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米兹已经醒了,正在穿衣服,看来我睡过头了。
总觉得昨天晚上睡的十分安稳。
被子上香香的。
我坐起身,揉着脑袋问道:"几点了"
"八点多。"她走过来,帮我整理被子。
"赶快穿衣服吧,快到约定的时间了。"米兹把我的衣服丢给我。
“谢谢”正说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是克亚尔和达斯,克亚尔背着十字架比门框还要高,一般人开门看到这样的壮汉恐怕会被吓死吧。
而那,正是我们取胜的关键。
“去拿下胜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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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火光冲天,在短暂的停滞后,巨大的爆炸产生的音浪让沼泽的水都被吹散,黑色的土壤四溅。
漆黑的堡垒支离破碎。
在火光中,一个身影从烟雾中慢慢显现出来,以鳄鱼为中心扩张出的绿色屏障包裹着他的四周——正是阿加雷斯。
未等烟雾完全散去,达斯的箭矢已经到了身前,却在绿色的水膜中停下、浮游。
“尽情厮杀吧,孩子们”阿加雷斯解除了那层水膜,化为普通的沼水洒落一地。
那只绿皮鳄鱼张开血盆大口,喉咙中是狰狞的螺旋状肉刺。
克亚尔与它正面相撞,用十字武器挡住了它,巨大的咬合力让嘴里横过来的十字架受力微微形变。
“好样的,牵制住他。”我用向下的两根手指传达了这样的意思,这是我们一个月里制定的暗号。
『脓血』在我接近时,三束钢针般纤细的血流快速的向我飞来,但我丝毫没有躲避,上方飞来的箭矢精准的射中飞行中的血流,将其击散。
在我进入到阿加雷斯半径一米内时,他肩上的渡鸦张开了翅膀,夸张的臂展几乎完全遮蔽了视线。
“看穿了,你的未来”达斯抓握弓臂的小臂血管暴起,背部的肌肉膨胀起来以最大的幅度拉开弓弦,弦上的箭头并不锋利,而是像骑枪一样的圆锥形。
在达斯的眼中,渡鸦将羽毛飘落在阿加雷斯身边后,大量红色的光点在他手中凝集。
我看似一直在接近阿加雷斯,实际上随时在准备后退,在渡鸦展翅的瞬间我就向后翻滚,同时将断臂上的绷带甩向他,因为希尔我的断面早已痊愈,绷带里面包裹的,是米兹改良过的扰乱爆弹。
达斯射出的箭穿透了阿加雷斯凝聚魔力的手掌,这是他第一次受伤。
爆弹引发的爆炸触发了富有油脂的渡鸦羽毛,引发了连锁爆炸。
硫火石燃烧产生的绿色火焰覆盖了阿加雷斯的全身,他苍老的皮肤变为焦炭剥落,露出的是皎洁的白骨。
“小把戏”
我丝毫没有在意火焰,冲入火海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多亏了药剂店买下的阻燃剂和米兹提前释放的庇护魔法。
『超位崩解』
〈一次〉
“来了!”庞大涌动的紫色能量激发出的风压让周边的火焰瞬间熄灭。
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早就做好了躲避的准备,一个下腰踉跄着躲开了这一击。
"你真厉害..."阿加雷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但我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这一切都是拜您所赐"后仰下腰后我顺势转动身体斩击他释放魔法伸出的手臂。
削铁如泥的驱魔钢与他只剩骨骼的小臂刮擦出了火花,留下浅浅的痕迹。
我借力向后翻滚调整身位。
渡鸦已经不在他的周围,而是在空中盘旋,漆黑的眼球紧盯上方躲在堡垒墙壁被炸出的窟窿里的达斯。
“一览无遗啊,你的下一步会是。”达斯向着前方射出一箭,盘旋的渡鸦刚好向着那里行进,接下了这一箭,但普通的弓箭是无法击穿防御的。
『滞爆』可燃的粉尘早就弥散在空气里,尤其是溶解在油性的黑羽油脂里。
爆炸产生的动能再次加速弓箭,射穿了渡鸦的肺部,它的羽毛也被点燃,在空中化为火球掉落在地。
“我的渡鸦,愚蠢的孩子啊”他的眼中第一次露出杀戮以外的情感。
“现在是在厮杀,你在看哪里啊!”我的眼前闪过金发女孩胸前的伤口,怀着强烈的杀意正对面门挥刀。
他抬手格挡,左手的手指却被我尽数斩断。
可我没有料到,手指的切口一瞬间就从掌骨再生出白骨。
阿加雷斯五指并拢,化作手刀刺向我的躯干,我已经来不及闪躲,只能凭借本能反应。
暗红的血光如虹般喷溅,这一击刺爆了我的肝脏。
随后我被踢飞出去。
『超位崩解』
〈两次〉
克亚尔从侧面冲出,用肩膀将我撞飞,随后以十字架为盾,正面吃下这一击。
庞大而持续输出的能量将克亚尔和插在地面的盾牌向后推动了数十米,十字架上的白色涂层被全部剥落,千疮百孔。
而被撞飞的我被米兹接住『治愈』『优化』『生长』『再生』她没有吟唱,而是捏碎晶胞一下子用出了全部种类的治愈魔法。
“还没好吗”我向上伸出两根手指传达。
克亚尔已经力竭,达斯的弓箭在阿加雷斯白骨状态下效果甚微,连续使用这么多魔法米兹的大脑已经很疲惫了
“怎么会,被干掉了吗。”阿加雷斯看向鳄鱼眷属的方向,鳄鱼早已化为透明的冰雕,被腰斩破碎,趴在地上,连血液都被冻结。
“超位……”达斯一跃而下,而伤口愈合后的我也同时冲向阿加雷斯,我们前后夹击,试图牵制住他,克亚尔已经挡不住再一次超位崩解了。
一定要打断他。
在阿加雷斯背后的达斯切断自己特制的弓弦,这是弓箭手最宝贵的东西,随后把弓臂插入到肋骨之间的缝隙,双手握住两端向后拉,卡住阿加雷斯的腰椎,锁住他的行动。
而我拼命的砍向还在积蓄魔法的手臂,他就像丝毫没有察觉达斯一样,直直的站在原地,达斯全力拖拽也没让他移动半步。
“还没好吗,米兹!”我嘶吼着,他的骨骼太过坚硬,单手实在无法斩断。
克亚尔俯下身,将破损的十字架顶在头上,十字架从中部展开,露出其中的凹槽,米兹将法杖搭在上面,正对凹槽末端竖起的红色透镜,四周摆放着一地的艾克尼亚晶胞。
“终于学会了,实在太过复杂了”
『超位崩解』『超位崩解』
米兹的怒吼和阿加雷斯冷漠的声音同时喊出。
两股躁动的能量正面相撞,吹飞了周围的一切,摇摇欲坠的堡垒也訇然倒塌。
耀眼的白光后
万物归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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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为强者,注定孤独吗,和其他首领不同,我是人族。
新生命诞生给我的感受很神奇,眼前是一片漆黑,却隐约能看到粉色的一片,和一些东西在尚未睁开的眼前流动。
我奋力挣扎,破开前方的一切,破开那抹就在眼前的温软茧房——母亲的肚子。
“你这个怪物,把她还给我”似乎有什么声音,然后是感觉被敲了一下脖子,随后传来什么碎裂的声音。
〈男人手中的刀刃被崩飞〉
婴儿和野兽并无区别,我们生来卑劣,依照本能行动,不过是通过后天学习来构筑出所谓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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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房子里安静下来了,从一出生,我就成了孤儿。
周围的环境很吵,但后来整个村子都安静下来了,夜一样的寂静。
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对我来说他们和地上的土壤、树上的叶子、流动的溪水没什么不同,像土块一样一捏就碎。
某天,我受到了传唤——直接响彻在脑内的声音,年迈的魔王将我封为第二首领,作为预定的72首领之一。
在一次会议上,魔王将现有的32位首领分散在世界各个角落。
我还见到了魔王的女儿,她是不是没有大脑,居然多次劝谏魔王大人停战,我恨不得杀了她,相信其他的几位也是如此,等老魔王死去,由她继位,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抹杀她。
“战争没有错,杀死别人就要有被杀死的觉悟,弱者之于强者不过像是孩童手中的粘土,想要被赋予价值,就要有足以威胁到别人的砝码。”
我被分配到了偏远的黑壤沼泽,这里很好,有很多生物作为我的“粘土”把玩,我将它们撕开、拼接取乐。
有两坨粘土很有趣,一个羽毛会爆炸,一个硬的没法一下捏死,我便把它们留在身边作为消遣。
饲养渡鸦和鳄鱼,以及用尽可能残忍的方式杀死沼泽里的人类,这是我漫长岁月里为数不多的娱乐。
人类的惨叫像是发声玩具,让我觉得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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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走马灯吗,我看见了我的过去,头一次看清了死在我出生那天父母的长相。
看来我输了,我的意义也被剥夺了,和我曾经杀死的无数人一样不值一提,万物归于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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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达斯被先一步醒来的克亚尔和米兹从废墟里挖出来,克亚尔用宽广的胸怀抱住我和米兹。
而达斯则是站在一旁,“太危险了,再也不干了。”
“不给我喝到天昏地暗的钱我可就退队了”
“原来你可以不退啊”米兹就算榨干了魔力也依然没有忘了吐槽。
“你看到了吗,这次我保护了大家”铁汉柔情的克亚尔仰天长啸。
“我们赢了”太阳照常升起,腰间她的头发仍旧闪着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