。
反观幽这边,洁白的婚纱披在身上,半透明的头纱盖在头上,让幽多了一些本不应出现在男性身上的唯美,淡淡的妆容为他增添了一分成熟。
“幽,嫁给我吧!”
“欸!”
少年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震惊到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你了呢?或许是在你不顾性命救了我的时候,或许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不太确定~
但我确定的是我现在的这份爱绝对没有半点作假,这是世界毁灭也不改变的爱,这是无人能企及的爱!
是你让我感受到了真心的爱,那么你又是否愿意回应这份爱意呢?”
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高调到有些肉麻的告白下却是少女从未有过的脆弱,似乎少年此刻的回答将决定她的命运。
幸好……
“当然了,如果是你的话,无论何时我都愿意的!”
~~~~~~~~~~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
到此之前,事情的发展皆与月前世的记忆一般无二,除了……
少年的回答。
“我嫁给你?我才是男的啊!”
“而且我凭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啊!我也不是……”
声音逐渐微弱下去,连幽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少年的脸蛋发红发烫,大脑仿佛变成了一滩浆糊,理不清自己是该惊讶还是该愤怒,满脸的抗拒却流露出一股强烈的傲娇气息。
只是月却不这么觉得……
“你还是拒绝了啊~”
少女突然向前一跨,单手抓住了少年两只纤细的手腕,用力之大,没过多久便握出了红痕。
“果然,没有了前世的目标,你连演都懒得演了吗。”
“喂,你……”
少女罕见地将如此粗暴的动作用在少年的身上,手腕处传来的阵阵痛感让他不断地挣扎着,却除了让那红痕的范围扩大了些许外没有任何效果。
“你,你正常些啊!”
幽见月的脸色阴沉不堪,似乎难以压制心中的情绪。
这是他从未在月的脸色见过的神情,即便是幽偶尔对她稍显过分的恶作剧,即便是那些故意让她难堪的小手段,月也没像现在这般让他感到恐惧。
属于准神位异能者的气息不受控制地释放,几乎让周围的空气凝固,巨大的压力让原本准备上前阻止的神父与执事们不敢再向前一步。
少年喉结微动,小嘴半张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脚往后退了半步,却又立刻被察觉到的月向内拉去。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在他眼里可以随意调笑的少女能有统领一个堪比国家的势力的资格,又是为什么能让原本来自世界各地的桀骜不羁的人们不得不低下他们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