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楚沐沐见陈小羽脸色不是很好看，于是开口关心了一句。
“没，没事。”
程小羽显得有些不太自然，目光不断在人群中游走，寻找着那道身影，可又打心底里不愿在这里看见她。
十赌九输，久赌必输，程小羽真不希望在这里看见程素雪。
他们家本就欠下了一笔巨款，这要是程素雪再染上赌博的恶习，恐怕到时候就算将他给卖了也不一定还得起这笔钱了。
好在程小羽环视了一圈也没有看见程素雪，这让他心底稍稍松了口气。
这间大厅看起来似乎很热闹，可实际上桌子与桌子之间不过只站了寥寥几人，因此扭扭头便几乎可以看个透彻了。
“需不需要我扶你进去休息？”
楚沐沐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室。
“不用。”程小羽摇头拒绝了。
目光依旧紧紧地盯在大厅中的众人身上，似乎始终放心不下，生怕什么时候程素雪会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
“别着急，时间还没到，再等等人就到齐了。”楚沐沐说。
“时间还没到？”
“对，今天的场子入场标准是五百万的筹码，单次押注不能少于三十万。”
“单次押注不能低于三十万？”
程小羽心里微惊，他一直觉得自己这十年来攒下的五百万已经很多了，但是真没想到五百万也就只是堪堪满足入场的资格而已。
至于押一次注就要三十万，程小羽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五百万也就只够下个十六七次注。
“嗯，程素雪是你的什么人吗？”
“我听说她挺喜欢玩这些的。”
楚沐沐瞧见程小羽的脸色愈发苍白，不由有些心疼，可为了自己的一些小心思，她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可能是因为公司破产，心里堵得难受吧？”
“是……这样啊！”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程小羽苦笑了两声，尽管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心中却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只要没有在这里看见程素雪……只要别在这里看见她……
只要她没出现在这里，程小羽就完全可以相信她只不过是一时冲动。
楚沐沐担心程小羽的身体出现什么状况，于是要了间包厢充当休息间。
“请问几位需要男伴吗？”
“我们这……”
接待几人的经理自然是看见了站在楚沐沐身后的程小羽，他有些摸不准这个男生跟楚沐沐是什么关系，生怕叫了陪酒陪玩等下惹出乱子，于是就提前问了一句，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楚沐沐打断了。
“不用。”
“你先下去吧！”
楚沐沐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经理微微躬身，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沐姐，那我们也出去玩了？”
红头发的女子惫懒地扬了扬眉梢，懒得当刺眼的电灯泡，更何况楚沐沐带人一起来的，她们还跟着也玩不尽兴，索性各玩各的好了。
只是另一个女人显然还有些不太乐意，好不容易见着一回楚沐沐，她还想套套近乎呢，结果却被红头发的那个女人拽着离开了。
“我出去上个厕所。”
楚沐沐对程小羽说了一句便起身走了出去。
程小羽不疑有他，还在忧心万一程素雪真的来了该怎么办？
那她的行为无疑是将本就处于深渊边缘的家庭，推向无尽的黑暗之中。
“红燕，你等等。”
楚沐沐一出门便叫住了正准备去寻欢作乐的红发女子，“有点事。”
秦红燕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示意她等自己一下，然后便和楚沐沐转身去了另一间无人的包厢。
“沐姐，有什么事就说吧。”秦红燕掏出华子。
“程素雪你应该知道吧？”
楚沐沐接过她递来的华子，开口问道。
“知道，一个烂赌鬼。”
秦红燕娴熟地掏出打火机，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只听见“叮”的一声，一簇火苗蹿了上来。
先是替楚沐沐点了烟，再给自己点着，两人便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起来。
“今天这局，她会来吗？”楚沐沐问。
“中午就看见她了，怕是这几天都在等这一局。”
“这样，你帮我一个忙，今天让她输个干净。”
“嗯？”
“小羽是她的儿子。”
“你包厢里的那个男生？”
“嗯，让她把他儿子押上赌桌，给她开一个亿的筹码。”
楚沐沐淡定地吐了个烟圈，说出的话却有些惊世骇俗。
“一个亿？”
“你疯了？”
秦红燕原本懒散地躺在沙发上，听见这话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花一个亿买一个男人？”
楚沐沐笑了笑：“程素雪是个有本事的，她如果肯就此收手，这一个亿足以让她东山再起。”
“可是你知道她根本不会收手，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再怎么样也不会回头。”
秦红燕深深地看了一眼楚沐沐，脑海中记下了程小羽的模样。
她明白，这一个亿不仅仅是买下程小羽的钱，同样也在震慑余水的各方势力，等这件事传出去后，哪怕程素雪真的带着一个亿上了岸，她也不可能在余水发展下去了。
只为了卖楚沐沐一个面子，余水的各个企业都不可能再和程素雪合作了。
也不能怪余水的大佬们私下里对楚沐沐都是避之不及，玩心机恐怕还真没有几个人玩得过她。
最关键的是她还有资本，触手几乎遍及互联网行业的各个角落，那些家伙最不愿意惹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她收不收手都无所谓，据我所知，程素雪还欠着几个亿的外债吧？”楚沐沐笑了。
“嗯，还欠了五千万的赌债。”
秦红燕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楚沐沐是什么意思了，要是让刚刚那个小男孩知道自己母亲欠了五千万的赌债还想继续赌下去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情景，她不由耸了耸肩，“你也下得去手。”
“你不懂。”
“他不是一般的男生。”
楚沐沐说着微微有些晃神，迷离的双眼透过灰白的烟雾仿佛穿越了时光，又回到了那段她最怀念的时光。
“我要是个男人，有人肯为了我花一个亿我说什么也嫁了。”秦红燕撇撇嘴。
楚沐沐摇了摇头，掐灭香烟，站起身：“只要他不愿意，别说一个亿，哪怕十个亿都没有可能。”
看着她走出包厢，秦红燕乐了，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