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
音节一次次地从口中吐出，喉结鼓动间反复感受着字词的曼妙。
黑泽莲始终跟在天海桐的身后，即便是训练结束后，众人向着他们的方向打起招呼，他也只是微微点头，如同乖巧的跟班，从不会离开半步。
不单单是他口中念叨着“桐”，他还不得让天海桐耳边他的声音消散，否则便会认作为任务失败。
风将身前的黑长直发扬起，如一抹透亮乌黑的画卷在眼前铺陈开来，裹挟着淡淡的书香墨气。
“莲，记得走之前把休息室的门给锁上。”
远远地，光头教练将钥匙抛向黑泽莲。
啪。
钥匙被无情地丢落在地面上。
光头教练快步走上前去，一掌轻拍在黑泽莲的头顶：“怎么突然在发呆？”
“没——”
黑泽莲并未预料到光头教练的突然上前。
他捡起钥匙，故作自然地将它递到天海桐的手上：“钥匙先交到我们的经理手上吧。”
既然喊班长会被惩罚，在他人面前喊桐会被误会，那就换另外的称呼吧。
“你啊，就知道偷懒。”
光头教练的口吻中透露出无奈。
难道他们高中会踢足球的全都是情商负数的笨蛋吗？
印象里，他上学时足球社里无一不是情种，四处播爱，哪怕是硬件条件不如黑泽莲的，在日常校园里不也是左拥右抱？
生育率在逐年下降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却没注意到，黑泽莲递出钥匙的同时，唇齿仍微微张开。
桐。
近乎仅余留下气流缓缓流动。
望着黑泽莲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与那微微颤抖害怕被人发现的声带，天海桐垂下的手已经贴紧到他的手边，试图安抚他的紧张。
同样是在外人面前，但明显在光头教练面前，黑泽莲毫无防备。
“多和经理交接一下我们球队日常需要安排的事务，记得早点回教室上课，听到没？”
“知道了。”
“知道了就快点干活。”光头教练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借口打扫休息室结果一上午都没去上课，而且还有一点——”
光头教练一把揽过黑泽莲的肩膀。
如同健美运动员般的硕壮身材下，黑泽莲难以挣脱。
“既然把人家骗来了社团，就得好好担负起责任，明白吗？”
“我也不知道班长会来……”
“你不知道？那人家为什么要升学的关键节骨眼上跑来足球社，还一直坐在你的旁边，对球队这么上心？她是笨蛋吗？”
笨蛋？
见天海桐正打量着休息室里的一切，黑泽莲不由地点点头。
连他是装作催眠的都不知道，的确是个笨蛋。
光头教练又吩咐了几句后才转身离开休息室。
门关上，空气里又只剩下了黑泽莲与天海桐两个人。
他们两个相互对视了一眼，黑泽莲才开口：“桐。”
“16分钟43秒，喊了这么久我的名字，现在有好好记住嘛？”
天海桐踮起脚尖来，凑近到黑泽莲的颈间，左右端详起他的模样。
“别动，也让我看看。”
见黑泽莲想躲，天海桐先一步发号施令。
她的手指轻点在黑泽略有些浓密的眉眼之上，揉了揉，又顺着眼鼻一点点向下轻划，落在喉结上。
天海桐盯着看上片刻后，突然开口：
“你知道平时学校里的女生都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黑泽莲违心地摇摇头。
他虽然不清楚女生们对他的评价，但不论是学校论坛的表白墙，还是队员们偶尔的八卦议论里，他都常常是登场主角。
“你不知道吗？”
天海桐将声音略微压低。
可口中吐出的温热却拍打在近在咫尺的脖颈之间，惹得黑泽莲不由地一颤。
她的手指扔在滑动，如轻柔羽毛般不断挑拨在颈间最为脆弱之处，令这一块的凸起不断地收缩，口水吞咽。
“你平日穿衣总爱宽松中袖，只要稍微一弯腰，知道有多少双眼睛会盯着这一块吗？”
隔着衣物，天海桐的手轻轻拍在了黑泽莲的锁骨上。
“桐也会想要看吗？”
“你…现在是我在催眠你，别乱问问题。”
天海桐抿了抿唇，将他领口又向上提了提，视线也飘向了一侧，不再停留于男色上。
迟疑了。
黑泽莲察觉到这一点。
“出门，要多穿点高领口的，夏天也少穿白衣。”
“桐让我遮这么严实，是不想看吗？”
黑泽莲又问。
“你——”
这次天海桐似乎是被问得有几分恼了，她向后退上两步，望着黑泽莲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我想看还是不想看，现在不过是我一声令下的事情，有什么区别吗？”
“……”
急了。
黑泽莲将这种用直接暴力手段威胁他人的言语都叫做急了。
他原本还指望着追问两句，指不定能让天海桐害羞而解除催眠，现在看更像是适得其反。
指不定，他接下来就会失去衣物蔽身。
“你很害怕吗？”
天海桐微微侧过脸，她似乎想克制住脸上的笑，却还是没能绷住，轻笑出声。
“放心，在你心甘情愿为我褪去衣物以前，我绝不会下达这种命令的。”
“但这一次，作为你刚才向我提问顶嘴的惩罚，就先向你收取一点点利息吧。”
“收取什么好呢？”
天海桐故作思考，可实则视线始终有意无意落在黑泽莲那因低领口而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上。
抿抿唇，她踮起脚尖，还不等黑泽莲有所反应，便已经凑上前去。
“你——”
黑泽莲说不出话。
**声不断在密闭的休息室内响起，直至传入耳畔，一遍遍地冲击着大脑皮层。
柔软弹润的触感濡湿在他的肩头，灵活巧动。
半晌过后，天海桐那按在黑泽莲身上的双手终于松开，向后退去两步，口中仿佛还溢着奶油味的清甜，脸上也终于扬起了得逞的笑容。
“这是我留给你的惩罚，可千万，别被其他人给发现了。”
光透过窗，如碎金般散落在天海桐的脸颊上，映得略微发烫。
手背贴在脸颊上，她转身朝着屋外跑去，独留下黑泽莲一人。
扶住那酥麻之感遍布的肩头，黑泽莲转向镜子。
一颗新鲜可口的草莓如贴纸般存留肌肤之上。
黑泽莲拉了拉他的衣服想要遮住，刚一秒，又滑落了。
这时他才记起，自己没有高领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