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怜如恶鬼般袭来,伸手掐住乐尧的脖子,弄得这人眼白上翻。
“咕咳咳…喘不过漆(气)…西(死)了,我要西(死)了!”
“随口胡说的骗子,你这种人根本是死不足惜。”
拧断手中的脖颈,对心怜而言可谓轻而易举;
挣扎是没用的,乐尧清楚自身根本无法阻止死亡袭来,除非……
“哼~”
除非心怜像现在这样把手一松,任凭他的身体倒向后方。
咚!
后背与马车车厢的边缘相撞,使得乐尧不至于倒地。
“背有点疼,脖子更疼……不过能活着就好!”
因为心怜的有意放过,乐尧得以捡回一条命。
“我不下杀手,是考虑到你仍有利用价值。”
现在,心怜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乐尧:
“说!第六人是谁?”
虽然不是全部,但乐尧多少能讲点有用的情报出来:
“明天是那位女子的成年之日,咳!她与姑奶奶您是同一国的人。”
只得到这点情报明显不够,正如心怜所想,搜索范围太大了些。
“我还要更多有用的信息。”
“抱歉,其它的我真不知道……”
越到后面,乐尧的声音就越小,以至于蚊子的叫声和他比起来都算是扰民。
“没用的东西!”
不悦归不悦,心怜看的出来,乐尧已经竭尽全力;
此人再怎么说也跟自己没仇,加上之前确实提供了有用的情报;
思虑再三,她最终决定:
“罢了,看在你还能给哥哥带来帮助的份上,我留下你这条狗命。”
“谢谢姑奶奶的不杀之恩,谢谢姑奶奶……”
虽不至于磕头,但乐尧在如今,的确是朝着心怜鞠躬表示感谢。
在个人情感方面,能得知的就是目前这些情报,继续留在这里并无意义。
想到这里,心怜于是转过身去。
眼见她打算走下马车,乐尧急忙出声把人叫住:
“姑奶奶且慢!我还有一个重要的发现没说,虽然跟个人情感无关,但这件事真的十分重要……”
心怜没有回头,语气透着寒意:
“别做梦了,我不会再给你哪怕一个铜板。”
“这个情报不要钱!”
乐尧倒不是除了钱,就再也不在乎别的东西;
具体说来,他对人命还挺看重的。
此事关乎眼前小女孩的性命,乐尧不能不如实相告:
“不久前,我透过因果看到了:姑奶奶未来会经历一场大劫……”
“那又怎样?”
扪心自问,心怜不觉得背后这人叫住自己,是为了进行无聊的恐吓;
相信乐尧不假,但她却并不打算将入耳的话放在心底。
“凭我的实力,就算对手是天下最强的哥哥,也能在失去抵抗力之前逃出险境!”
事实上,最让乐尧感到忧虑的,就是她的这份自信。
“姑奶奶的确很强,然而命运已将答案展现在见者眼前:假如您能依赖的只有自身武力,最后必定会遭遇厄运。”
“我不信,走着瞧!”
不听劝的小女孩从自己面前离开了,乐尧在这一刻的脸色相当难看。
“看来本人是不太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了。这样一来,我就只能……”
比起执着于那位固执的女孩,乐尧选择了更正确的做法,即尽可能地告诉她哥哥一些情报。
在送走心怜后没多久,乐尧等到了姜皓宇、这位一脸不相信自己的客人。
要想取得这位少年的信任,就需要提到一个埋藏在他心底的秘密:
“借助禁地之力回到过去…国王能做到这种事,真的是很厉……”
姜皓宇挥剑的速度,要快过乐尧在当前的语速。
随着剑锋被架在脖子上,性命遭到他人掌握的一方,在如今十分干脆地举手投降。
害怕的同时,乐尧脸上出现了郁闷的表情:
“你和那位姑娘好像啊,都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
“少说废话!”
姜皓宇带着极大的警惕,盯着眼前这个、一度被他视作为江湖骗子的男人,其语气当中透着杀意:
“你怎么会知道那件事?明明在这世上,应当没有第二个人了解。”
乐尧活动右手,改举手为高举单根手指,答案就在他的这个动作中:
“是天告诉我的!或者换个说法:是命运告诉了我这个秘密。”
姜皓宇面色不变,语气与之前相比仍是凶狠:
“我从来不信这套玩意!”
不被相信也没事,乐尧还可以继续说下去:
“现在,我要来谈谈国王您相信的东西:种田!农民春耕秋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对吧?”
“废话。”
姜皓宇选择讲出这两个字,而不是一剑斩下,就代表他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想到这里,乐尧便是下定决心,即无论如何都要向他证明自己:
“如果农民在收获前遭遇蝗灾,今年就会颗粒无收。这个道理大人明白,太小的孩子却不懂,其中原因是什么?”
乐尧很快就听到了回答:
“那是因为孩子没学到相关知识…等等,你的意思难道是…”
“不愧是史上最年轻的开国之君,理解能力就是强!”
眼见姜皓宇已经明白了一些,乐尧这便不再兜圈子,直接告诉他:
“我的力量远不如陛下您,但却能做到预测命运。解释起来,原因无非是我掌握了先祖们传下的特别知识!”
口说无凭,乐尧这便让脚下浮现出一个旋转的魔法阵,自那上面显现的复杂纹路,姜皓宇在过去从未见到。
为了取得信任,乐尧选择如实相告:
“知识运用到实际当中,就变成了一种特殊的因果类魔法,只要我将其施展出来,就能知晓世间半数以上的事情。”
“这‘半数以上的事情’,是否包括所有的未来?”
姜皓宇问了个好问题,乐尧这便告诉他:
“我跟温景安一样,只能预言一部分未来;当然,如果非要分个高下出来,我自认为还是比他强些。”
随着面前这人解释完毕,姜皓宇倒退几步,在稍后收剑入鞘。
“刚才多有得罪,先生勿怪。”
有真本事的人、以及招摇撞骗的神棍,姜皓宇在对待这两种人时,明显是不同的态度。
“没有什么怪不怪的,我做生意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威胁,只要陛下之后给钱,什么都好说。”
精神损失费就不必了,乐尧知道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此刻,他面朝姜皓宇比了个“二”。
该举动代表的含义,肯定不是“收费2枚铜币”,这年头一瓶水都是这个价。
“给。”
姜皓宇不等乐尧,盯着两枚金币多看上一会儿,就直接开口打断他的思绪:
“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想知道一件事:未来的某一日,我能否与世上仅剩的两位亲人团聚?”
心怜是姜皓宇亲妹妹的秘密,乐尧想着就不透露了,替客人保密可谓基本的职业道德。
除此之外,他能说的倒是有很多:
“唔嗯,虽然客人要求不高,但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上一句:你们今后不仅仅是团聚而已!”
“此话何意?”
姜皓宇不解地歪着脑袋,看他这模样怪可爱的,乐尧心道不去当男.娘可惜了。
“意思就是:你们姐弟妹三人今后会相亲相爱!”
姜皓宇脸上的困惑愈发明显:
“一家人相亲相爱,这不是理所当然?”
“非也非也,我是指那种意义上的‘相亲相爱’!陛下是个聪明人,相信不用我说的太明白。”
即使是聪明人,也不代表对所有话题都很敏.感。
实际上,姜皓宇足足思考了3分钟,才算是正确地理解了乐尧的弦外之音。
“开这种玩笑太过分了!”
他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
另一边,乐尧丝毫不打算平白无故地蒙受冤屈,当下就拔高声音:
“谁开玩笑了?我是很认真的好不好?”
除非乐尧演技爆表,否则姜皓宇就只能相信,这人刚刚所说,正是在今后会发生的事情。
汗,流了下来,是冷是热难说。
“……多谢先生提醒,我在今后会注意的。”
眼见姜皓宇起身欲走,乐尧急忙伸手将他拦下:
“刚才那算什么提醒?现在才要开始谈到重点呢!”
“如果是不健康的话题就免了,我不想听。”
乐尧用力摆手,急急忙忙地否定:
“不是不是,接下来要谈的是严肃且健康的话题。”
“……那好吧。”
姜皓宇回到座位上;
这个时候,自他对面坐着的乐尧,如同即将独自进入深山的猎人,带给见者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陛下这辈子会遇到很多爱你的女孩,身为男人不可辜负当中任何一个……”
“打住!”
心底的声音在刚刚告诉姜皓宇,眼前这人说的略微夸张:
“‘很多’不至于吧?满打满算不就五个人?”
萧姑娘、星月、紫梦姐、月萤、雪舞;
姜皓宇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正是上面五位。
如果心怜姑娘不是自己妹妹,那她可能就是第六人。
当然,六人已经不少了,但至少不像乐尧说的那么夸张,达到“很多”的程度。
“五个?”
谨慎起见,乐尧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算错了,他这便在稍后花上十几秒,重新计算一番。
“确定了:我之前没有算错!陛下身边的异性,有一、二、三、四……至少有十四个,她们不全是人类。”
如今可谓是汗如雨下。
姜皓宇交叉双手,下意识地绞着十根手指,等上许久才磕磕绊绊地挤出一句:
“不、不至于有那么多、多吧?我虽然不算什么专情的人,但身边聚起多达两、两位数的异性,想想还是过于离谱。”
现在轮到乐尧不解了:
“两位数……很多吗?”
别的他不谈,只在如今摆出事实:
“身为国王,后宫有几百个佳丽不是非常正常?更别提你今后还要当皇帝,更别谈你身边的异性,也就两位数而已。”
“可、可是……”
“没有可是!”
站在长者的立场,乐尧这个没结过婚的男人,在一次打断之后,开始认真指导面前的男孩:
“受欢迎并非坏事,老婆多也不算什么,只要你对每个女子都是真爱,那么照样可以视为纯爱人士!”
瞧瞧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女人缘,乐尧头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名字:
“知道吗?陛下让我想起了先祖的一个朋友,她名唤王晓乐,女人缘好得就像是‘先天魅魔圣体’。”
入耳的名字让姜皓宇回想起来:
“我也认识一个叫‘王晓乐’的姑娘,不过她是女孩子。”
乐尧“啧”了一声:
“我提到的这位‘王晓乐’也是女孩子,难道女孩子就不能被同性喜欢吗?陛下你还是太年轻。要知道……”
话到这里,乐尧就没再继续下去,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跑题了。
“咳咳,总之我想告诉陛下你:王晓乐就是最好的例子,你看她后宫那么多,不也能保证对每个妹子都是真爱?”
姜皓宇不难理解:
“先生是想让我以她为榜样。”
“没错没错。陛下要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后宫没错,弃女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