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空间狭小,旁边整面墙都是镜子的小房间。
“警察叔叔,我真的就是个小直播员!平时整点灵异直播赚点钱补勉强度日而已,今晚这事真和我没关系啊!”
“好好,你先稳定一下情绪。你叫李太白是吧?这名字你压得住嘛?说一下来龙去脉吧!”审讯室内,李太白对面坐着两位警官一男一女,其中一人看着就比较老城的男警官手中拿着他的资料。
“对对,我叫李太白。就像我说的我是一个小主播,主要的直播方向其实就是探灵这方面,但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吓唬吓唬观众满足他们的好奇心。然而最近的直播实在不好做,而且观众也变得没那么好糊弄了,我的人气自然是一落千丈跟着收入也少了许多。”
“前两天我一看我这个直播数据太难看了,我心想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挽回流失的人气,所以就在平台上发布了‘你说去哪就去哪!’的投票活动,活动评论里面点赞数最多自然就成了我今晚探灵的目的地,也就是‘荒木园’。真的是这样,你要相信我啊警官!”
“这个我们自然会查,你就继续往下说!”
“唉!说来真的是倒霉。原本我是打算明晚才去‘荒木园’进行预定的直播,但是因为我妹妹突然说明天要来找我,我就只能将直播提前或者延后,因为害怕观众说我拖延时间造假,我就选了今晚开直播探灵。”
“我是六点落日之后从市里驱车赶往的‘荒木园’,为了真实感我一路上都开着直播渲染氛围,到那边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八点了。周围荒芜人烟就它一座荒废许久的庭院,说实在的我也很是害怕,但是直播间的观众都异常的兴奋弹幕刷屏的速度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我的眼睛完全就看不来。”
“当时看到观众都那么热情,我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心想‘我人多还怕你什么牛鬼蛇神!’就打开了收音设备的最大功率。果不其然,四周的虫鸣声和风刮树叶的声音让观众们更加兴奋,我的胆子自然也就大了起来。”
“带着直播间的观众们一起靠近大门口处,突然从屋子里传出了一阵一阵女人的哭喊声、若有似无,反正是让我头皮发麻当时我转身就要离开那里,但是转念一想万一真是有人求救我心底会过意不去,而且我要是在直播的时候救了她,我肯定就火了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当时我就心一横,打开闪光灯举着手机就闯了进去。当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我举着手机四下张望也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人。”
“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我还没报警,直播间的观众就第一时间报警了。之后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是既害怕又不敢跑只能躲在车里等你们过来。”
“我说完了,警官能给口水喝嘛?”李太白说的口干舌燥,感觉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
“小徐等会给他倒杯水,剩下的就你自己问吧!”老成的男警官让名叫小徐的女警官自己主持问话,自己则是拿着李太白的资料走了出去。
审讯室隔壁,男警官推开门走了进来,询问早在其中的另一个警察“怎么样老李,他有什么问题嘛?”
“老邢啊,我看这是案子难办了!这小子说的每句话都有迹可查,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老李也是头疼不已,刚刚李太白说话的时候他全程都在这边看着,每一件事情他都能对的上。
“唉!很棘手。‘荒木园’那边有什么新的发现嘛?”老邢很是无奈,一点线索都没有,他压根不知道要从何查起,整件事唯一能让他们找到的除了李太白这个第一发现人什么都找不到。
闻言,老李默默摇了摇头。“能找到个屁,人和狗都用上了,连凶器都找不到。”
两人交谈之际,一个穿着白大褂男人开门走了进来。“老李、老邢,局长找我们过去,一起?”
“什么事?温钟你倒是透一下,给我个心里准备我害怕。”老邢直摇头,一点都不想去见局长。
温钟双手插在白大褂里,用下巴点了两下隔壁正在接受询问的李太白。“除了这小子的事,还能是什么事?开着直播还发现了凶案现场,网上热度早爆表了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现在早就人尽皆知了,上头的压力肯定下来了呗!”
闻言,三人一同叹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什么线索都没有根本无从下手。
局长办公室里,三人看着局长黑青的脸大气都不敢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局长肯定是刚被上头叼了一顿,这时候多嘴肯定玩完。
“你们三个倒是给我说说‘荒木园杀人案’有什么进展,说不出个所以然就不要怪我了!”
“李局这案子真的需要时间,现在线索实在太少了实在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老邢资历老一点胆子也大一点,没人开口只能他来回答。
“时间、时间,我当然知道需要时间,我肯给你们时间,社会肯给我时间嘛?!媒体肯给我时间嘛?!!民众肯给我时间嘛?!!!”李局一连串的问题没人敢回答,毕竟他身上的压力更大大也更为可怕。
“三天、最多三天,我只能给你们争取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不止你们、还有我基本就到这了。”
第二天一早,通宵了一整晚的李太白走出了警局。本来就没有证据能抓他,只是当作第一发现人将他带回警局做了个笔录。
不过很明显警察信不过他,刚出门李太白就发现了警局门口不远处的一辆比亚迪里坐着两个人眼神时不时朝他的方向瞟。
“唉!麻烦大了,事情没办成现在还被警察给盯上了,‘荒木园’那边应该也被封锁了,到底要咋办呢?”
“他娘的,都怪这件破事,耽误我的正事。‘凶手’你最好躲到天涯海角去,别让老子抓到你,敢让老子背黑锅!”李太白对这件事相当的不满,莫名其妙惹了一身腥就是怎么回事,现在还要警察监视更让他痛不欲生。
“我李太白堂堂一个驱灵师,现在居然被人监视,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李太白心里正在疯狂吐槽,突然口袋中电话响了起来。
“喂!!老哥!”电话那头的声音,清亮充满活力,正是他的妹妹东方月娜。
“喂!!我亲爱的妹妹,你是出发了嘛?”李太白迎合妹妹的语调,夸张的回应。
“哇!恶心。我提前到了,现在在你家门口,按门铃也没反应,你不在家?”东方月娜嘴上说着恶心,但实际上也并不反感,反正又没人听见看见。
“啊!这个就说来话就长了。我马上回去你等我一下,要吃什么嘛?”
“水煎包吧!半个小时内,你不出现我就跟老妈打小报告!”
“okok!我这就插上翅膀飞回去,你等着哈!”挂掉电话李太白飞奔向自己的车,吓的两位警察以为他要做什么赶忙跟了上去。
不多不少,正正好半个小时李太白就在自己家门口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亲妹妹。
东方月娜比李太白小四岁,今年夏天刚要过来海都这边上高中。
“呦,老哥!好久不见!”
留着披肩短发、皮肤白皙,脸上稚气还未完全褪去却早已能看出未来定是个美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带着一顶编织帽,蹲在门口朝着李太白招手。
“哇哦!我亲爱的妹妹,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一辈子都不要嫁人好嘛?哥哥我接受不了!”
“嗨,语音收录。老哥你刚刚那可是暴言,要是被老妈知道,嘿嘿!”东方月娜摇着手机的手里,露出小恶魔一般的笑容。
“妹妹哦,你总是这样就要失去哥哥的信任了!”李太白走上前打开了房门,将东方月娜的行李提了进去。
“谁让你每次都说这种话,活该!”东方月娜在李太白背后做了个鬼脸。
“你睡主卧,我睡侧卧。哥哥你好吧?能不能把刚刚那个删了?”
“不行,我就要留着。”东方月娜一口回绝了身为哥哥李太白的请求。
“话说老哥,你现在可是真出名了!”东方月娜躺在沙发上突然出击。
“嗯,你也看到了?”
“等你的时候无聊刷了一下八卦新闻,毕竟是互联网时代嘛!”东方月娜小声的解释了一下。
李太白并不愿和东方月娜多聊这些事,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扯到驱灵师的工作。
东方月娜本人并不知道李太白驱灵师的身份,一直都认为他哥哥就是个主播。
“只是意外而已,哥哥我真无辜。我买了你最爱的水煎包,吃完你就先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李太白安置好月娜之后找了个借口,直接离开了自己的公寓。
“哎!”东方月娜刚想开口,李太白就已经没了踪影。
“真是的!”东方月娜拿起身边的抱枕,握紧拳头狠狠砸了两下,显然是把它当成了不听话的哥哥。
驱车赶往一家酒馆,李太白推开门径直走向吧台最角落空无一人的位置,随后一个面容苍老半驼背的老头走了出来。
袖口一抖,两张灵符飞出,替换了老头和李太白。
真正的两人此时已经来到了酒馆隐藏的内堂当中,与一般的招待室并无不同。
老头走到窗边盘腿而坐,面前是一局没有下完的围棋。
示意李太白坐在他对面,老头开口道:“小李,你现在可真是名人了,要不要考虑转型给我们店代言?”
又从别人口中听见这事,李太白真的一个头两个大,苦笑道:“店长你就别挖苦我了,我现在还被人跟着呢!”
“呵,谁让你非要做什么狗屁探灵直播。恶灵的情况怎么样?”老头店长白了李太白一眼,继续问道。
自知理亏的李太白也不还嘴,反正他就是脸皮厚,子弹都打不穿。
“没找到。当时情况复杂,我放了几张寻灵符出去都没有反馈。”
“抓紧时间。恶灵游荡在人世越久就会越难对付,这些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问题是现在‘荒木院’被警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我总不能光明正大闯进去。”李太白现在非常无奈,荒木院被封锁对他的任务影响非常之大。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李太白从酒馆店长处得到了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好消息是有人会协助他搞定警方那边不必要的麻烦,坏消息则是此时李太白在家里看到的人。
从酒馆离开之后,李太白先去了蛋糕店和花店拿了提前预定的鲜花和蛋糕。回到家李太白本想给妹妹一个惊喜,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家里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一人正坐在一边沙发上一言不发,看到李太白回来同步转头盯着他。
“呦呵~大明星,刚刚出名就迫不及待金屋藏娇还是个小孩,警察抓你是还真是没抓错!”出声讥讽的正是李太白的师姐程慕雪,一身轻便的休闲装黑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
“老哥,这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有家里的钥匙!”月娜指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程慕雪质问李太白。
两双眼睛盯着自己,李太白只觉得后背发凉,这两人给他的压迫感比恶灵还要强的多。
“对啊!快告诉她我是谁?”程慕雪笑盈盈的看着李太白,从容不迫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经过一番解释,程慕雪终于相信了东方月娜是李太白妹妹的事实,程慕雪的身份则是被李太白糊弄了过去。反正在东方月娜的视角里,程慕雪是老哥在直播方面的师姐。
随后李太白亲自下厨,三人一起吃了一顿午饭。饭后月娜终于是扛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自顾自的进了卧室。
厨房内,李太白和程慕雪一起收拾碗筷,轻车熟路好似早已经习惯了一般。
“师姐,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大学生应该还没放假吧?”虽然心里明白但是李太白还是试探性的询问。
“明知故问!去做客的感觉怎么样?”此时程慕雪已经将头发绑了起来,像极了家庭主妇。
“很差,这辈子不想进去第二次!”想起警局里的冷板疼李太白都觉得自己屁股疼,浑身上下不得劲。
“你这次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爷爷可是非常的不高兴!”
“他老人家托我给你带句话,你等一下!”程慕雪拿了一条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从衣兜里拿出了一根录音笔。
“李太白你他娘小兔崽子败坏师门名誉,三天内你搞不定这件事就等着被老子逐出师门吧!”这熟悉的声音李太白非常确信这就是自己那个便宜师傅,还是一样的有精神。
虽然听起来很过分,但实际上李太白平日也没少干一些气人的事情,不如说时至今日他还没有被赶出师门就已经是师傅胸宽似海、宽宏大量了。
“哈哈,师傅他老人家还是很有精神啊!”李太白像是全然不在意,笑嘻嘻的说道。
闻言,程慕雪收起了录音笔,摇头道:“错了,爷爷只有骂你的时候才精神。”
之后两人便专注于收拾碗筷并没有多余的交流,程慕雪因为下午还有课不便久留。临走的时候程慕雪还是留下了一句话,“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送走程慕雪之后,李太白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没有注明发信人的信息,上面只有一个地名“墨诚咖啡馆”。虽然不知道是谁发的短信,但是现在这个时间会发消息给自己的,李太白立马就想起了店长说能搞定警察的人。
不管这个人是谁,李太白都打算去看一眼。现在的他确实是进退两难,想要在“荒木园”这种被层层看管的情况之下驱灵不被发现那是比登天还难,恶灵又不会站着让你打不反抗。
“墨诚咖啡馆”内虽说客人不少,但是李太白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坐在边缘靠窗位置的男子,要说为什么那么李太白的答案就是气质。
对于驱灵师来说气质并非一种形容词,而是切实能够看到的颜色。世间所有生灵都有气,一般人气的表现为淡白色很微弱存在感不强,恶灵则会呈现红色越强大的恶灵程度越深。李太白眼前这个男人则和两者均不同,是同驱灵师一样的淡青色但却隐隐透红,李太白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是想不起来。
看到李太白到来,男人伸手示意李太白坐下,微笑道:“李先生初次见面,我叫吴枢。”
海都警局内,局长震怒。“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荒木园’的凶手还没找到,今早又在各地发现了三具尸体!”
今早海都警方,几乎同时接到三起报案说发现了无名女尸,三处地点相距甚远均在荒无人烟之地。警方勘查完现场同样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将报案人带回之后查明三人身份均是农民,出现在当地只是因为农作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