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内容不长，大约十万字出头，叶荣即使利用零零碎碎的时间差不多三天左右就能搞定了。
发给橙子编辑后，大约过了半天左右时间得出反馈，勉强达到签约水准，但具体看得看后续发展如何。
要知道在这个网文刚起步的时代，对于作品质量把控不可谓不严，而其中能达到签约标准的更是少之又少。
毕竟在这个还是以纸媒为主的时代，只要能签约，那就距离出版售卖并不是遥不可及。
而叶荣将这个消息告诉洛殷悦的时候，她脸上似乎并没有表现得多高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能签约不是很高兴吗，怎么还摆出这一幅扑克脸啊……”
图书室内，叶荣将笔记本挪到了洛殷悦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一些签约注意事项等等一些繁琐的东西。
而合同这种正因为看着繁琐，这样倒显显得专业 ，其中里面内容叶荣也看了几遍，没有什么隐藏的霸王条款啥的，一切都是处于对双方都有利的情况进行约束的。
“我也不知道，明明是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我也不知道仅仅只靠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洛殷悦扭头看向叶荣，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暗光，而话语之中比起称述事实，更是在自嘲一样。
“你在说什么呢？这个不是你的小说吗……我所做的只不过给你选择一个适合发展的平台罢了。”
看到洛殷悦有些落寞的反应，叶荣有些想笑，但其实也能理解。
毕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个性都是要强的，认为全靠自己才有现在的成绩。
而殊不知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个类似于外包性质的脏活累活，真正核心还是在她脑子中的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所谓千金难买好点子，值得应该就是这个吧。
这个道理，估计对于高中生的洛殷悦来说应该是不会理解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那得看你怎么想了，我一直觉得都是尽力在做自己报酬的分内之事，如果你要是连自己自信都没有的话，我觉得之间合作也没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虽然这种话对一个高中生来说有些残酷，但既然准备已经以作家出道，那就以为算是踏入了职业的领域。
大人的世界，还远比自己这简单两句话残酷的多。
“……合作就这样继续下去吧，只是……”
洛殷悦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茶杯，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一般。
“只是接下来的事让我一个人去做好吗？”
“你认真吗？”叶荣没想到她突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如果一直还要在你帮助下才能些下去，那么我究竟时候才能真正成长呢？”
洛殷悦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我们之间的联系，老实说一开始我从一开始，出于对你讨厌，就没有相信你能帮助我做出什么样的改变。”
“那你最后为什么还是决定同意了呢？”
“我的回答和当初的答案一样，因为你认同了我作品。”
洛殷悦突然笑了，这种笑仅仅只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的脸好像寒山绽开的雪莲花,嘴角上扬的美丽的弧度，让叶荣也是有一瞬的失神。
“我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跟想要把主动权牢牢地抓在手中，所以我想试着不依靠别人自己去成长。”
“你真的想好了吗？”
叶荣千算万算，确实没有考虑到把一个高中生的心里变化算进去。
可能是被黑心公司压榨久了，就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已经远超过当初说好要做的事。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所有人都该和那个黑心公司的老板一样，喜欢什么都不做喜欢不断靠着压榨别人坐享其成的人。
而显然洛殷悦并不想这样。
“我知道了，既然没有得到我们预期的成绩，但那纸合约就到此为止吧。”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叶荣也对洛殷悦这丫头的秉性多少有些了解，一旦她认定的事自己再怎么说也无非是白费口舌，与其如此倒不如快到斩乱麻。
“之前的话你没有理解吗，还是说我说的不够清楚？”洛殷悦看着叶荣，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茶杯。
“嗯？”
“那合约依旧生效，说好的报酬我分文不少，只不过我并不想过多的依赖你，所以我想请你仅仅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看我能走多远。”
“你的意思是让我仅仅看着，然后如果有收益，依旧按照说好的一样给我分成？”
叶荣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脑袋问道。
“嗯……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我倒是无所谓，如果你觉得这样最好的话。”
老实说叶荣虽然对洛殷悦作品很上心，但那也仅仅是出于公事公办的工作态度，如果甲方提出让自己带薪休假，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只是到头来，屠龙少年终成龙，自己最后竟还是要变成曾经自己退讨厌的模样。
叶荣发誓真的不是自己想这么做的。
“那最后，我把接下来准备做的事跟你交接一下吧，毕竟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替你和那边编辑沟通。”
叶荣坐到洛殷悦边上，将笔记本挪到她面前。
因为笔记本很小，但两人又不得不同时看着屏幕，不得已洛殷悦只能不断往叶荣这边挤了挤，而这过程中一些肢体接触自然免不了。
“怎么了，心不在焉……我知道你讨厌我，但至少最后这一些话你认真听一下吧，这可是很重要的。”
注意到有些坐立不安的洛殷悦，叶荣没好气地说道。
“我有在听啊……”
似乎并不想被叶荣看穿自己并不平静的内心，洛殷悦嘴硬道。
“有听就好，那我继续说了。”
黄昏的夕阳下，窗外时不时传来操场那群挥洒青春汗水的呐喊声，与这静谧的图书室内形成鲜明的对比。
空旷的房间内，少女心如乱麻的思绪不断影响着她。
余光注视着这个自己一直以来讨厌的学弟。
可真正将自己的决定出口后，内心有感觉哪里空荡荡的。
现在，她觉得自己依旧是讨厌他的。
但其中应该还带有其他复杂的情绪。
至于是什么，连她也睡不清楚，就很烦躁。
比起窗外那些体育生，这同样也是青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