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您献上忠诚!”
大殿上,少女双膝下跪,以头叩击金色地砖,朝着御座上的姜皓宇摆出恭敬模样。
昨晚,武襄公秦安鹏于家中病故,结束了罪恶的一生,享年59岁。
同日,他15岁的独女秦思歌,正式继承公爵之位。
葬礼在隔天中午举办,如今的时间是在同一天晚上;
装着父亲的棺材刚一下葬,秦思歌便立刻离家,通过单向传送阵来到王都,向姜皓宇这位君主表明恭顺的态度。
女儿与父亲的想法不同,秦安鹏一直讨厌姜皓宇,只因为他眼中的这小子出身卑微。
当一众墙头草认清形势,纷纷进京去向新王跪地叩拜,秦安鹏虽迫于现实的压力而口头效忠,却始终没有前往王都觐见的意思。
他龟缩在自己的老巢里,暗中联络国内外一切对姜皓宇不满的人,却始终没有找到可靠的盟友,最后只能以失败者的身份结束一生。
秦思歌身为女儿,并没有父亲那种入脑的等级观念,因此也就没有和姜皓宇对抗的动机。
伴随着她此刻的宣誓,天域王国的大小领主,在事实上便是齐聚在一位共同君主的麾下;
站在姜皓宇的角度,那原本些许入肉的尖刺,而今终于是被拔出身体!
他用右手支撑御座扶手,转动视线看向地上与自己年龄接近的少女。
命令在此时下达:
“把头抬起!”
秦思歌遵令而行,以小幅度的动作抬起面部,将那世间难得一见的美貌展现在君主眼中。
金色长发自肩膀处垂下,犹如阳光下闪着光芒的金丝,直至腰身才到尽头。
雅致的玉颜因担忧而导致面露凝重,倘若她发自心底地去笑,那张俏脸瞧着必然犹如鲜花绽放。
戎装被宫中女性所穿的纱衣替代,使得身材窈窕的她增添几分轻盈;
线条优美的锁骨前方,一对形似圆月的饱满将布料向上撑起;
遮掩之外,可见少许裸.露出来的皮肤,冰肌玉骨丝毫不逊于世间最美的宝石;
其上泛起的微光,让见者联想到映出月色的湖面,波光粼粼、银色荡漾。
短暂观察之后,姜皓宇像是理解那般微微点头:
“难怪三年前国内就有人说:你是天域第一美人!今日一见孤算是知道:人皆传言未必为虚。”
开口同时,姜皓宇眯起自己那双眼眸,好似狡猾的狐狸,用不善眼神紧盯无辜的小白兔。
收获马上就有了,他敏锐地察觉到:
自己讲出“美人”二字的瞬间,秦思歌玉颈微缩,双肩轻轻颤抖了一下!
“你很害怕?”
仿佛君主掌中的人偶、或者说是玩.物,秦思歌在声音入耳的瞬间,便是产生一种被看透的感觉,这无疑加深了她心底的恐惧。
没有否认或者狡辩,在短暂思考的尽头,她选择如实回答:“如您所言,我现在怕得不行。”
“你怕孤把你收入后宫,将那保留了十六年的清白一夜夺取?”
秦思歌默然不应,间接地承认了君主刚才的猜测。
“真是的……”
姜皓宇双手按腿,骤然从御座上起身,大踏步地走下台阶。
秦思歌眼中的他越来越近,直至最后来到眼前,伸出右手将自己下巴提起,仿佛正面对着打完胜仗后获得的战利品。
姜皓宇感受着臣子的紧张,在当前摆出支配者的姿态,并似是不悦地问上一句:
“你不愿意?”
秦思歌心道大事不妙,然而不等做点什么,另一只袭来的手便是将肩膀按住,让她连挣扎都做不到。
眼见国王想要做些不好的事,立于王座两旁的宫女,当即紧握手中掌扇,自觉且用力地闭上眼睛!
有些画面是自己应该看的吗?
这种时候当个瞎子就对了。
秦思歌没办法像她们这样无视现实,如今她正用受惊兔子般的眼神,注视着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嘴唇。
“呼~~”
姜皓宇对准眼前这位少女,轻轻吐出一口气,如今那湿润的芳唇,能感受到带有些许温度的呼吸。
“孤想在这里夺去你的双唇,可以说轻而易举!你之所以避免了这种结果,不是因为有能力抵抗,仅仅是孤没打算这么做。”
臣子的一切尽在君主掌控之中,俏脸煞白的秦思歌,当即明白了陛下所要表达的意思。
“来,孤与你谈谈正事。”
姜皓宇轻拍手掌,立刻便有宫女将一本厚厚的书籍呈上,这上面所写内容,涉及到王国新的土地法。
如今他将这本书交给秦思歌,是要让对方拿回去好好看看;
只是在放她回家之前,有件事是他作为君主需要通知对方的:
“就在这个月,孤要开展一场全国范围内的土地改革!所有领主都必须参与其中,你当然也不例外。”
“陛下是该这么做!”
秦思歌此时与稍后所言,皆是出自真心:
“父亲在世时,我就已经见到无立锥之地的农民,为了养家糊口而以出卖自身为代价,从地主那里租用土地耕种……”
姜皓宇有些诧异她会讲出这种话,毕竟已死的秦安鹏,在对待领民这件事上是出了名的不做人。
当然,这个女人刚才说出那种话,很有可能不是出自真心,而仅仅是为了迎合自己。
比起说得好听的言语,他觉得只有行为,才能检验一个人是否出自真心。
“回去后把你爹当年侵占的土地都吐出来!除此之外,你还要给领地内的地主们下达最后通牒,在他们在交地与抄家灭族中任选一样。”
重要的事做起来不能操之过急,但也不可以太过缓慢;
经过认真考虑,姜皓宇作为君主给出一个期限:
“孤要在一月之内看到成果!这事如果干好了,你父亲当初的怠慢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三尺白绫就是孤给你的唯一赠礼。”
随着圣意传达,姜皓宇抬手要求秦思歌退下;
照做之前,这位少女还有一事需要请示:
“启禀陛下,臣的叔父正在殿外候着,他希望能向您当面宣誓效忠。”
那两个字让姜皓宇想了几秒:“叔父……就是你父亲的那个结义兄弟?”
秦思歌低头回道:“正是!”
依照常理,那个男人没必要多此一举,毕竟秦思歌的态度,就能代表他们这类臣子的臣子。
“孤不相信你那位叔父,只是为了效忠这种理由才在外面等候……”
答案已经决定,姜皓宇转身背对秦思歌,在走向御座的同时告诉她:
“准了!孤倒要看看那个男人耍什么花招。”
“谢主隆恩!”
一次跪拜行礼后,秦思歌转身低头,小步退出大殿。
站在入口处的宫女,体型称得上虎背熊腰,喊声也极其洪亮:
“传长宁侯觐见~~~”
话音如秋叶而落。
少顷,一位身高接近两米、且侧脸有着大面积烧伤的男子,怀着个人的一番心思来到姜皓宇面前。
“臣熊冠勇参见陛下!”
待到他行礼完毕,坐在御座上的姜皓宇,便是带着几分不耐烦说道:
“孤时间宝贵,你只有三分钟表明真实意图。”
既然被下了限制,熊冠勇也就不谈那些虚的,直接开门见山地表示:
“请陛下将微臣的侄女纳入后宫!!”
听到这话,姜皓宇抬起的食指在御座扶手上轻点,一下两下,节奏不快不慢;
等待答复期间,熊冠勇喉头上下滚动,整个人少见地感到紧张。
沉默维持了十数秒,从刚才到如今,姜皓宇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声音如同裹挟着寒风的霜雪:
“孤如果没记错:你的侄女秦思歌,她早在幼时就和别人定下娃娃亲!”
熊冠勇不说废话,直截了当地表明自身态度:
“区区一个伯爵,怎么配得上臣的侄女?”
“你这人未免太过势利。”
听这语气,姜皓宇对熊冠勇的厌恶感已是大幅上升;
然而,被讨厌的一方好似没察觉到那般,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着:
“当初,臣的结义兄弟与前任定安伯约定婚事,彼时双方同为伯爵。后来臣兄靠着战功一路高走,最终位列公爵,那个无能的男人却始终原地踏步……”
在熊冠勇心目中,地位最为重要、其次是才能、再往后是年轻与否以及外在容貌。
综合以上条件,在他眼里没有比姜皓宇更好的人选。
“微臣斗胆猜测:依照陛下的能力与雄心壮志,您绝不会仅仅止步于‘国王’这一地位;未来的某天,您必将成为皇帝!”
伯爵对堂堂的公爵而言是低嫁,如果换成一国皇帝则称为高攀。
“臣不敢奢求自己的侄女能母仪天下,只希望您让她成为‘四妃’之一。”
放弃了而又没完全放弃,熊冠勇打得一手好算盘,姜皓宇已将他的内心看透:
“皇后的孩子不一定能成为储君,根据君主个人的好恶,有时侧室的子嗣也能继承大统。你这个势利眼,看来是没放弃让侄外孙继承江山的可能性!”
“咚”的一声,熊冠勇用力磕着脑袋,喊声显得他尤为激动:
“江山是陛下的江山,谁有资格继承由您说了算,微臣不敢多言!”
进可为大国之主,退不失为一地藩王;
无论是哪种结果,熊冠勇都坚信:
让侄女入宫的这个决定有益无害!
“孤不会抢臣子老婆的,此事不必再说。”
算算三分钟差不多到了,姜皓宇这便挥手让臣子退下。
临走之际,熊冠勇不死心地说上一句:
“陛下在意的无非一纸婚约,这事由臣来想办法,还请您在宫中等候好消息传来!”
在他这个讨厌的家伙离开后,姜皓宇抬手揉揉眉心,紧跟着对负责传声的宫女,做了个特殊的手势。
对方理解这代表什么,再度用洪亮的声音喊着:
“传定安伯觐见~~~”
不多时,一位不苟言笑的年轻男子进入大殿;
姜皓宇对此人有些了解,知道他正是秦思歌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