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过得很单调，与往日的课堂生活几乎没有任何差异。
而张雅琴想了一天都没想起自己到底在哪见过程小羽，她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放学了！
这些余水的二代们，年纪轻轻就学会了享受夜生活，放学后自然要满世界撒野。程小羽甚至能在放学后的校门口看见一辆又一辆的超跑。
只能说上了高中，他才真正体会到了除了性别差异外，今生与他前世的差异。
提前两年的成年年龄导致贯穿年轻时期的学生生涯充满了荷尔蒙的气息，甚至高中还没毕业就已经结了婚的都大有人在。
程小羽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看法，毕竟结婚这种事他还是更相信缘分。
缘分？
说到这，好像一天都没看见楚沐沐了，程小羽觉得自己有必要关注一下那个行走的一个亿。
“王伯，沐沐姐已经回去了吗？”
他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转身看向开车接他回家的王伯。至于对楚沐沐的称呼，这还是程小羽第一次叫一个叫的这么亲密，除了心底还有一丝异样感外倒也没觉得有多不对劲，毕竟他确实比楚沐沐还小几个月嘛！
程小羽努力让自己忘记自己的真实年龄，心中不断地默念了好几遍“一个亿”这才彻底压下了那一丝异样。
王伯的脸色略微有些尴尬，他扯了嘴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那个……小姐有工作在忙，估计会晚点回来。”
其实楚沐沐早就和王伯通了电话，提前通知了他自己晚上不回家睡。
王伯在楚家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也不是白干的，他自然是清楚楚沐沐去了哪里，也正是因为清楚才会觉得对不住程小羽，才会露出这么尴尬的表情。
程小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同样露出一个微笑，乖巧地说道：“没关系，我等她回来，夜宵就让我来准备吧！”
王伯分明不是楚沐沐，可听了程小羽的回答，他内心同样也变得越发愧疚，身为男人他自然更能共情男人，明白妻子夜不归宿对男人的伤害。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程小羽，有心想要劝慰，可见了程小羽乖巧听话的模样，他什么话到了嘴边也都说不出口了。
结果就是程小羽准备好了夜宵，在客厅守了一晚上也没见到楚沐沐的人影。
一天，两天，三天，程小羽都熬出了熊猫眼。
程小羽还在坚持，可他不知道的是，楚沐沐不仅没回过家，甚至这几天连学校都没去过。
张雅琴有些奇怪这个家伙怎么总是上课打瞌睡，要不是每天放学都看见有人来接他，她还以为他天天去夜店嗨皮呢！
“老师点你名了！”
张雅琴偷偷瞥了一眼讲台上脸色铁青的班主任，连忙戳了戳坐在自己前面的程小羽的后背，小声说道。
说起来张雅琴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排座位的时候老师要将程小羽的同桌空出来，原本她还想和这个面熟的孩子亲近亲近来着，现在倒好，只能在他后面了。
程小羽的桌面上高高摞起一叠课本，他趴在“书山”后面，两只眼的眼皮不停地打架，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进去，直到后背被人戳了两下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一下坐直了身子，然后便看见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也就是报道时一口叫出了他名字的那个女老师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程小羽有些无奈，却也明白有些东西不可兼得，得到什么必然就会失去什么。
他垂下头，站起身，努力酝酿着情绪，白嫩的手背在双眼上用力蹭了蹭。
班主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程小羽，不要以为你成绩好就能一天天地……”
当程小羽再次抬起头时，她的话语却戛然而止。
年轻的女教师有些愣愣地看着那个眼眶通红泫然欲泣的少年，他就好似风雨中飘零的娇弱花朵，又像是一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完美无瑕却经不起半点挫折。
程小羽的这副模样实在叫人难以忍心伤害。班主任原本斥责的话到了嘴边也吞了回去，缓缓舒展眉心。
在她看来程小羽这样的孩子自然是乖巧懂事的，倘若不是家中出了变故彻夜难眠又怎么可能在课堂上打瞌睡呢？
只消看一眼，这名年轻的女教师就能肯定，一定是这个孩子的亲人去世了，毕竟他身上的悲伤都快溢出来了。
“好了。”
“老师都知道了。”
班主任叹了口气，走到程小羽的身边小声地说道，“看开点！”
说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程小羽顺势坐了下去，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懵。
不是，你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什么了啊？
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看开点是什么意思啊？
我怎么就看不开了？
程小羽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至于傻到直接问出来，本来还以为这件事要费一番口舌的，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过了关。
坐在他身后的张雅琴也是看得瞠目结舌，说好的她们班班主任是余水最凶残最不好说话的班主任呢？
怎么就这啊？
“喂喂！陈小羽，你是不是和老班是亲戚啊？”
她忍不住再一次戳了戳程小羽的后背。
程小羽有些无语，回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可就是这一眼的风情让张雅琴看呆了，她突然有些明白程小羽是怎么在老班手下逃过一劫的了。
这换作是她站在老班的位置上，也不忍心再多说程小羽一个字啊！
“张雅琴！刚才我就看到你了！”
“干什么呢！上课做什么小动作？”
“站到后面去！”
几声呵斥让张雅琴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对不起，她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程小羽勾了勾嘴角，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下一瞬，他突然注意到老班正看着自己，于是从容不迫地收敛表情，然后平静地抬起双眸，搭配尚未消红的眼眶让他看起来多出了几许寂寞凄凉的滋味。
班主任见状心尖微微一颤，一瞬间又脑补了一遍刚才想到的剧情，顺带着填补了些细节，心中对这个少年的同情更甚了。
她摇了摇头无奈叹息，不再盯着“悲伤”的程小羽，讲起自己的课，任由他去了。
不知是不是老班跟其他任课老师通过气的缘故，程小羽瞌睡打着打着睡着了以后便再没人叫醒他，一觉起来他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而恰巧此时，程小羽接到了楚潇潇打来的一通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