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
一个高一个矮。
他们相貌不一，性格不同。
但他们一样瘦弱，穿着一样宽大的老式衣服。
他们的目光一样坚毅，脸上带着一样的不屈。
“这么瘦的猪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说实话，猪人的吸收能力不错，随便喝喝水就能胖二斤。猪四五的体重就已经偏瘦了，才二百三十斤，这两个孩子看起来连一百斤都不到。”
乌小狗小声的嘀咕，杨修站在两个孩子的面前，心里不是滋味。
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家人都会疯狂地喂饭，他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小胖墩，一直到上高中的时候才慢慢瘦下来。
“年纪这么小就这么坏，直接抓起来吧。”
牛督查翻了个白眼一脸的厌恶，几个督查带着小孩往里走。
“我不走！把我弟弟和我爸爸放了，人是我杀的！”
高个的猪六九用力挣扎，瘦小的身躯爆发了惊人的力气，几个年轻督查居然没有力气按住他。
“不！是我杀的，和我哥他们没关系。”
猪八八紧随其后的大喊，还没有经历变声期的稚嫩嗓音极具穿透力。
乌小狗的嘴角微微一僵，得亏他听从了杨修的建议搞了个耳塞，不然估计早就聋了，这种热闹他还看不得啊～
“妈的，谁杀不杀有什么好争执的，把你们两个都枪毙就完了！”
牛督查骂骂咧咧道，一手一个抓住两个孩子，在绝对的力量下任何反抗都是渺小的。
他就像是抓着两只营养不良的小鸡，下一步就是走入屠宰场。
两个孩子的手被牛督查一手攥紧，胳膊直接勒在孩子的脖颈处。
“啊！”
“妈的！这小兔崽子还敢咬我！”
牛督查大喝一声，前臂已经被咬出两个牙印，里面有丝丝的血迹往外流淌，染红了两个孩子的嘴巴。
那满是肌肉的手臂异常骇人，鼓起的肌肉几乎纹丝不动，两个孩子竭尽全力仅仅有个皮外伤。
“牛督查，深哥不会同意两个一起判的，三个受害者是一人所杀，我们必须找到真凶。如果真凶自己承认，我向你们保证，不会连累你们的兄弟和父亲。”
杨修轻声道，目光炯炯地盯着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被牛督查架起来，双脚离开地面，只能到处乱踢乱蹬。
听了杨修的话，两个孩子默契地吐了一口唾沫，血渍落在地上。
“我说了是我杀的，我可以给你描述细节，我先是捅了他们一刀，他们还想要抓我，我就用刀挥他们！我是用水果刀杀的，那把刀在坐火车的路上被我扔掉了。”
猪六九激越道，生怕杨修不相信，他不停地挥舞着胳膊。
“是我杀了妈妈和外公外婆……因为妈妈当晚指使我没有放水泡澡，那个时候我已经睡着了，被她强行吼起来。她平时也这么对我，我早就想杀她了。至于外公外婆，他们也一样，他们都该死。妈妈死了，他们发现了又会骂我们，还不如把他们一起杀了。”
猪八八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声音发抖。
牛督查好笑地努努嘴，得意地俯视杨修。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放在这个案子上，如果你们还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可能都会被枪毙。”
杨修心中一紧，他之前听说过很多案例，大多是父母为了孩子承担罪责。
两个孩子瞬间闭紧了嘴，下一秒又是之前的那些话术。
行不通。
“把他们分别关起来吧。对猪四五来说，他们可是大孝子。抓他们没费什么力气，两个孩子直接在当地的督查局自首，我直接过去把人接回来了。早知道这么主动，都不用筛查小票记录。”
龙深蹙眉，他摆了摆手，牛督查立刻将两个孩子关押好。
“说他们不是孝子，他们为了父亲还自首。说他们是孝子呢，又把妈妈和外公外婆杀了。这么矛盾的小孩，怎么养出来的？杨修，猪四五那边你去说吧。你带回来的指纹上我们比对过了，是猪八八的指纹。”
龙深看向杨修。
猪八八的指纹？
这不应该……从身高来讲怎么看都是猪六九才对。
猪八八触碰了尸体？
“别泄气，这种居住场所的近亲作案，现场很难找到关键证据，我们只能从他们的口中撬。”
龙深伸手拍了拍杨修的肩膀。
杨修低着头，心中有了几分思路。
再看到猪四五时，杨修甚至怀疑他的眼睛。
猪四五的头高高肿起，两个眼眶发青紫色，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身上的伤痕更为严重，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有大片紫色的瘀痕，不敢想象衣服下的情况会是如何。
他的呼吸不再顺畅，明显跟着腹部的起伏一抽一抽。
杨修猜测他的肋骨应该断了几块。
这显然是牛督查的手笔。
异世界的督查破案手法还真是复古……严刑逼供啊。
杨修瞥了一眼旁边的笔录，笔录上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连猪四五的惨叫都有记录。
这种虐待嫌疑人的手段，从古至今一直存在，哪怕是2050年的现代也依旧存在。
只是手段有所升级，不会让嫌疑人的身上留下伤口，也会选择没有监控探头的地方。
比如用书本隔着肚子打击、在不适的温度下负重罚站、按头吃一些恶心的东西……
“我说了凶手是我，不要做没用的努力了……把我抓走，这案子只要一个交代，交个人出去就行了。”
“猪四五，你的工厂给你做了不在场证明，我们没办法抓你。”
杨修不忍再看手中的笔录，将视线放到了旁处。
“你的孩子们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分明……”
猪四五瞪大了双眼看向杨修，起伏的腹部僵持住，他努力地想从杨修的表情上看出真假。
可惜，杨修的表情管理是专业的。
这事也是真的。
“他们在柳城的督查局自首，今天早上就被我们督查接过来了。你的两个孩子都说他们是凶手，可我知道凶手只有一个人。”
杨修仔细盯着猪四五的表情，满意地看到猪四五眼底的苦痛。
“你也不想让他们承受你这样的严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