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圈。
自中世纪开始便已经在欧洲开始流行的一种装饰品。
黑泽莲在短视频上划到过许多的时尚博主，大腕明星，字母圈，地雷女，手里拿着项圈向观众们介绍这只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配饰。
这仍然不能阻止黑泽莲对他的抵触。
天海桐拿起项圈到他的脖子边，眸眼中写满了她的满意。
“项圈既是时尚装饰，也是对颈部的保护，要我帮你带上吗？”
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小时候拿着棒棒糖的诱拐大叔。
但如果脸换成天海桐，会不会有所不同？
……
……
“我不是很想戴项圈。”
黑泽莲抵抗住了名为“天海桐”的魅惑攻击。
长时间的相处中，抗性正在不断提高。
或许只需要延长他们之间的相处时间，他就能够彻底免疫。
而且——
黑泽莲盯着面前的项圈。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似乎都有一点……色气？
是他的错觉吗？
“不愿意戴嘛？”
天海桐微微挑眉。
转过身去的一刹那，叹息声也随之而来。
一旁的销售员似乎也看不下去了，连忙出声道：“小姐，我们女孩子可千万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既然他不喜欢我们可以去找下一个更听话的嘛。”
“可……这是我为他量身定做的，其他人戴上肯定会察觉到异样的。”
天海桐掩面而诉，泫然欲泣。
是伪装。
她的一举一动能够肆意拨扰他人的心弦，拥有着能够随意切换面具的能力。
这是远在扑克脸之上的能力。
顶着销售员的目光压力，黑泽莲拿出纸到天海桐面前。
面对面，天海桐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下一秒，她便又啜泣着转向销售员。
引得对方瞪了眼黑泽莲，又开口道劝慰道：
“送礼物哪有不收的道理？换做是其他人，只要是小姐送的都会喜欢。如果实在不行，小姐性别上也可以不用卡那么死，可以看看我？”
原来这就是奢侈品店员的日常嘛？
的确。
如果能在这里物色到合适的猎物并且在她身上捞一笔，是一件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望着销售员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或许在她手上栽过跟头的男女数量都不在少数。
只不过目标瞄准到天海桐的身上？
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黑泽莲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他走上前去，接过天海桐手中的项圈。
真皮质感在手中摩挲意外地舒适。
“我戴就是了，桐。”
说完，眼前的少女瞬间停止啜泣。
收放自如，仿佛早有预料。
她仰起头，双手抬起便想要绕过黑泽莲的脖子。
但却被对方先一步握住手腕。
“我自己戴。”
“你有为其他人购买过衣物吗，莲？”
“衣物？”
黑泽莲摇头。
天海桐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解释道：“衣物，饰品，当他人送予你这些礼物时，只有两个诉求。”
“一个是下次见面时能够看到你穿戴上。”
“其次便是期望能够看到你穿戴上衣物饰品的全过程。”
“就好像——”
天海桐瞥了眼身侧站在一旁假装忙碌，却实则测过耳来倾听他们言语的售货员，她踮起脚尖，手上揽住黑泽莲的腰肢，不让他有半步后退的打算。
“如果，你下次送我泳衣，我也可以亲自在你的面前穿上。”
“不想要吗？”
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黑泽莲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循环播放各类泳衣的款式。
唇边干燥，黑泽莲盯着手中的项圈。
只要戴上一次，他真的还会有自由可言嘛？
或许下一次会是项圈上的粗绳，下下次便是印有她名字的纹身，再向后——
“你似乎是在想不健全的事情？”
天海桐眸光闪烁。
她一把将黑泽莲从身前推开，转过身去，语气骤然转变，带有几分的淡漠。
黑泽莲瞬间清醒。
他跨步上前轻轻拍了拍天海桐的肩膀，弯下身来脑袋架在她的肩膀上。
“我一个人戴，可以嘛？”
“……嗯。”
这或许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黑泽莲传统而又保守。
比天海桐想象与印象中的还要更为内敛。
灰白纯净的内心底色，唯有涂抹上色彩方才称得上是健全。
真是可惜。
望着黑泽莲走入到更衣室中的场景，她心中叹息。
想要破坏一个人的底层认知，就需要从他的善良，纯净，忠诚等等一系列美好品德下手，令这一切破碎，扭曲，最终再重塑成她想要的模样。
催眠软件终究是有局限性的。
难以像修改代码直接更改他的底层逻辑认知。
任重而道远。
但一切都在有所好转。
即便是不在催眠状态下，黑泽莲也已经渐渐对她提出的一切要求失去抵抗能力，近乎已经做到清醒与催眠状态下的两者合一。
一切完美。
或许接下来的手段还可以更激进一点。
商场内，人来人往。
天海桐静静靠在柜台上，听着耳边的嘈杂声，目光汇聚在那更衣室的幕帘上。
先前阿谀谄媚的售货员此刻静静站在她的身旁，微微低头，仿佛随时待命一般。
四下无人，天海桐向身边望去。
“注意好行者来人，不要打扰到我。”
“是，大小姐。”
销售员微微点头。
仿佛先前所做出的互动不过是逢场作戏。
天海桐径直朝着第三间更衣室走去。
她脚步声很轻。
犹如狩猎者，生怕惊吓到无路可退的雪兔。
掀开幕帘，更衣室内独留黑泽莲一人。
灯光下，他独自观赏着戴上项圈后的自己，总是会联想到网络上饲养的宠物。
颈间传来的新奇触感令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扭动下脖子。
但意外的是，朋克风的项圈并未如他想象的那般不堪，别具时尚感。
只是着正中央的桃红色爱心，垂下在他的胸口。
宛若是欲求不满的魅魔。
幕帘被撩开的一瞬间，他瞳孔微缩。
下意识转过身去，却因一道推力撞在身后的玻璃上。
啪。
更衣室内，灯光消失不见。
唯有幕帘之外商场内溜入的些许灯光，勉强让二人能够看清彼此。
桃红色的爱心在胸口熠熠生辉。
天海桐望着项圈上刻有的她的名字。
“不错。”
她点点头，十分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