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
天海桐正站在门口。
一袭淡黄色连衣长裙较平日校服多衬得几分温婉大方,可领口却微低,毫不吝啬将颈间的白皙如玉暴露在空气中,锁骨若隐若现间,几滴汗珠顺着脸颊滑下,盈放此间,透着光彩。
胸口的银白挂坠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见到门开,天海桐轻轻将草帽一拉,似有几分羞涩。
这是在演戏吧?
黑泽莲瞬间判断到。
他侧转过头,果然望见那躲在拐角处正偷偷看向他们的姐姐。
鬼鬼祟祟。
而且头顶还不知何时换上了福尔摩斯同款的侦探帽。
“有点晒,我可以先进去嘛?”
天海桐歪着脑袋问。
脸上洋溢的些许笑意让黑泽莲霎时愣了神。
她不经意间拎了拎衣领扇风,仿若迟钝到对他人视线毫无察觉。
黑泽莲接过她手中精致的礼品盒,自觉将视线移开。
姐姐说的对。
男高中生都只不过是一群精力旺盛的小泰迪。
所以还请不要对男高中生的定力有太多期望了,班长!
“这是为我们姐姐买的一些礼物,有养颜的蜂蜜,还有一套成效不错的化妆品……”
“小桐来了啊!”
正当天海桐一一介绍时,在一旁窥视已久的黑泽桂终于耐不住性子,从拐角处走上前来。
佯装惊喜之余,她还故作生气道:“怎么还买了东西?下次来当自己家就可以了。”
“嗯嗯,下次一定。”
“快坐。”
天海桐看了眼黑泽莲,又笑着向桂点点头,朝着客厅走去。
见自家姐姐愈发热情,天泽连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要先检查我昨晚的作业吗?”
说着,黑泽莲便打算引着天海桐朝着卧室走。
可人却被桂先一步抓住。
“哪有进来都不让人喝口水,朝着卧室领的道理?”桂瞪了眼黑泽莲,“快去拿杯子。”
你刚才把堆积了两三天的玻璃杯一起清洗完就是为现在吗?
黑泽莲一声不吭。
他从鞋柜里将昨晚在商场里买的粉红兔子拖鞋送到天海桐身前,便默默地去找被子去了。
桂刚瞪完,一转头又挂上温和笑容:“小莲这两天总是念叨着你的名字,又是打扫卫生,又是刻苦学习,天天盼着你来。”
黑泽莲手上一抖,几滴热水洒出,烫在他的手背上。
这是从哪里捏造的野史?
这一周桂只有两个晚上是准时下班到家吃晚饭的。
平时两个人的时间更是完全错开。
怎么可能会听到他说这样的话。
“这样嘛?”
天海桐抬手掩面,脸上闪过不可思议。
望见黑泽莲握紧的拳头与憋在口中说不出的话语,心中顿时了然。
她一笑,便开口道:“之前莲也经常会在姐姐周末加班时邀请我到家中做客,只是我觉得会有些许不妥,想着贸然拜访会不会不太好。”
“喝水。”
黑泽莲闷声说,将杯子递到两个人面前。
一个刚才口口声声说女孩子进门直接把她带到卧室里就好。
一个次次反复强调在家辅导复习是可以有效提高学习效率。
可两个人一见面,这些说过的话就全不作数。
甚至还在他的角色语音里自定义一些从未有过的话。
见天海桐双手搭在腿上,安静淑女中又透露着简约大方,桂心情大好。
当玩具就当玩具吧。
这样的女孩有什么不好的?
要是喜欢的话把弟弟嫁出去,自己也能在家中平添一位聊天伙伴。
总比整天和那个对上电波才能对上话的闷葫芦弟弟好太多了。
“你们先复习功课吧,一会儿你们留在家里吃午饭嘛?”
“我们……”
天海桐顿了顿。
她故作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拨弄着遥控器一直换台的黑泽莲,便连忙摆摆手。
“莲下午约了我去商场,我们打算中午在外面吃。”
啪。
遥控器摔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不已。
黑泽莲若无其事地将它捡起。
“这样,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学习了。”
桂起身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黑泽家分上下两层。
父母与弟弟的房间在楼上,姐姐的房间在楼下。
当初构造之初,父母本意是想让孩子能够早日独立。
简单讲就是为了不让桂打扰到他们的二人生活。
至于黑泽莲,完全是二人生活火花碰撞出的意外。
所以后来才又添置一个房间。
客厅里顿时又只剩下两个人。
天海桐缓步走到黑泽莲的身后,看向电视机。
“不带我进房间吗?”
“为什么下午的行程安排不先同我商量一下?”
“生气了?”
天海桐伸出双手,恰恰好,将黑泽莲的脖子盈盈握住。
若是此刻用下力气,黑泽莲定然会呼吸困难到窒息。
但她没有。
触感清凉舒适。
黑泽莲身子向身后的沙发靠了靠。
“班长难道觉得不应该生气吗?”
“以前倒是没觉得你有这么爱耍小脾气呢。”
天海桐纤长的手指如弹奏钢琴,轻柔叩打在黑泽莲的脖颈上,颇具节奏。
她柔声道:“还记得之前我欠你的小奖励吗?下午去商场我为你补上。”
“况且你落下的知识很多,一整天往你的脑袋里不停地塞知识,反而会适得其反,甚至会忘记一些东西。”
“比如,你是不是又忘记该怎么称呼我了?”
“嗯?”
……
危险。
黑泽莲想逃。
但脖子已经一双手牢牢禁锢住。
清晰悦耳的响指手近在耳边,夹杂着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
那应该是天海桐新换的香波味道。
还是说先前的薰衣草其实才是香波,而茉莉花是她自带的?
“抬头。”
黑泽莲顺从地仰起头来。
倒转的天海桐近在咫尺。
两只手轻柔地抚上他的侧脸,妖冶魅人的紫红色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那张脸。
弱小,无助,任人宰割。
原来在她的眼中自己是这样一幅场景嘛?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莲。”指尖顺着脸颊抚过,天海桐的发丝垂落在黑泽莲的前额,她面露苦恼,“如果你再总是这样学不会,我怕会不顾你的同意就……”
天海桐微微一滞。
落寞与苦涩藏于舌底,伴随着言语吐露。
是演技吗?
就好像刚才在桂面前的笑容一样?
但近在咫尺的天海桐,让他无暇去思考这般可能。
“我会做到的,桐。”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
黑泽莲抬起手,勾住天海桐的脖子。
他手里摩挲着那条银白色的项链,一点点仰着脑袋,如同索取求爱的泰迪。
终于,天海桐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与满意。
然后——
“对了,你们要吃什么水果,我一会儿给你们……”
桂那扇已经紧闭的房门突然又被打开。
她一只脚刚踏出卧室门,但客厅内填充溢满的桃色暧昧气息令她望而生却。
手足无措间,她猛得将门给关上。
倚靠门扉,她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
脑海中却还不断回放着出那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弟弟,此刻眼中抑制不住的情迷意乱。
两个人,疯了吧!
这还只是在客厅!
那一会儿到了卧室不得…………
黑泽桂摸了摸脸。
绯烫。
她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