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西洋海域.红海军大西洋舰队.潜艇猎潜队
017号核动力潜艇
警铃大作,红色的指示灯在狭窄的潜艇中,不断闪烁,伴随着的是令人撕心裂肺的警报声,但这并不是安全警报,而是潜艇独有的战斗警报,不同于海面舰艇,潜艇部队的警报声更具特色。
“发现盟军编队,两艘驱逐一艘运输船,舰长同志。”声纳手扯下硕大的耳机,探出头大喊,而他报告的目标,017艇艇长,奥德诺夫现在正端详着航海长的海图,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表示,那可不是普通的军官能看懂的,但对于在潜艇上工作了一辈子的奥德诺夫,这不算什么。
“驾驶员,方位0-2-8,前进二。”奥德诺夫快步走到声呐室,靠在门框上,看着墨绿色雷达频幕上的光点,那是三个光点,有三只猎物进入了猎人的枪口,“判断型号。”“舰长同志,两艘“拉波特级”驱逐舰和一艘“银河级”运输船,应该运的是武器,它的航行速度很慢”
舰长拍了拍声纳员的胳膊,“继续监视。”便快速回到指挥位上,“波斯金,检查全舰战斗岗位。”副艇长扯下对讲机,“全艇报告。”“鱼雷舱就位。”“动力舱就位”“增压舱就位……….”
波斯金将对讲机重新挂回,“艇长,全体就位,请指示。”奥德诺夫微微昂首,坐在皮椅上,那是艇长的专属指挥位,也是下达死亡宣告的地方,但在猎杀这些小白羊之前,他需要得到一项指示。
“政委同志,是否击沉。”017艇政委,萨沙同志轻轻的点头以示允许,奥德诺夫嘴角微微一笑,靠在椅背上,“波斯金,击沉那只小白羊。”托尼亚裔指挥员,波斯金敬礼后快速取下了对讲机,以托尼亚人那可以称为变态的严谨,下达了攻击命令。
副艇长有些时候很固执,对某些细节可以称为强迫症,那怕栏杆有点生锈都一定要换一根,这让全艇指战员都很是厌烦,但不得不承认,在事故频发的叶尼塞红海军,017艇做到了事故为零,指标全满的优良成绩。
在街道波斯金同志,严谨而简短的命令后,鱼雷舱的战士们将鱼类推入发射管,军士长闭紧发射盖,回旋锁死,“鱼雷就位。”
那两枚被塞入发射管的鱼雷,继承了红海军一贯的传统,在鱼雷上写上了标语,这一传统从内战时期便流传下来,至今在潜艇部队中流传,而这两枚鱼雷上写着,“圣诞老人”和“船票”当然,虽然盟军看不懂俄语,但爆炸还是不会减量的。
不得不说,比起卫国战争和内战时期,现在的标语的确没有那么强的宣传性,想当初,不是“为了祖国母亲”就是“为了列宁同志,为了红色党”现在的反而有一种幽默感,的确如此,也许是时代在变化,但是鱼雷那一段的爆炸,永远不会减弱。
“就位,艇长。”波斯金低下对讲机报告,奥德诺夫面无表情,手指轻轻敲打在扶手上,几乎在同时,年过五旬的指挥员,下达了死亡的宣告,“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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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雷从射口轰然窜出,在海水中犹如剑鱼般突进,此刻驱逐舰已经可以发现鱼雷,在声纳显示频上,什么都可以看见,尤其是这两把前行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是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爆炸在运输船侧弦响起,船员们被猛烈的爆炸震得站不起身,但这远没有结束,第二枚鱼雷直接打在了运输船的螺旋桨后,爆炸直接冲破了整个船尾,海水涌进了舱室,仅仅在几分钟内运输船开始倾泻沉没,而驱逐舰们只能无力的去寻找猎人的位置。
“速潜,到温越层。”奥德诺夫镇定的下达了下一步命令,羊群被杀,牧羊犬们肯定坐不住了,那么恶狼就该溜了。
首倾50度,所有人就近抓住固定物,因为在此刻,整艘潜艇都已经是斜面,快速的下潜,这样快速的逃离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此刻水面上,驱逐舰右弦的“乌贼”反潜雷已经抛射而出,在推进器的作用下,飞速的钻向深海,不止这一枚,而是超过二十只乌贼,去巡弋这这只狡猾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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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低沉的爆炸声在海水中响起,弹壳撞击在潜艇的外壳上,叮当作响,水杯被震动冲下桌面,波斯金抓住铁杆倾听着艇外低沉而密集的爆炸声,那些乌贼在水中轰隆作响,牧羊犬们没有打中这只狼。
声纳手已经关掉了系统,没人会喜欢倾听放大的爆炸声,耳膜出血可不太舒服,但牧羊犬们似乎不甘失败,依旧在不停的发射反潜炸弹,这些不间断,并且密集的爆炸几乎将海水煮热,但无论如何,017艇安然无恙。
爆炸声渐渐变得稀疏最终消失,我想牧羊犬们最终放弃了,或者说他们弹药打空了,老练的奥德诺夫可不会错失机会,但现在这个机会让给友军吧。
“波斯金,通知附近的潜艇,那两只小狗应该没牙了,可以去猎杀。”波斯金合上文件夹,敬礼后便离开了舰桥,潜艇兵都是优秀的水管工,摸管穿管那是家常便饭,而在艇上呆了二十年的波斯金,自然也不会差。
几乎本能的回旋打开舱盖一个箭步一跃而过,回身关闭回锁舱门,听着舱门关闭的声音,奥德诺夫按着太阳穴微微叹息,“萨沙,我们出来多久了?”政委端着酒将其递给奥德诺夫,“五个月了吧,从喀尔娘港出发,想家了?”喝尽那杯伏特加,奥德诺夫扶额叹气,“还好,卓雅也习惯我出海了,只是不知道彼得留卡,那臭小子怎么样了。”
“你儿子已经是一名优秀的潜艇指战员了,听司令员说,他在黑海舰队得了一枚阿尔希波夫海军上将勋章,彼得留卡已经长大了,老战友。”
奥德诺夫将酒杯递换给萨沙,“你说的对,他不能总在他父亲的光芒下,所以我才送他去黑海,而且奥利恩,会照顾他母亲的。”
所有父亲都有私心,彼得留卡,奥利恩两兄弟,这两个奥德诺夫.阿希波德斯基的儿子,彼得留卡去了黑海舰队,算是为祖国奉献了一名军人,但同样身为海军指挥员的奥利恩,却在爱沙尼亚的潜艇基地,担任参谋员,属于很安全的工作。
两个儿子不能都殉国,奥德诺夫明白这一点,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领航员,方位0-9-3,前进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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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海钟,又是潜艇独有的设备,在昏暗的深海,永不见天日的世界中,要不让生物钟混乱,就需要钟表来知道时间,航海钟那二十四小时制的刻度,便孕育而生,但此刻已经时值傍晚时分,虽然在暗无天日的海里,你无法看见那黄昏照耀在海面上。
声纳手扶着耳机,倾听着大海的喧嚣声,波浪声和鲸鱼的低鸣声,混作一团,奏响这绝美的海洋交响曲,北海,这里靠近格陵兰,冰冷的海域却影藏着生机,声纳手阿纳姆,这个来自远东的士官,在这五个月里,倾听了太多声音。
这可不是舰艇学院,那些录音声纳里,可以听见的,那些神秘的声音,往往让阿纳姆认为那是什么未知生物,但也可能是洋流的诡异声响,但此刻耳机中新添加进的声音,可非常熟悉,船只的螺旋桨声。
阿纳姆知道那是货轮的声音,但无限制潜艇战颁布以来,无论军民都打的标准,早就已经开始,阿纳姆探出头,“艇长,0-9-4发现货轮。”
奥德诺夫看向萨沙,似乎在征求政委的允许,毕竟那上面可能不是军人,萨沙无奈的耸肩,“作战守则指示是,无论军民船只,出现在加拿大——冰岛海域,都视为敌舰,进行击沉。”但这只是句客套话,因为在加拿大和布列塔尼亚沿海地区,也有游轮和货船被击沉,甚至在约翰逊河口也有狩猎。
奥德诺夫有些无奈,毕竟是军人,杀手无寸铁平民是让人不爽,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必须执行,这是奥德诺夫上校,当兵四十年的经验,服从命令绝没坏处。
“准备鱼雷,击沉他。”死亡宣告,再次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