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我们必须快点抓到他，恐怕他已经对下一位受害人下手了。”
心脏快要跳出胸膛，杨修在脑海里回忆遇见罗爷的情景，尝试从中找到一些思路。
“那他肯定跑了，我去和深哥汇报，让他和火车站、客运站的督查确认一下，如果罗建康跑去车站就立马捕获。”
鬣敖雷厉风行，拿出手机直接安排。
“我……罗爷，我联系联系其他人问问。”
李默咬了咬嘴唇，面容冷淡地拿出破旧的小灵通。
“罗建康在森化镇居住了二十年以上吗？”
“是的，他是土生土长的森化人。据我所知，他一直没有离开过森化镇。”
李默故作镇定。
“鬣敖，不用联系深哥了，车站的人手用不上。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部分犯人对出生地存在强烈的依恋性，不被逼到绝路上绝对不会离开，就算离开也会在一段时间后重返故乡。罗建康的心理要比他们都变态，从他把尸体抛到督查局，就代表他已经报上了赴死的心，他不会离开森化镇，死也要死在森化镇。”
“被抓了就要枪毙，这还不算绝路吗？”
鬣敖挑了挑眉头。
“不要忘记罗建康的年纪，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已经超过人类平均寿命二十岁。部分老人犯罪人的思想就是因为年纪大，已经看透了生死，临死前还想再爽一把、再拖几个下水。我们打草惊蛇，他不会跑，只会促使他作案。受害人依旧会在那名单中选择。从他的手法能看出他是一个顽固、认真、追求进步的人，之前的三具尸体对他来说就是艺术品。他依旧会和前面一样处理尸体，不存在随机杀人，他选中的受害人都是他提早就物色好的，第四具艺术品会比前面的更加华丽。”
杨修眉头紧蹙，手指摩挲着银色的十字架。
森化镇的面积很大，哪怕是他也想不到很好的办法快速找人。
“罗爷不在地下，一小时前他带着四个孩子走了，说是要带他们挣大钱。”
“孩子？”
杨修倒吸了一口凉气。
“四个男孩子，都12岁左右……罗爷真的会是凶手吗？大家都很信任他。”
“一定是哪里有误会吧？罗爷怎么会杀同伴？你们一定是画错了！而且说不准罗爷只是抛个尸呢？说不定他有什么苦衷，他一定不会杀人的。”
冯轩声音发抖，他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如果罗爷是凶手那四个孩子不是性命堪忧了吗？他们地下无比看重孩子，孩子是未来的希望，而且生育一个孩子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
地下很多孩子都是孤儿，他们的母亲大多是难产而死，地下的所有人类都会照顾每一个孩子。
“是不是他去查查他的东西就知道了，你们地下也有独立的空间吧？”
“有，我知道罗爷平时居住的管道在哪里。”
李默咽了咽口水。
“天啊撸！那还等什么！你们赶紧行动啊，我可是要开始写稿子了，这个人类死亡案和其他人类死亡都不一样！人类杀人类？有意思哈哈！”
百目族听了个畅快，一只脚直接跳下椅子。
下水道。
众人已经忽视了臭气，杨修反复利用暂停从罗爷的住所里寻找线索。
这是一段狭小的通道，破烂的木板上搭了几张床单被罩就成了床，几个小木箱摆成桌椅的模样，上面零零散散放着很多书籍、笔记、废纸。一旁的地上还放着几个编织麻袋，看起来装的是衣服还有被子一类。
“分开搜。”
杨修率先去了木箱边。
《外科手术》《人体结构图》《犯罪现场》《探案集》……形形色色的医科和刑侦的书籍摆在一起，每一本书里都记了大量的笔记。
“他以前就看这些东西？”
“我不清楚……虽然是地下基本没有隐私空间，但实际上我们很看重隐私，更何况是罗爷这样的前辈。这一整个管道都算罗爷的区域，没有罗爷允许我们不会过来。”
李默低声道。
“看看这个吧。”
杨修拿出一本白纸拼成的画册，里面是大量的人体解剖临摹画作，刚翻了三页就看到了人类制作精灵的画，腿骨、脖子的一旁画上了钢钉，一个巨大的人类耳朵旁画着一个优美的精灵耳，其中还夹着精心微的照片。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偷拍，精心微侧着头微笑，金色的卷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杨修心中一紧，原来秦飔的制作是照着精心微的模板吗？
想到秦飔恶心的巨人观画面，杨修很难将两者放在一起。
森化镇的精灵有很多，为什么偏偏是精心微，这肯定不是巧合。
下一页则是人类制作矮人的步骤，人类的所有骨头都跃然纸上，一些骨头被用红笔划掉，一些骨头被用蓝色的笔圈圈点点。杨修看过毛佳佳尸体的解剖现场，知道这些笔迹是什么含义。
红色，拆掉。
蓝色，砸断拆除部分。
同样的，它的旁边也贴了一张照片。
一个笑容灿烂的矮人少年，看起来还未成年的样子。这一张并非偷拍，拍摄人的关系应该和少年很好，少年的眼中充斥着信任，手指还摆出一个兔子耳模样的耶。
“这是矮焰的儿子……我之前在犯罪人关系里见过一面，不过不是这张照片。”
鬣敖愣了一下，意识到非同寻常。
“罗爷他真的……”
冯轩不可置信，如今证据确凿，哪怕罗建康站在这里也百口莫辩。
少年的眼眶发酸，他无法接受这么大的打击，一开始破案的兴奋轰然消失。
还没结束，杨修又翻了一页。
一张触手种异人的照片掉了出来，杨修一眼就认出少女的身份。
触二朵。
触二朵一双手拿着小篮子，一双手羞涩的捂着发红的双颊，一双手捏着小小的裙角，最后一双手紧张的攥在一起。
她脸上带着稚嫩的笑，正看着边上的妈妈口中说着些什么。
通过口型判断像是在说哥哥。
“这便是罗建康的受害人模板……他根据这些照片筛选受害人，而且性别完全相反。比如这张精灵，他会选择更高的男性人类；矮人，比较瘦弱的女性人类。触手种异人，同样是孩子的人类男孩。照片大部分是偷拍，但第二张矮人照片获取的手段有待考察。两具尸体上都有专业的手术痕迹，他有一个专业处理尸体的场所，这一次是四个孩子，这个场所还不能太小。”
“从前两具尸体上的痕迹来看，绝对不是在地下，伤口没有地下霉菌污染过的痕迹。是地上比较干燥的地方，还满足一定的手术条件，在矮人案中他甚至搞到了毒药和麻药。”
“我们可以根据之前的地图筛选，以几个圈围成的中心位置为主，一点点筛查附近。”
杨修想了想到，犯罪地图学不会错。
“那样太慢了，我有别的法子。”
鬣敖计从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