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黑袍人很危险。”安杰见泽恩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对这个任务感兴趣了:
“如果不是珈蓝法师的帮助,我们可能根本发现不了他,就算如此他也突破了我的包围,论实力应该不比我差,甚至要比我高上不少。”
“老弟你就不要想着去做这个任务了,太危险了。就算完成能提升三级爵位,我也建议你不要去做。”
“哦。”泽恩点点头,问了下一个问题:
“那,我想接下这个任务。”
“哦?”安杰顺着泽恩的视线看去,见到那是一张二级军功的任务,沉默片刻说道:
“按照你能杀死3号的实力,完成这个任务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你真的打算做这个任务吗?二级军功的任务就算是老弟你也有可能受伤。”
“嗯,来吧。”
泽恩说道。
“那行,麻烦给我的老弟这个任务。”安杰看向那个宦人。
宦人不动声色地将相关资料搜集了一下,递了过来,他在做宦官前似乎是个农民,尽管脸上涂着胭脂,但那张像小丑一样滑稽的脸上是一副一成不变的老实模样,那双大手蜡黄粗糙,就算涂着香料也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泽恩接过了宦人手上的资料,定睛一看——
带回一具黑色星期五。
不限死活。
赏银三千两,封爵一级。
出现地点在浙城。
“老弟,不是老哥说你,你知道什么是黑色星期五吗?”
看着泽恩接下那个任务,安杰还有些不放心,多嘴了一句,生怕泽恩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莽的愣头青。
但生前为准传奇法师的泽恩,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黑色星期五是什么。
黑色星期五,是一种上好的用来炼制法器的材料,但这个东西,说好找确实好找,难找也确实难找。
它虽然叫做黑色星期五,但是其实就是人类,只不过这种人类,必须要是天生不幸但又体弱多病的人,又要经历经历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人财两空的那种。
这样的人内心凄惨苦楚,但又平白无故地得了一种牵扯情感的能力,按照帝国领国金狮子帝国那里的话来说,人有三魂七魄,这样的人少了一魄,被用来炼制时没了杂念和反抗,身体又缺了一物,便能很好地容纳其他东西。
肉身能助长文火烧的更旺,灵魂则能整个融入物体中成为器灵。
金狮子帝国没有法师,只有炼丹的道士,所以把这种人叫做人丹,帝国这里则叫做黑色星期五。
出于这种东西涉及运道的关系,所以想要人为炼制是很困难的事情,因此这种材料在整个世界都是稀少的。
泽恩生前也只是看到了被制成法器的黑色星期五,至于活着的黑色星期五,却是没有发现。
“我该怎么找到他?”泽恩思索片刻,又问道。
宦人说道:
“浙城那边起了一场兵乱,全城的人死了一半,兵乱之后又应该是饥荒,但全城的人都哭丧了整整三天才停止,这就是黑色星期五出现的原因,阁下径直地往浙城去,应当就可以找到黑色星期五。”
“为什么?”
“因为那个东西运气不好,而阁下要杀那个东西,所以你们必然会碰到,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泽恩点头,但他心中还有一个不得不问的问题。
“闹了兵灾,又有饥荒,王上不派人帮忙吗?”
安杰愣了一下,宦官也愣了一下,本来这个问题宦人没有资格回答,但那样子老实另类的庄稼汉迟疑片刻,却是说道:
“天下人都过上了好日子了,王上的土地又怎么会增多呢?”
这句话让泽恩停滞了片刻,但那具活死人的身躯不会产生任何该有不该有的情感,至于安杰,则是眯起了眼睛,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那个宦官。
之后相视无言,安杰拉着泽恩的肩,出了军工处。
出了军功处,安杰有些遗憾地拍了拍泽恩:
“老弟今天才第一天加入卫队,这么急着去立功干什么。”
“我想有更多的爵位,这样才能获取更强的力量。”
“嗯,好,老弟真是有志向。”安杰点点头,轻吹声口哨,街道上一巡逻的队伍立刻停了下来,领头的骑着匹套着护具的白色战马,慌慌忙忙地马上滚下来,单膝跪在安杰面前。
“老弟既然这么着急,就骑着这匹战马吧,回来之后,我再请你去赫拉厅去吃饭,那里可有清一色的高档兽人奴隶。”
说着,安杰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嗯,再会。”
泽恩道了一声,翻身上马,稳稳当当地落在战马上。
安杰有些惊诧泽恩居然上马如此得娴熟,看来过去也有着骑马的经验,心中不由得对泽恩的经历多了几分好奇,但临走之时,又忍不住拦住泽恩:
“老弟,临行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嘱咐你一下。”
“这第一,那黑色星期五多灾多难,就算是善卜会算的占星术师见了,也会坏事连连,再加上那里正有金狮子国的兵乱,你一定要小心,虽说帝国现在已经成为最强之国,再没有哪个国家敢轻易冒犯,你这身行头也会庇护你度过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也有很多亡国份子,他们会不顾一切地杀死穿这身衣服的人,老弟千万小心。”
“还有这第二件事,黑色星期五何奇珍贵,盯上黑色星期五的人也绝不会是少数,如果有人抢在你前面拿到了黑色星期五。”
安杰的语气突然变得狠辣起来:
“那就杀了他,千万不要让别人抢了你应该有的功劳!”
“第三件事,那浙城现在并不是帝国的疆土,又经历了兵乱饥荒,老弟你如果遇到饥民上前乞讨。”
“置之不理。”泽恩回答道。
“不。”安杰笑道:
“老弟你穿的可是咱们的衣服,当然能救一人是一人,如果穿着是别的衣服,那自然。”
“杀了更好!”
“……”
出了王城,望着城门口向他招手示意的安杰,泽恩捂了捂身上那件白色大髦,脚踢了一下马腹:
“驾。”
战马嘶鸣,西出阳关。
泽恩心中却有一层过不去的坎。
他生前生后不过一年之差,一年之后,这个国家似乎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