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光热不让我靠近，
让我远离将死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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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耳边还能清晰地听见窗外的车辆，在这深邃的黑暗下，如同幕着萤火般的城市中穿行。
透过窗外昏黄微弱的光芒，楚沐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躺在自己身侧的少年。
他柔美的脸庞上沾染着点点湿痕，黛眉微微蹙起，哪怕在睡梦中都好似在承受着痛苦。
整夜的疯狂不仅让楚沐沐充满疲惫，还打散了她浑身的醉意，直到这一刻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眼中闪过一抹疼惜，指尖轻轻摩挲着少年的脸庞，不自觉地划过他充血殷红的唇瓣。
她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目光停留在少年裸露的胸膛之上，惨烈的红痕连接着少年洁白的脖颈，是那样的刺目，如同在诉说着她犯下的罪行。
楚沐沐忍不住开始懊恼，她想要将一切的美好都留给程小羽，可不知为何看见他和别的女人那般亲密，自己的心脏就像被利刃贯穿一般，无可抑制地疼痛、抽搐。
她的面容有些发白，知道少年在今日之前仍是处子之身，他的第一次却被自己如此无情地掠夺，想到他醒来后会用怎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楚沐沐便几乎无法呼吸，如同被一只手扼住了喉咙。
雨落进夜的城。
扰人。
齐思雨独自坐在桌边，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一边啜饮着酒水一边回忆着少年的芳香。
远处，目睹了一切的秦红燕长舒了一口气，好险，差点就打起来。
她向前迈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扭头看向身后的裴秋。
“你可以回去了。”
“把你的小心思收起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楚总那样的女人不是你能惦记的。”
随意地敲打了裴秋两句，不顾他发白的脸色，秦红燕转身朝着齐思雨走去。
于公于私，她们都得好好聊聊。
她走到那道孤零零的身影前，坐下。
“那个少年……”
“是叫程小羽吧？”
齐思雨将酒杯放下，抬眼看向在自己身前坐下的秦红燕，平古无波道，“他是楚沐沐什么人？”
“什么人？”
秦红燕淡笑了一声，没把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当回事。
“他欠了沐姐很多钱，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的那种。”
“你就当他……”
秦红燕说着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弯曲的弧度，“是迫不得已吧！”
她看似说了很多，实际上也确实说了很多，只不过秦红燕清楚，自己的这种表现，齐思雨一定会看成春秋笔法。
她很了解这个女人。
正因为了解，心底才始终保持着一丝忌惮。
齐思雨口中发出“啧”的一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目光中没有流露出多余的表情，唯有唇角勾起的那丝讥讽的笑意。
用这种方式给那少年泼污水？
真当她是傻子了吗？
对于秦红燕说出的话，齐思雨是半点都不信，只当她是没有说出实话……
脑海里骤然闪过少年的身影，他被那个女人攥住手腕的时候，脸上只有惊讶。
惊讶？
还有什么？
齐思雨不停地回忆，猛然间身躯微颤，双眸泛起一抹冷光。
委屈！
或许就连程小羽自己都不清楚，在被楚沐沐强行带走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产生了委屈的情绪。
不！
或许他知道，但却将之死死压在了心底，不想承认，也不会承认。
齐思雨心中涌起一股烦躁的情绪，她猛地攥紧酒杯。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名初次见面的男生牵绕心神，胸口悦动的悸动无可抑制。
“你告诉楚沐沐，那个少年欠她的钱，多少我都替他还了！”
齐思雨好似一只暴怒的母狮子，强行压下心中的火焰，嘶哑着嗓子下达了战书。
这是宣战！
秦红燕唤来侍从，要了一杯教母，品味着威士忌馥郁的芳香，她轻笑着开口了。
“你要替他还钱？”
“他还不一定愿意呢！”
秦红燕说完看向齐思雨，想在那张脸上找出些异样的表情，恼怒、阴郁、暴躁……？
可惜的是她失败了，齐思雨面无表情，甚至就连眼神都不曾变过，那般没有温度的和煦，比楚沐沐都更加冰冷肆意。
秦红燕不寒而栗。
她站起身，脸上仍挂着微笑。
“我会传达的。”
“那么，齐总，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就在秦红燕转过身的一瞬间，她好似听见一道细微的“咔嚓”声，就像玻璃碎裂。
没有回头，淡然地迈动脚步，脸上无声的笑意却愈加狂盛热烈。
刺痛顺着掌心传出，齐思雨淡漠地松开手，望着那破碎染血的玻璃酒杯，目光阴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清晨，阳光穿透云层，顺着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
一夜未眠的楚沐沐缓缓坐起身，看着如同婴孩般沉眠的程小羽，她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分明手机中存满了他的照片，书架上也摆满了以他为主角的相框，每一日每一日都能看见他各种各样的神情，可为什么这张脸就是怎么都看不腻呢？
她甚至有些畏惧和害怕。
害怕这个少年醒来，
醒来后会离开。
“如果能永远这样睡下去该有多好！”
她的心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如同滴入水中的墨点，瞬间扩大，然后又缓缓稀释，直至消失。
程小羽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他睁开双眸，呆呆地望着透过窗帘缝隙射在地面上的那道光线。
在如同分界线一般的阳光对面，少女穿着整洁的白衬衫坐在椅子上，额前的一缕发丝垂落在颊边，好似漫画中走出的角色。
“你醒了？”
温和的轻语在房间中响起，尘埃在光线的散射下肆意飞扬。
程小羽缓了缓神，这才想起自己在哪，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见这道声音，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紧接着才反应过来这样的动作太过于丢脸，俏脸不由红了一片。
其实也不能怪程小羽会有这样的反应，实在是他也没想到楚沐沐会强到那种程度，而自己几乎弱小到不堪一击。
哪怕强撑着心神，也依旧被冲击得昏迷过去两次。
那瑟缩的反应恰好是昨夜留存的一丝余韵，令他的身躯不自觉地变得怯懦。
而这一幕落在楚沐沐的眼中，却让她的目光有些黯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