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课表,上午还有两节课,语文和英语,下午则是数学、历史、地理。
下课就不乱走了,遇到同学对话很难应付。
中午用校园卡在小店买面包吃,可以避免吃饭时和同学拼桌。
十二点下课,十二点四十开始午休…哦不对,周五提早上课没有午休。下课立刻去小店应该不用排队太久。剩下的时间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
可是学校里哪里没人呢?柳钥思索着。
实验室走廊角落?说不定还有门没锁的空教室,就是有点吓人。
柳钥回想起了自己在那被生物教室拐角的人模吓一跳的黑历史。
好像也只有那里了,从艺术楼就能拐过去,除了上课没人会去那儿。
呃…也可能还有一些小情侣?
希望别碰上。
大致订好上午接下来的安排,虽然之后要面对的问题仍然很多,但柳钥还是觉得稍微轻松了一些。
也不知道原来世界的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无了,还是一切如常呢?
柳钥正想着,下课铃响了。
“周末作业就是练习册和预习册各向下做一课,怎么样,不多吧?”物理老师笑着说道,“课代表中午到我那拿练习册。下课!”
教室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同学们纷纷起来活动聊天。
如果是本部,或许会有很多人依旧在座位上学习吧?
柳钥莫名起了这个想法。
乘着下课,她翻开了书包,黑底白纹的书包结构并不复杂,一共就三个口袋和两个杯袋。
翻看一下,两个大口袋里装着课本、教辅资料和笔记本,小袋里装着白色的钱包。
果然没有日记本呐。柳钥叹息。
十分钟的下课很快过去,除了有两个女生经过时和她打了声招呼,倒是没人来找柳钥聊天。
这样最好。她现在巴不得自己就是个小透明。
语文老师看上去还算年轻,也是柳钥不认识的生面孔。
课上学《故都的秋》,高中课本里少有的散文课文,柳钥简单写写笔记,发发呆,一节课也就过去了。
或许是肌肉记忆,柳钥现在的笔迹和原主“柳钥”一样,清晰又清秀。
再然后英语课,是个男老师,讲课比较风趣,有时讲着讲着还会跑题。
高一这种不紧不慢的节奏让高考完不久的柳钥有些感慨。
等到下课,她跟着人群下了楼。外面在下雨,而她不知道“柳钥”的伞在哪里。
那就只能绕点远路了。柳钥想。
学校建了基本能够联通各栋楼的雨棚,只是不是直线。
绕了个半圆,柳钥来到小店,来的早,店里排队的人还不多。
买了袋六块钱的小面包,付款时她留意到卡内还有五百多元钱。
通过雨棚绕到艺术楼,再拐进实验楼,这之间有几米没有雨棚保护,她白色的帆布鞋被溅湿了一点。
趴在走廊尽头的窗边啃着面包,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柳钥思索起接下来的行动。
没有原主记忆,她肯定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失忆了。
该和谁说呢…
班主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最好是直接和原主家人说,可她不知道怎么联系。
周五无论是否住校都要回家,就算原主住校她也可以不回寝,这算是好消息。
那又是怎么回家呢。
如果原主是自己回,她不确定原主是否住在身份证上的地址,只能求助班主任。
如果是家人来接,虽然比上一个好些,但她又不知道原主家人长相。学校又有东西两个门,不一定会碰上。
只能放学时和班主任说了。柳钥无奈决定。
在实验楼的洗手间上了个厕所,柳钥很淡定,作为一条咸鱼,她有强大的适应能力,换个身体换个性别除了最初的震惊,并不能对她产生太大的影响,甚至更适合她摆烂。
只是…
幸好口袋里还有包面巾纸…
站在镜子前打量现在的自己,脸型或许算是瓜子脸,大眼睛长睫毛(🎶),瞳孔是不带一点棕的纯黑色,乌黑的长发扎成单马尾垂在背部。
还挺养眼。柳钥想。
看下时间,十二点半差几分,该回教室了。
回到教室,人基本都回来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但人生地不熟的她只觉得他们吵闹。
再混过三节课,放学的时候班主任应该会来,该怎么跟他说呢…想不出来啊啊啊啊……
柳钥对未来未知的发展感到有些烦躁。
她随手拿起课桌上的一本书转移注意力,是刚发回的物理练习册。翻开,醒目的红叉惊地柳钥倒吸一口凉气。
原主明明笔记做那么好,做题竟然会错成这样,柳钥属实是没想到。
她犹豫了一下,翻出其他科的练习册看了看,基本都是全对。
合着就物理不行。她捂嘴偷笑。
等待总是漫长的,熬过数学和历史的柳钥感觉自己过了两个世纪。
最后一节地理课出了些意外,要抽背,还点中了柳钥。不过她最终还是凭借着那模糊的记忆回答了出来。
幸好是地理。她暗自庆幸着。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文科天赋可能全点到地理上了,其他四门都在及格边缘反复横跳,只有地理能稳定年纪前十,这成绩比她自认为最擅长的物理还要好。
地理课结束,放学时间,柳钥收拾好书包,有些紧张的等班主任到来。
她不习惯和陌生人交流。
大约五分钟后,柳钥从窗口看到了远处走来的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短发女人,姓王,教室门口有她的照片。
班主任把上周日收起代管的手机放在讲台,提醒同学们记得做大学习,也没耽误多少时间就宣布放学了。
就在柳钥起身准备跟上班主任时,班主任却向柳钥招了招手,走了过来。
嗯?
“柳钥,你爸爸说他今天下午有事,是你安凝哥哥开车来接你。”她调出微信聊天记录给柳钥看,“已经到了,在东门口。”
柳钥差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回道:“额…好…谢谢老师。”
“没事,周末愉快。”老师摆摆手走出了教室。
安凝…和初中同学重名了呀。
这倒是省了些事。柳钥用手指扒拉着长头发想着。
背着包离开教室,经过讲台时看到还有一台手机没被认领。
会不会是“柳钥”的…既然通过老师来传达消息,就应该不是“柳钥”的…吧?
还是不拿了,领错了更麻烦。
雨已经停了,顺着人流走出东门,东门前有条南北向的断头路,南边是沿江大路,北边断头部分则停满了接学生放学的私家车。
柳钥向北走,希望那个什么叫“安凝”的能招呼她。
“那个什么安凝啊,快点发现你失散多年的弟…啊不对妹妹吧…”
柳钥半开玩笑的嘀咕着,以此压下内心的忐忑与不安。
对她来说,她流浪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人们记得一个陌生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