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非战区.利比亚.的黎波里
枪声和爆炸声似乎成了主旋律,这些战场独特的演奏,已经延续了几乎半个月,但却冥冥之中发生了变化,来自红军的制式重武器已经占据了主场,这座孤单的“民主之城”失守也许只是时间问题,但就目前看来,盟军还不打算放弃。
“赶紧进来!”班长靠在断垣残壁上大喊着,通讯班的两位同志现在可不好过,街道另一侧的盟军火力,正在铺天盖地的打来,没人知道还会有什么打来,如果上天不作美,说不准对面还有火箭筒呢。
通讯班的同志也不喜欢被按着打,他们匍伏在地上,缓缓前进,而子弹在他们头上横飞,打在那些早以覆盖着弹孔的废墟上。
“让那些盟军赶紧闭嘴,他们废话太多了。”伊莲娜弯腰捡起弹匣,随手扔给了窗户下的红军,“机枪手呀,机枪手?”伊莲娜环顾混乱的屋内,所有人都带着武器四处奔走,而窗户和坍塌的墙壁上,已经有人开始了猛烈的反击,炸裂的枪声早已覆盖了一切声音。
“他娘的机枪手呢?!”几乎声嘶力竭,伊莲娜用最大的声音大喊,“这里!参谋长同志!”副射手拍上弹仓,随即大喊着回应,两步走到机枪旁,正常来说机枪组通常有两个人,但现在却只有一个人,“你的射手呢?”低下身子,几乎贴在副射手耳朵上大喊。
密集而响彻的枪声,就像是暴雨中的雨声,一滴不漏的打在双方掩体上,现代化的破坏力早已摧毁了这城市,现在双方的士兵们,在街道上继续厮杀着,而现在他们在鞭挞着这座,古老的城市。
“他死了!我需要一个射手!”副射手指着机枪喊着,企图压过枪声,“我当你的射手,把这该死的东西带到掩体上!”拍打副射手的胳膊,伊莲娜便拖着机枪开始移动,而后者只是一阵苦笑后,将钢盔扣在头上,协助着伊莲娜进入阵地。
滚轮滑上沙袋掩体,副射手猛地搬开卡槽,通用机枪顺势滑落到射击位,“开始演奏吧!”副射手坐在箱子上,将机枪上膛,而就在此刻一位红军战士倒在一旁,哀嚎惨叫,伊莲娜握住扳机,“医护兵!”话音未落,被灰尘覆盖的白嫩细指,扣下了扳机。
子弹就像是雨点射出,伊莲娜操纵着那挺机枪,枪口喷射出烈焰,那些.70子弹飞速的射出,一颗颗子弹打在对面的阵地上,在灰尘洋溢中的墙壁上,子弹穿透了墙壁,我想那里已经有人倒下了。
弹壳滚滚而下,堆积在伊莲娜脚边,但巨龙现在停住了喷射,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子弹不在射出,“装弹!”伊莲娜喊着拔出手枪,继续射击,副射手可不是新兵蛋子,他知道该干什么,副射手快速的将新的弹夹提上掩体。
那一整条子弹链条,迅速的插入弹仓,副射手的左臂直接撞在伊莲娜胸前,这在战场外估计会被一巴掌,但是在战场上可没人在乎,或者比一切都重要,在战场上射击频率决定了人的生死。
拉下扳机,子弹压入射击位,待副射手回到原位后,伊莲娜将手枪扔在地上,重新操作着机枪,为盟军送上独特的演奏。
红军战士提着箱子从身后跑过,整条战线上都在射击,而这场该死的枪战,只因为两个通讯兵,但这应该不成问题,也许就是双方想打也说不准,这就是战场,各种各样的理由打起来,也许是你声音太大,又或者是因为一个走火,或者就是看你不爽。
通讯兵们最终爬进了掩体,靠在门框上大喘气,“停火!”伊莲娜喊着将机枪拉下沙袋,整个人直接失去平衡摔在地上,“停火!听见没!停火!”士官长缩回掩体内大喊着,红军战士们停止了射击,回到了掩体中。
盟军也随即停火了,很无厘头的默契,一方停火另一方也会停火,也许是双方都无法摧毁对方,也不想浪费弹药的行为,毕竟物资要运到战区,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少校同志。”通讯兵摘下满是灰尘的钢盔,向伊莲娜敬礼,“根据军部的命令,你部立刻停止一切进攻,转而是进入防御状态,等待进一步命令。”
伊莲娜将手枪插入枪套,略显诧异,“停止进攻?有原因吗?”通讯兵笑着指向窗外的黑烟,那是城西冒起的,“我们已经完成了对的黎波里的合围,伊凡大将同志命令,红军留下一个集团军,包围的黎波里,其余集团军向东推进,现在81集团军正在城西进攻,我集团军休整待命。”
伊莲娜微微昂首,“好的,休息吧。”回到原来的铁桶上,伊莲娜摘下钢盔,让金色的长发垂荡而下,她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是女人了,战争打了这么久,很多东西都会受到影响,“要不要剪掉啊。”摸着自己的秀发,长发可不太适合戴钢盔。
红军战士们各自干着自己的事,医生将伤扶到房屋另一侧,让这些幸运的家伙靠在墙上,“还没死,也算是你们运气好。”伤员苦笑着任由医生,在自己的头上缠绷带,轻伤的同志们相互搀扶着进到掩体深处,但并不是没有牺牲。
士官长单膝跪下,将已经闭目的士兵外套扯开,那士兵铭牌被扯下一片,士官长将这块沾满鲜血的铭牌,扔进一个盒子中,那里面早已堆积着无数铭牌,他们的名字各式各样,有南联盟战士,有托尼亚,更有叶尼塞人,其中甚至还有一些他国的姓名。
“乔巴斯.瑟姆”这个名字属于一个西班牙人,这个中立的国家,但这个年轻人却有另一个名字,西班牙**员,他属于一个特俗的部队,国际纵队。
那个盒子中,不仅有他,还有意大利人,巴西人,墨西哥人,阿拉伯人,甚至还有布列塔尼人,这些孩子们和千万红军战士一起,倒在了异国他乡,仅留下铭牌,作为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伊莲娜看着尸体被抬走,很快就会有车来运走这些尸体,送他们回家吧,“参谋同志。”略显臃肿的下士将饭盒递给伊莲娜,“吃饭啦。”伊莲娜苦笑着接过饭盒,“图尔巴斯,你再这样胖下去,装甲车可塞不下你了。”
“参谋同志,我这样子弹就不好随便打死我了,就可以让医生有机会救我了,你说是吧医生。”图尔巴斯拍着肚子,打趣的朝医生喊道,将绷带剪断,医生有些无奈的耸肩,“那就是高血糖,我可治不了。”这不由得让所有人大笑。
这些战士们的笑声是那么欢快,他们似乎忘却了倒下的战友,那些刚刚加入铭牌行列的战友,但伊莲娜明白,他们都知道,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及时行乐,让自己不留遗憾,也许就是这些战士们,现在该干的是事。
打开饭盒,热腾腾的饭菜以在其中,图尔巴斯开始从大桶中给战士们盛饭,所有人都欢笑着交谈,伊莲娜看着这些断垣残壁,那些弹孔,唯有一阵无奈的苦笑。
将一块羊肉夹入嘴中,这些廉价的羊肉,却不知为何如此可口,伊莲娜不想知道,也不在乎,她只希望和战友们共度,这不知道有多长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