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小心地将塑料袋摘掉，露出一份牛皮笔记本，看起来可能是这里最贵重的物品。
“这是我们组织的名单，每个月我们都会组织一次聚会，所以里面的成员相互都认识。你找他们都认识的人做什么，打听他们的性格吗？另外，这份名单是不能给外人看的。”
她默默地看向鬣敖，言外之意已然明确。
“我们是督查，和案件有关的信息我们有权利查看，如果你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我可以逮捕你。”
鬣敖面色凝重。
“那你逮捕我吧督查，你最好能做到把森化镇的人类都抓了。人类虽然如草芥，但大规模屠杀的代价，你受得起吗？”
李默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人类面对种族的外敌时异常团结、坚毅。
一个城镇的人类被屠，消息会如同瘟疫一样传递给其他城镇，千千万万的人类都会站起来为其复仇。哪怕如飞蛾扑火不自量力，也会如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
人类再弱也会让其他种族付出惨痛的代价。
几百年来，无数种族尝试将人类灭绝，可事实证明再严苛的手段也无法灭种，只会造成人类激烈的反扑，反扑的代价是上面远远不愿承受的。
几次反复的历史促成如今的表面“祥和”。
“鬣敖，我来处理，你可以在外面等一下。”
“可是……”
黄色的瞳孔飘忽不定，一会儿看向杨修一会又看向李默，显然是在担忧杨修的安危。
“没事，我很强的好吧？而且这房间也不隔音，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喊一声不就完了。”
杨修指了指铁皮，这甚至很难说是一个房间！
鬣敖三步一回头地离开房间，连带着冯轩都被李默赶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杨修和李默两个人。
“秦飔和毛佳佳都是众的成员，我怀疑犯罪人就在这份名单之中，或者犯罪人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拿到名单，这就是他筛选受害人的手法。”
“不可能！这份名单几百年来从未给外人查看，知道成员组成的只有内部人员。我们众的成员不可能做伤害同伴的事，你一定是找错了方向。”
“那你可以保证这份名单不会在任何情况被他人看到，或者被其他成员记录下传给其他人吗？”
杨修言之凿凿。
“这里是人类的地域，来到这里的只有人类。你跟着冯轩一路上也都看到了，路上的每一个人类都是我的眼线。整个下水道的分布我们比设计师还熟，所以几百年来想要避开视线看到这份名单根本不可能！除非他能把所有人类都买通。杨修，哪怕是你想看，也必须加入众才能看。”
李默冷漠的声音中隐含一丝怒气。
再这样谈下去就崩盘了。
“加入众有什么条件？”
“是人类，有稳定收入。你的情况填个表格就可以加入了。每个月需要参加一次聚会，不参加也行。众不会拖你的后腿，也没有额外的要求，主旨就是成员团结一心，协力共进。当然，也有更远大的理想，那就是全部人类都可以站到上面去。”
李默竖起手指，不常见光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脆弱的白，透过光能看到黑色的长发微微发黄、发尾干枯。
可这样的人却有一股奇怪的韧劲。
“我们的想法一致，但我不能加入众。我在地上的职位是督查，作为人类的第一位督查，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看，如果我加入地下组织，被查出来会闹得很难办。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这件案子，还有之前的直播杀人案，犯罪人就像是冲我来的，如果我和众扯上关系，他们会把注意力转移给众。到时候，可能就不是一两位成员死亡了。”
杨修深思熟虑，李默漆黑的大眼睛悄悄地眨了两下。
“好吧，不过这名单不能给外人看，如果你不加入众就不能看这份名单。或许，我们可以做表面夫妻。”
“表面夫妻？！”
杨修瞪大了双眼，很难想象眼前这位面容清秀但面瘫的妹子会说出这种话。
“没错，这样你不是外人，可以查看名单。同时，我们不需要进行夫妻之实，对外我也会通知成员尽量隐秘，你不用担心影响你地上的生活，如果你有其他的老婆，我也会和她们解释。”
“还是说……你希望进行夫妻之实？那不能在地下，地下不够隐蔽，而且环境很差。我希望我的第一次是在地上的宽阔之地，有干净的床铺、不难闻的空气……”
“等等，我答应你。”
杨修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那你是要夫妻之实吗？要不要验验货？从身材来看，好像是我占了便宜。你的基因很不错，你可以不用保护伞，我可以帮你生人类孩子。”
李默冷静地打量着杨修露出的腹肌，不动声色的面容微微发红。
她的双手捏住上衣的衣角，微微抬手就露出盈盈玉腰，瘦弱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腹部令人心疼。
再往上露出一点都不能播，因为她是绝对真空。
“不、不、不用！我对那些东西没兴趣，给我看看名单就行了！”
杨修慌乱。
“领袖任职名单更替，这是我任职后的名单。当然，之前依旧存活的成员也会再记一份到上面。我任职的时间只有5年，所以新加的名字并不多。”
李默松了手，将名单双手递给杨修。
杨修利用系统的暂停一目十行的阅读名单上的文字，李默记录的非常仔细。
横线的纸张被她画成表格，最左边是成员的名字，中间是加入的日期，最右边则是成员离开的日期。标注离开日期的位置都被画了一条从名字到日期的拦腰横线，红色的笔迹诉说着死亡。
所有的字迹都歪歪扭扭，就像是刚刚学会写字的六岁孩童。
杨修在第一页看到了罗建康的名字，加入的时间是980年5月26日，想必就是冯轩口中的罗爷。
“二十年前加入的……”
“没错，罗爷是我们这里的老前辈了，他是我父亲的朋友，非常照顾我。众只剩下几位元老了，人类的平均寿命只有30岁，所以你知道一位50岁的老者对我们来说多重要。”
“这本子上的每一个成员你都认识并且能认出来吗？那二十年前的一桩凶案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怀疑二十年前的案子也和这桩案子有关。”
杨修想起龙深提到过的二十年前的案子，他掏出手机，从相册中找到照片。如果二十年前的受害人也在众的组织中，那犯罪人就一定和众有些渊源，甚至可以称这名单为嫌疑人名单。
“二十年前我才四岁，也不是记事的年纪，恐怕无法为你提供帮助。”
李默点头回应同时又有些为难，她低下头看向手机屏幕。
下一秒她的口中发出了尖叫。
鬣敖和冯轩第一时间闯入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