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答我！”...
“我我我...那个...我我我...我”
“哈哈...”理查德语无伦次间，亚丹轻蔑一笑，单手轻抚苔丝微微卷曲的白发
“我单纯的女儿，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这个阿卡迪亚王子没有荣誉和廉耻，他只是一只贪婪的蠢猪而已”
“......”苔丝还是不理解，常年跟着一群沃鲁特士兵混在一起，战甲对于她来说是最美丽的裙子，她心里只有荣耀和勇气，没有贪欲和私心，就算有，也不可能大过性命
“那最后一个问题...”缓缓起身，像征服猎物的猎人一样踩上理查德的脑袋，苔丝直击重点
“种子在哪里？你们阿卡迪亚人把从我们沃鲁特偷走的种子藏在哪里了？”
“种子？”头顶的压力让理查德感到一阵窒息，求生欲望下，他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直至记忆中闪过一个温柔女人的微笑，他的颤抖的身躯一下震住了
[帕瑟芬妮，你这个贱女人就和你那个贱女儿一样，你为什么死了也在害我]
“我知道，我知道，尊贵的女士，公主，女王，你说的那个种子我知道，求你放过我...”
“快说！”
咔啦，咔啦！
“呃...啊...饶命...饶命...我这就说...啊...啊！”
苔丝不打算给他回旋的余地，踩在脑袋上的金属战靴正在缓缓的加重力道，在死亡的恐惧下，理查德加快语速地把知道的一五一十的抖了出来
“十七年前，对，就是十七年前，当时的王后帕瑟芬妮.卡莲尔出去寻找我父王在外面留下的贱种，当时她还怀有身孕，带着护卫一路打听去了北方”
“她没找到那个贱种，不过带回来了一个长角的卵，像盘旋的山羊角，我不知道那是龙蛋还是什么，一次在席梅尔神棍的洗礼下，我隐约看见里面有一个像人一样的胚胎...”
听他说到这里，苔丝和亚丹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两人双眼中都焕发着惊喜
多年打探多方交涉都没能找到一点眉目的事情，终于从这个懦弱王子口中得知了一点线索
强忍住激动的心，苔丝松开脚，示意士兵搬来座椅，在理查德吐出一口气乖乖坐下后，她轻声引诱道
“继续吧，把你还知道的都说出来，你离活下去就差最后一步了”
“嗯嗯嗯...！”揉搓着脑袋疯狂点头，一口一口地咽下唾沫缓解了干涩的喉咙后，理查德继续坦露道
“当时那个席梅尔的神棍说那个是污秽之物，必须带回圣米迦勒教堂用圣焰净化...”
听到这里父女两人双目骤然睁大，察觉到势头不对的理查德连忙摆手
“当然，当然，不管是王后还是我的父王都没有同意这个神棍的...咳...咳！”
“......”苔丝用眼神示意士兵给他递出一个羊皮水袋
“给我说清楚点，说重点！”
“好的，好的好的...”控制住剧烈起伏的胸膛，一口一口地咽下清水，理查德顺了下嗓子
“咳咳！”
“后来那颗蛋被怎么处理了我不清楚，但在王后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妹妹西尔维亚出生当天，王宫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女仆的孩子，也是女的”
“我不知道那个女仆是谁，只知道她突然失踪了，留下的那个贱婢胚子被王后收养，还给取了名赐了姓，奇怪的是卡莲尔家族居然同意了”
“我就一直很怀疑那个女孩和那颗奇怪的蛋有关，因为她一点不像正常人，五岁才会走路，七岁之前不管是哭是笑都只会傻耶傻耶地叫，这我记得很清楚”
“可奇怪的是那个帕瑟芬妮王后不仅给她取名赐姓入族，还当做亲生女儿一样抚养，给她的待遇不比我的妹妹西尔维亚低，王后死后她当了西尔维亚的专属女仆，听说现在还当了女仆长”
说到这里理查德除了一脸苦涩以外更是有苦难言的恨意
“那个女人越长大越可怕，拜她所赐，我五年前被父王驱逐到这里戍边，很少能有回到亚诺尔隆德的机会”
“都怪她，害得我今天落到了这个下场，都怪她，卑微的贱婢，可怕的怪物，都怪她，都怪她...呜呜”
这没出息的诉苦没有亚丹父女想了解的信息，沉吟片刻，由亚丹发出了追问
“那么，阿卡迪亚的王子，你口中的那个女仆，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
咕隆...！
不同于苔丝，亚丹的气场就要可怕的多了，他的嗓音违和到给人一种马上就要死的感觉，容不得半点怠慢，刚摆脱死亡恐惧的理查德一下被拉回了现实
“尊贵的陛下，我发誓那个女人您看一眼就会铭记于心，除了黄金女王阿加莎以外，您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漂亮的”
“哦，对了！她叫伊莎贝拉.卡莲尔，她眼睛是淡红色，眼角还有一颗泪痣，很淡，长头发到腰那里，黑中带点暗红色，身材非常完美，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尤其是那个...”
“够了！带下去”苔丝受不了他的描述和比画，招呼士兵把他拖了出去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救命...”
在他杀猪一样的求救声中，苔丝刻意提醒了一下士兵
“可别让他死了，半死不活就行，他还有用”
“遵命！苔丝公主”
...
“父亲？”站起身来，望着沉吟思索的亚丹，苔丝不解
“你真相信那个懦夫的鬼话？大祭司说过，种子是不可能以人的姿态孵化出来的，更不用说是一个漂亮女人了”
亚丹轻轻摇摇头，又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聪明的女儿，预言者道出的真相只有一半是真的，事在人为，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不管是真是假，试试就知道了”
“试试？”苔丝满头雾水，询问道
“我们需要怎么试呢，父亲？打到亚诺尔德隆吗？那样的话教国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们会陷入双线作战的窘境”
“哈哈哈...”亚丹欣慰地笑了
“不错，我骄傲的女儿，不能没有被胜利冲晕头脑变得盲目自信，还能预测战争的走向，你又成长了，我很高兴，不过你还欠缺一点智慧”
“那父亲可以告诉我吗？”苔丝话说得很快，她有点小情绪，也有点不服气
[父亲又开始了，明明连烤肉都不会，胡子没一次刮干净，吃饭还吧唧，脚还那么臭，睡觉还打雷]
亚丹摸了摸她的脑袋，俯身抓过一把金币
“其实非常简单，我可爱的女儿”
金币举过眼前，亚丹目光朝外
“我们握着非常大的筹码，而且有两个，现在不就是能用的时候吗？”
苔丝瞬间懂了，她不是想不到，但觉得非常不划算
“父亲你是说用卡利姆城或者那个懦夫去换一个...女仆？”
哗啦啦...
金币于亚丹的指缝间掉落，只留一枚在指间电光中噼啪作响
“我聪明的女儿，你要记住，筹码不一定是拿出去的，它也可以是给人看的，是真是假，先扔一块石头试试，看看能蹦起多大水花”
他说完，两指向外，轻轻一甩，挣脱束缚的金币带着电光与空气剧烈摩擦，如同流星一样向外拖过一道流光
一秒后，外面的水池中带来了不止一声的回应
叮咚...！
叮咚...！
叮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