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特岛.圣玛利亚教堂.红军联合伞兵第82伞兵团
幽暗的夜空早已被照亮,火光照亮了天际,低沉的炮声和枪声从黑暗中传出,瓦西里站在阁楼上,那面墙壁早已坍塌,少校可以看见那天际边的火光。
时明时暗的光芒照亮了瓦西里的勋章,那枚灿烂的红星勋章,这是红军战士的荣誉,的确,本应该如此,但是瓦西里却显得毫不在意,他看着那似乎在激烈激战的远方,淡蓝色的眼睛如蓝宝石般灿烂。
“开打了?”兰尼斯特背着枪从楼梯间走来,“开始打了,估计会损失很大。”瓦西里从腰间掏出一包烟,少校抽出一支烟递给兰尼斯特连长,大尉自觉的接过烟叼在嘴中,瓦西里自己也从中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中。
他们都知道,机场攻坚战并不简单,能让伞兵在这个该死的地中海小岛上,花接近半年的时间,都没有拿下的机场,不会开两枪就拿的下来的。
打火机似乎罢工了,瓦西里恼火的将已经无法点火的,打火机直接扔下阁楼,已经点燃了香烟的兰尼斯特,苦笑着将打火机伸到瓦西里烟前,很自觉的帮老营长点燃了烟。
吐出一丝烟丝,“我们现在不用参加战斗,很多人可以活下来,兰尼斯特,今天晚上克里特岛战争就会结束。”但克里特岛早就成为了伞兵的坟墓,三个师的伞兵,现在估计每个师,也只剩下一个旅了。
“起码我们还活着,这是好事。”兰尼斯特看着被火光照亮的夜空,默默的吐出一丝青烟,“我们的小伙子们,剩下来的人,很快也能回家了。”瓦西里叹息,原本计划的塞浦路斯跳岛伞降也破产了,这几乎是公开的消息。
赤色同盟的成员国,除了叶尼塞都反对继续伞降作战,其中甚至包括托尼亚,虽然叶尼塞还是想去拿下塞浦路斯,威胁苏伊士,但军事委员会吵了一个月后,还是不了了之,毕竟伞兵也没有能力在打一场了。
兰尼斯特可以看见,机场方向一道火光闪过,也许是炮弹炸了,又或者是飞机被打爆了,谁知道呢?但那又不怎么重要,“国内有些人认为,克里特岛作战毫无意义,且损失巨大。”现在有这种声音。
北非的胜利,尤其是北非方面军靠近苏伊士运河,克里特岛的意义就没了,而伞兵们的牺牲也似乎,变得毫无意义。
瓦西里无奈的摇头,“让那些政客说去吧,我们做了我们该做的。”“你觉得这一切有意义吗?”兰尼斯特虽然嘴上显得毫不在乎,但实际上,大尉的内心也开始怀疑这次战役的意义,这个让无数弟兄埋在异国的战役。
“也许有,也许没有,兰尼斯特,我们都做了自己职责该做的事,这是我们的责任。”瓦西里将白烟吐在夜空中,少校转身走到阁楼内部的边缘,他俯瞰着教堂长椅上,坐着的一排排伞兵们。
他们有的嬉戏打闹,有的则在睡觉,还有些人向着基督的雕像祈祷,他们也许是虔诚的教徒,也许只是在寻找内心的平静,但今天,整个教堂却并不吵闹,萧杀的战场上多了一丝温馨,整个营就像是家人。
“我们在这里蹲战壕,是为了让同胞不用蹲战壕,我们在这里躲子弹,是为了不让我们的亲人们躲子弹,我们听炮声,是为了不让我们的孩子听炮声。”瓦西里如是说道。
兰尼斯特继续看着远处的交战,今天的机场可很热闹,的确非常热闹,兰尼斯特知道,有人在地上哀嚎着撕喊着,进攻的战士倒在地上,而他的战友跨过他的尸体继续前进,盟军就像是打游戏一样。
他们蹲在阵地里,用枪对着前进的红军射击,一枪又一枪,接着就是一个个倒下的尸体,机枪嘶吼着射击,一颗颗弹壳在地上弹跳,枪林弹雨中,战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前进。
今天会死很多人,非常多,但是这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当总参的命令发来时,已经决定了
很多人的命运,这就是军人,服从和执行,哪怕知道自己会慷慨赴死。
瓦西里将枪靠在墙上,“我们营,法贡森林死了几个?”瓦西里的话,并没有让兰尼斯特感到新奇,“摩尔曼,瓦连京,康斯坦丁,伊瓦诺夫,西弗还有他的副手,纽约兰,东方的兄弟,龙啸,王勇德,蒋佳等等人,还有些人的名字我忘记了,那个波兰人叫什么?”
“泰达克,他叫泰达克。”瓦西里面无表情的说道,但兰尼斯特知道,少校越是平静,内心波动越大。
“今天之后,我们应该就可以回家了,你会干什么?”兰尼斯特似乎欣慰的说道,“我也许会回去后申请调职,或者直接退伍,我亲爱的尤佳可受不了,我这种随时可能收到阵亡通知的生活。”
兰尼斯特笑了笑,靠在破烂的桌子上,似乎回忆着什么,“我也要回去后直接退伍了,我会去完成我的学业。”“我记得你是纽伦堡生态考察业的?我没记错吧。”
大尉点了点头,“是啊,我会完成我的学业,然后去北极圈研究极北的世界。”那里的环境到时候就难不住兰尼斯特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冰雪覆盖的法贡森林,北极和那里比起来,建筑就是天堂。
瓦西里笑着从书架上取出一瓶酒,他紧接着从不知何处掏出两个杯子,“战争改变了很多,也教会了我们很多。”瓦西里扒开瓶塞,将晶莹剔透的白兰地倒入杯中,“不如说勇气,我打算回去就向尤佳求婚。”
“到时候记得请我去,无论多远我都会到的,营长。”接过酒杯,兰尼斯特拍了拍瓦西里的胳膊,少校笑着点头,“我不会忘记所有人,我会请你们所有人都喝喜酒,你们喜欢白酒吗?”兰尼斯特举起酒杯,似乎再向他的老营长致敬。
“当然,东方的佳酿,我很期待。”瓦西里轻碰酒杯,让那白兰地微微的浮动,“敬逝者。”两位饱经风霜的指挥员喝下了那杯酒,这也许是自己在战争中,属于自己的战争在,喝的最后一顿酒,对于他们,对于伞兵们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
他们很多人都会回到家中,传述者这座岛屿上,那些勇敢伞兵的故事,那些蒲公英们的冒险故事,那会非常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