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什么是仙人,不就人住的地方旁边有座山吗?丫头,你看看我们,我们是住在山上的人,这不比仙人厉害?
要柴火,后院随便捡。
嗯?仙人有法术,可以随意控制火焰?
丫头,你傻了?昊秃掏出两块打火石。
“哼,那水呢,仙人说了,天地五行皆可搬用的。”
水?昊秃用一种担心的眼神看了下傻丫。
随后就走到屋子旁边小溪处,拿过木桶内的水瓢,舀了一瓢水泼在身上。
做完这些,他得意回头。
这条小溪,当时可是花了他好一番功夫才引下来的。
“仙人,仙人可以……”
丫头词穷了。
而这时,旁边的一位老者开口道:
“修成仙人,即可无量无寿,抬手之间搬山填海,即使尘世之枷锁也皆可破除。”
听了老头的话,不仅傻丫,就是昊秃也是一头雾水。
啥意思?
两个从未接触过修仙之人,疑惑的眼神,让老头尴尬地咳了咳。
“咳,自然,刚入修仙之途,做不到这般,不过,简单的辟谷还是可以的。”
辟谷?
昊秃脑袋一歪。
“丫头,你想成为仙人吗?”
“哼!”
好,那家里的那只叫花鸡就是我的了,哈哈。
丫头一听这话,被老神棍忽悠得有些晕的小脑袋,登时清醒了不少。
不过。
“仙人可以斩妖除魔,救济苍生!”
丫头这句是喊出来的。
“手持青峰剑,荡尽天下魔。”
老头还补上了一句。
青峰剑?
昊秃看着这个想用‘青峰剑’拐走自家丫头的糟老头子。
接着,直接将那什么镇宗神剑随手弹断。
“丫头,青峰剑没了,跟爹回家吧!”
一座山包上的一对父女,正在分享着一只烤鸡,不对,是叫花鸡(口水)!
父亲眉开眼笑,女儿则是有些嫌弃地看着邋遢的父亲,把油乎乎的手在裤子上随意一抹。
嘴角微微抽搐。
女儿的名字是冰傲天(自己取的),父亲叫昊秃(傻丫的父亲)。
昊秃现在很开心。
因为就在不久前,他打败了他的一生之敌。
(来引荐女儿进仙门的长老。)
呸,和我这个单身汉抢女儿?天诛!
而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把女儿修仙的念头掐灭。
该死的,那老混蛋不好好到大城里招摇撞骗。
偏偏跑过来对傻丫说。
什么天道的指引。
什么冰系极品灵根。
什么傲天命格。
我祖宗三代都是乡村猎人,傻丫上哪有那些修仙资质?
要我说,丫头骨骼精奇,气血充盈,是个习武的好材料。
“喂,臭秃子,把你手里的鸡腿给我,本傲天还没吃饱呢,你这个凡人居然敢抢本仙子的鸡腿,看我……嗝~”
看看,看看,对我这个父亲啥称呼。
秃子?
凡人?
凡人怎么了?凡人吃你家大米了?
还本傲天,就你这站起来还没到我大腿的个子,你傲什么?
“傻丫,咳咳,傲天,去屋里把衣服换掉吧。”
哎,傻丫自从听说自己有什么傲天命格,就对着她爹我说。
‘区区凡人,也敢窥伺本仙子。’
说什么也不让我给她洗衣服了。
老父亲流下辛酸的泪水。
咳咳,趁丫头回房间的时间。
俺先自我介绍一下。
俺叫昊秃,是厚土国内一座名为土山城城池外的一个叫土包村村里的村民。
职业嘛,算是个猎户吧。
至于,为什么俺女儿都这么大了?
嘿嘿嘿,别问,问就是俺长得好看。
当年,多少土包村的姑娘对俺暗送秋波,映象最深的还是那一位姑娘。
那白皙的脸蛋,那娇媚的白眼。
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心脏不由得再次加快。
咳,总之俺也算是个万人迷。
好了,丫头应该快换好衣服了。
那,关于俺的事就留到下回再说。
“臭爹爹,你一个人在说些什么呢,快过来,木柴还没搬完呢。”
啊,我家丫头真是个好孩子,这么小就知道干家务了,女儿努力的样子依旧很耀眼呢。
既然这样。
俺!咳,我也不能偷懒。
几个跨步来到柴堆边,给丫头秀了下我双臂上的‘资本’。
傻丫眼角抽动,这可恶的老爹又来了。
就他那肌肉快长进脑袋的模样。
他秀什么?
比石头还硬的肌肉?
“臭爹爹,还不赶紧搬,没看见要下雨了吗?”
“放心吧,只要有俺在,柴火就不会淋湿。”
“呸呸!”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接着搓了搓手。
“嘿,丫头,你就瞧好了!”
说着,便嘿咻一声,把绑好的柴火扛在了肩上。
就这样,一大一小,在昏沉的天色下,往自家住处走去。
待走在前方的丫头,推开有些破旧的木门,顺手放下手里引火用的松针,再打量了眼屋内的陈设。
屋内有着一张木床。
一间老旧衣柜。
和一个自己搭建的灶台。
没等丫头再次细看,昊秃就在后面喊道:
“丫头,别堵门口,这雨下下来了!”
屋内。
随着“噗噗。”地火苗蹿动声,柴火也是噼里啪啦地响着。
傻丫一边拨弄火堆,以便它们烧的旺些,一边同昊秃说着话。
“爹爹,村长爷爷让你打的野味你送过去了吗?”
“哈哈哈,丫头,说什么傻话呢,那鸡不都被我们俩吃掉了吗?哈哈哈。”
“那爹,现在我们晚饭吃什么。”
“嗨,丫头,爹还能饿着你吗。”
说着,昊秃从怀里取出两块干粮,放进已然冒起热气的铁锅中。
丫头看着干粮在热水里逐渐散开膨胀,渐渐地,蒸腾的热气里也混杂起了米麦的香味。
待锅内沸腾一会儿,昊秃将铁锅从支架上取下,放到一边。
瞧见丫头眼里微微的落寞,大概也能猜到这丫头在想什么。
肯定是那个老头,跟丫头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
要不是自己回来得早,女儿估计都被他拐跑了。
“丫头,修仙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跟那老鬼说的也是一点边都沾不上。”
丫头盯着篝火的目光,转向了昊秃。
见丫头这般反应。
昊秃就继续说道:
“嘿,丫头,你还别不信,爹也年轻过。也看见过几个仙人在头顶上飞过,那时候爹还跑到土山城参加过仙家的收徒大典。结果,你猜怎么着,你爹我是一个连废灵根都不如的凡人,或许凡人都不如,爹连灵根都没有。”
丫头抬头看着昊秃,没有开口询问。
“嘿,你爹仙没拜成,还白白花了十两银子,那可是爹的老婆本!”
瞧见丫头又低下头盯着火焰发呆,昊秃不得不添把火。
“丫头,修仙可是不容易的,你看,就一个报名费,爹的老婆本都赔光了,要不然以爹的条件,娶个貌美如花的妻子也不是不可能。”
“……”
“丫头,咋了,那可是十两银子,银子!村口的柳寡妇可是说了,只要三两银子,就三两!她就跟爹过日子!”
说到这,昊秃悔恨地锤了下地面。
“要不是去那什么收徒大典,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一个人过,丫头,我跟你说,柳寡妇可是闻名十里八乡的美人,爹能有幸入她的法眼这辈子都值了,哎,我的银子,我这么多年的积蓄,修仙误人,修仙误人啊。”
昊秃一番过来人的话,丫头其实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现在,她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不久前,昊秃将那莫名气息环绕的‘镇宗神剑’,用手指弹断的画面。
思绪不由得放空,渐渐地,自己当年与他的相遇便再次回忆起来。
那是一个,如现在一般的雨夜。
是她刚度过化形劫,身体里的妖力不受控制流失的时候。
一群修士,循着流失的妖力,找到了妖力全失的自己。
当时的自己,在与那些修士目光相接后,感到了莫大的恐惧。
他们在看到自己后,脸上露出了犹如中阶妖兽见到她这种不擅长厮杀的小妖才会有的神情。
贪婪,疯狂。
她在第一时间内选择了逃跑,只是,失去妖力的她,怎么可能比修士的飞剑更快呢?
没几步,手臂和双腿,就被利剑割伤。
扑倒在地上的她,只能无力地挣扎。
心中有的只是,悔恨与绝望。
就在那些修士,商量着自己的归属权的时候。
昊秃便从她前方的灌木中,钻了出来。
此时的他,肩上还扛着一头死去的野鹿。
在察觉到倒地的自己,以及那些修士时,这个长相粗犷的汉子,直接丢下手中的猎物。
暴喝一声。
“你们这群畜生!”
接着,就举起拳头,朝着那群修士冲了过去。
当时的她,看见这个猎户冲过去,心中有的只有无助。
果然,那些修士根本没有手软,术法接二连三地使出。
只是,令她错愕的是。
术法击打在他的身躯上,却发出了如黄钟大吕被敲响后的声音。
而他的步伐,也是丝毫没有滞涩,当来到凡人憧憬如同神明的修士跟前时,他只是一拳,就将那个吓得愣神的修士砸烂。
身躯被砸烂后弥漫的血雾,以及散落而出的肢体。
这一幕,使她震惊。
同时,心中的希望,也是如同火焰般燃烧了起来。
‘该死,居然是武者。’
只是,在听到这句话后,因为情绪剧烈的波动,以及还在流血的伤口,让她的精神再也支撑不住。
待她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被他抱在怀里。
而他,居然跪在一家宅邸门前。
大雨,早将两人打湿浸透。
可他,还是紧紧地抱着自己,眼里满是无助与泪水。
‘老爷子,你开开门啊,求你了,开开门啊。’
‘昊秃子,你跪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声音,来自他的身后。
‘老爷子,救救这个孩子。’
‘你哭啥哭,赶紧跟我进来,这孩子没病都能淋出病来。’
在自己的伤口被处理包扎好,躺在温暖被窝里的时候。
那个男人再次朝着老人跪下。
‘昊秃子,你再跪,我就跟你急啊,老婆子,你看,这不是折寿吗?秃子快给我起来啊!起来啊,你可是长……’
只是,听到这里,她又脑袋一歪,再次昏沉地睡了过去。
待又一次睁开眼,她慌忙往旁边看去,却是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
‘娃子,他打猎去了,说是给你补补身子。’
一位老妇人端着一个瓷碗,坐在床边。
“丫头,丫头!发什么呆呢,粥凉了,赶紧吃吧。”
昊秃的发言,打断了傻丫的回忆。
待丫头定神,眼前再次出现火光,一碗稀疏的粥水递在她的面前。
将碗捧在手心。
丫头下意识说道:“爹,我想吃肉。”
才一出口,丫头就知道说错话了。
昊秃一听。
嗯?吃肉?
难道,丫头开始长身体了?
可这食量有些大啊。
就在昊秃思索怎么才能让丫头吃饱吃好。
有些头疼时。
一声细微的抽泣声,打断了昊秃的思考。
他抬头一看。
眼前。
一滴滴晶莹的泪水,正顺着丫头的脸颊滑落。
昊秃叹了口气,伸手在丫头头上使劲揉了揉。
“傻丫头,哭啥,你爹可是猎户,想吃肉肯定管够!”
“不过,今晚就先将就将就,你看粥还是有很多的。”
“嗯!”
深夜,蜷缩在昊秃怀里的丫头,梦呓般地呢喃道:“臭秃子,如果,我不是妖族该多好,如果不是妖族,我一定能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