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早晨。阳光透过窗,驱散每处阴暗。
枫叶迷糊的抬起头,看着睡着正香,嘴角还流淌着口水。
“这种情况啊,没想到你能睡得着,小丫头。”
“谁!”枫叶悠悠起身,说话都懒散。脑袋沉沉的,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像都不记得了。
枫叶扫视一周,目光最后定在熟悉的人影。
“何伦……何……何伦”
瞳孔聚集,神色间暴露些慌张,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何论的身影逐渐在枫叶眼中清晰,没有变化的形象,形成了崎岖,胳膊只剩血淋淋的骨骼。白色大衣被红色浸染,半个脸被绷带缠住。那双漆黑的眸依旧不见半分波澜。
“小丫头,我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啊。”
双眸微微一深,缓缓走近枫叶。
“啊——额额——”突如其来的贴近,吓的枫叶不断后退,眼神躲躲闪闪。
瞧着枫叶垂下的眼眶,何伦停下脚步。
何伦清楚现在的模样换做谁都不理解。
“算了,小丫头。从这里以最快速度下去,你就安全了。”
“哦!知道了!”
枫叶低声道,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何论听着枫叶说话含蓄,眼神格外缓和。
一道深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经意间,枫叶浑身一颤。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你!小丫头,昨晚你遇到我除我以外的有其他人吗?”
枫叶犹豫地,寻思昨晚发生的事。
“昨……昨晚,脑子……好乱啊!”
枫叶心里很懵,昨天的记忆像被谁打乱?有几处记忆却在刻意阻挡着。
“难,难不成?我得了老年痴呆症。”枫叶心里咯噔一声,不然怎么可能凭空忘记?
“完了!完了!”
何伦看着枫叶幼稚的“自导自演”,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在这种世界,只有拥有庇护所,才能得到停留的资格。而庇护所,也就是……
“我记起来了!”突如其来的话,一下子打破何伦的回忆。
“我记得—出来,就到这里,然后睡觉了,再遇到你。”枫叶绞尽脑汁,终于编……终于记起来了。
“难不成……”何论双眸微一深。
“那个……”枫叶话未说完,随即见到何伦顺楼而上。
“真是的。”枫叶小声嘟囔,早知道不该来了,可如果不来的话,我又该如何?问我的病情呢。几乎每家医院都检查完后,绝情的都将我驱逐出。连诉求的机会都没有,每次见到父母都是满眼的轻蔑之色,真不知道,我究竟错了。
咻——的一声,枫叶不带思索的冲下楼。
万万没想到左腿发力太狠,突然抽筋,脚步不稳,一时间踩了个空,幸好反应够快。及时贴紧墙壁,以至于没摔下,可速度太快,导致又强行刹车,惯性太大,硬是被拖入“深潭”。滚到楼道。
“痛——痛——”
枫叶蜷缩在地,抱着自己的身体,痛苦的颤抖着。
咬着嘴唇,努力控制内心的呻吟,但难以抑制的呻吟声还是不时地从喉咙溢出,她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我的条件,就是厄运与记忆。”
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回响在楼道里。
枫叶哪听得进耳?她只觉得浑身无力,双腿发软,头部眩晕,眼前一片昏黑。周身冒出虚汗来,沉重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丫头,快跑!”
“好……好像有人在叫我。”枫叶撑着沉重的眼皮,回想刚才的话。
同时,一股气流如猛兽般夹杂着雾气,从楼顶,层层递进。从形式上来看,它绝非善类。
“唉,还得我出手。”
一刹那,枫叶一动不动,声音嘎然而止,眼角残留的泪水还停留在,失去了生气,凝固成没有生命的洋娃娃。
而猛兽触碰她的瞬间,她如镜片般,破碎。
“你还在救她。”
“呵呵,哪像你。”
不知何处,死寂沉沉,漆黑一片。唯有【F5】标志坚持挥舞它微薄的余光,模糊的视野下,两个身影擦肩而过。
“疼……”枫叶再感到疼时,怎么也叫不出来,伤口就像没发生一样。圆梦一脸茫然,过道变成黝黑的走廊,深不见底。只有身旁为数不多的火把,才得以有亮光。
枫叶愣了很久,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刚刚不是在楼道上吗?难不成自己……精神分裂了吗?
摸不着头脑的枫叶干脆不想了,随手从墙上拔下火把,什么鬼不鬼的,她可是唯物主义者。
以前总听爸妈烧饭时说:“没灵能啊,没灵能啊。”我当时很好奇,用煤气不就好了,还有灵力是什么?因为这句他们将我关了一天的小黑屋。
”有人吗?有人吗?
枫叶挥舞手中的火把,忐忑的呼喊着,心里也在猜想。这里或许是医院的某处地方。
回声还在继续传向远方,似乎没有尽头。
“有——”突如其来的回应,吓得枫叶毛骨悚然。好……好像在自己身后,而且感觉很近。声音苍老而又沙哑,一个字在耳中显得格外漫长。
“那个——你是人是鬼?”尽管信仰再怎么高,她也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枫叶缩缩脖子,颤悠悠的转头。
对上它视线的一刻,枫叶后悔了。
数万张面色憔悴的脸离自己几尺远,它们挤压成一堵墙,向她逼近。这一景象,打破了她多年坚持的唯物主义。
“别,别过来!”
枫叶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脸色苍白如纸。
话音刚落,他们的嘴角上扬到耳根,血液从口中疯狂肆涌。迅速向枫叶逼近。
她沮丧到靠在墙上,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像被抽干了力量,再也无法前进!火把松落,与地面碰撞,结束了它的生命。
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枫叶眼神失去了高光,静静等待着。
顷刻之间,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意识一点点涣散。
【小丫头,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