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小姐……”
那个女人正想破口大骂，结果刚一转身便看见了秦红燕冰冷的视线，她不由一个哆嗦，脸色瞬间煞白。
“滚！”
秦红燕说着甩开她的胳膊，话音刚一落下，那女人便头也不回地慌张离去。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正往这边走来想尝试一番能否抱得美人归的情场高手，纷纷停下脚步的停下脚步，收回视线的收回视线，没有谁想在这个时候触这位夜场少东家的霉头。
秦红燕懒得跟她计较，目光有些阴沉地转向程小羽。
她想不明白凭什么这个男生敢在夜场酒吧喝成这副模样，还是说这个家伙早就已经注意到她就在附近，算准了她会出手？
一个男人，呵！
秦红燕伸手捞起桌上的酒杯，金黄色的酒液在杯中荡漾起阵阵波纹，她眯了眯眼，表情冷淡地将酒泼在了程小羽的脸上。
冰凉的液体在接触肌肤时瞬间产生的刺激令程小羽的身躯猛地一颤，他有些恍惚地抬起头，似乎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秦红燕的身上，看见了她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和手中空荡荡的酒杯。
“你……”
挣扎地坐起身，酒液顺着额头沥沥拉拉地滴落，被空调的冷风一吹，程小羽的醉意瞬间散了大半。
“你做什么？”
他认出了这个女人，不久前才刚刚见面，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显然自己身上被酒水浸透的衬衫便是她的杰作。
“我做什么？”
“你心还挺大啊！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恐怕已经在某个女人的床上嗯嗯呀呀了呢！”
秦红燕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给楚沐沐发了消息，尽管有些看不上程小羽这种随便出卖身体的男人，但他毕竟是楚沐沐的目标，秦红燕也不好玩得太过火。
“你……救了我？”
程小羽皱眉，原本还有些不信，可当他努力回想方才的情形时，那张本就满是红晕的小脸变得更红了。
刚刚好像确实有个女人来搭讪，而且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嘶……程小羽抿了抿唇，不确定面前的这个女人听到了没有。
可下一秒，她口中说出的话便彻底让程小羽死心了。
“喂！你刚刚说得是不是真的？”
“一个亿。”
女人用戏谑的目光看向程小羽，这种眼神仿佛猫打量着老鼠一般，让他非常的不舒服。
老实说，程小羽还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向一个女人明码标价地出售自己的身体，但话是他自己说出口的，尽管被浓烈的羞耻感所包裹，但他还是咬着牙应了下来。
“给我一个亿，我就是你的。”
少年人独有的倔强迫使他仰着头，尽管被酒水泼洒的小脸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但此刻他的这副模样反而有种独特的脆弱的美感。
秦红燕不由有些失神，毫无疑问，程小羽有着开价的本钱，更何况他在激发女人某些欲望的方面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将他压在身下。
“啧啧啧啧啧，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母亲是个烂赌鬼，儿子是个小俵子。”
秦红燕一边咂舌一边摇头，余光却止不住地朝着夜场酒吧大门的方向扫，心里嘀咕着楚沐沐那家伙怎么还不来，再多和程小羽待一会她都怕自己会吐出来。
她还真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男人。
原本还对秦红燕心存了一丝感激的程小羽在听见她口中说出的话后，那一丝感激顿时烟消云散。
柔嫩细腻的粉唇被少年死死地咬住，他面色难堪，可又不愿低头，仿佛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便是他最后引以为傲的东西。
程小羽有想过自己会被人在大庭广众下羞辱，但没想过这种感觉会是这般难熬，好像每一道看向自己的视线都带着嘲笑和不屑，甚至连人群中平常的笑声都显得那么刺耳。
“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交易。”
“贬低我既不会抬高你的身价，也不会让我少一块肉。”
程小羽深吸了一口气，用衣袖抹了抹濡湿的脸庞，努力不去想那些看向自己的目光，仿佛毫不在意般地开口说道，“如果拿不出这笔钱，又何必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秦红燕乐了。
她拿不出这笔钱？
“我拿不出这点钱？”
她笑了笑，将手中的空酒杯撂在桌上，伸手指着酒吧的满座客人，“你问问她们，我拿不拿得出这笔钱？”
程小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酒吧里的客人，昏暗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只是还不等程小羽开口，她们便已经齐声喊了出来。
“拿得出！”
“就是！区区一个亿，对少东家来说不是小意思！”
“……”
程小羽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少东家？
他算是想明白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来找他麻烦的！
果不其然，秦红燕再次开口了。
开口之前，她的目光已经看见了楚沐沐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而且你以为你现在还属于你自己吗？”
秦红燕说着隐晦地朝着楚沐沐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的视线短暂交错，楚沐沐会意地停住了脚步。
“你、你什么意思？”程小羽语气有些磕巴。
听了秦红燕没头没尾的话，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程素雪是你母亲吧？”
“你母亲刚刚输了一千五百万，”
秦红燕勾了勾唇，身躯微微前倾，整个人压迫感十足，“她可是心心念念的想要赚笔大的呢！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程小羽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
“没什么，就是把她的儿子卖了而已，一个亿，怎么样，很多吧？”
秦红燕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程小羽。
程小羽仿佛被雷电劈中一般，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浑身都在颤抖。
“换句话来说，你现在可是我的了，来，叫声主人听听！”秦红燕双手抱胸，目光睥睨。
程小羽的嘴唇缓缓失了血色，他苦笑着抬起头，难以言喻的悲凉顷刻在心间弥散开来。
他嚅了嚅唇，好似要说些什么，楚沐沐再也看不下去了，黑着脸挡在了程小羽的身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