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军事基地四大训练馆之北训练馆，素有冰火两重天之称，专为亲和第一纸力·火或第二纸力·水的人提供训练。
十六层的建筑从外部看，是个巨大的长方体，一半装饰着火把，另一半则装饰着雪花。
进入内部，可以看到位于正中央的双层平台，可以容下成千上万人。平台周围又安置了几层小看台，用作休息处。
按照惯例，在开始正式训练前，会与其他新兵一起进行基础训练。集中、显现、运行的金三角自是了然于心，教官还讲解了第二纸力·水属性纸术下的六个分支系统。
“基础训练到此为止，接下来的个人训练都加把劲吧！”
教官留下一句话，便往平台外纵身一跃——希奥将之视作一个余兴节目，只见一道高压水柱猛然喷出，将教官抬往稍高的楼层。
在平台的正下方，是一口绿泉的泉眼。纯绿色的洪流向东西两侧蔓延开去，东侧的纸力流渐渐变成了火红色，西侧的纸力流则变成了水蓝色。
（本源转化最好的实例，这里是施术的最佳场所，不过……）
希奥俯瞰着洪流，想象着纸力流化作冰的样子。这时接待人员找到了希奥，带他来到单人训练室。
房间的布置相当质朴，只有一套桌椅。头顶挂着一台投影机，却没有相配的幕布。
“祝你好运，我先走了。”
接待人员带上门离开了，只留希奥一人。如果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希奥肯定会有些诧异。龙仐教官的训练方式着实新颖，在房间里安装了一台特制的纸机关，而这台纸机关需要希奥来启动。
从腰间抽出宵水，横放在桌子上，于是从天边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
“汝来了，林小友。”
“霍老前辈，晚辈又来请教了。”
希奥对天作揖行礼，下一秒水蓝色的纸力拟态出现在眼前，俨然一副着古装，说古语的老者形象。
“善，既如此……”
老者捋了捋着自己的长眉，从腰间也抽出了宵水。宵水变成了一支笛子，贴近唇边。
“合奏一曲如何？”
“好。”
举箫近唇，合奏一曲《雨台峡送别》。曼妙的旋律激起一阵粉色的纸力流，在靠近老者的地方变成了淡黄色，在靠近希奥的地方则变成了冰粒。
“霍老前辈的笛声宛如冬日里的阳光，热意满满，无比温暖。”
“林小友的箫曲恍若冷夜繁星，寒光烈烁，以成坚冰，倒颇有几分雾湫的风采。汝，经历过什么大变故吗？”
希奥有些哑然，但老者话锋一转。
“罢了罢了，此与老朽何与焉？既然汝已经能用箫曲将音转为坚冰，圣纸具之六术的修行可有方向？”
“有方向了。”
希奥又行了一揖，回想着所谓的六术——用圣纸具能够释放的六大类纸术。
魔纸术，是为攻击型纸术。水属性下有六大分支系统，希奥自知最合适的系统为“冰”。
炼纸术，是为状态型纸术。与魔纸术类似，希奥能活用的炼纸术与冰息息相关。
制纸术，是为制造型纸术。与前两者类似，希奥想要制造的东西亦与冰有关。
改纸术，是为控制与改变前三种纸术性质的纸术。只是现在还不能使用改纸术——希奥看着宵水上的四个小方槽，只有一个方槽闪着光，是品红色的光。
龙仐老师说只有当第二个方槽闪出蓝光的时候，圣纸具的机能才会完全开放。至于第二个方槽什么时候才能闪光，老师却卖了个关子。也只好静静等待消息了。
折纸术，是为控制与掌握圣纸具三大模式的纸术。固有模式一是细剑，固有模式二自然是吹奏乐器，至于自定义模式希奥想定为“冰”，纯粹的冰，不掺和任和杂质。
合纸术，是为联系其他圣纸具的纸术，讲究的是圣纸具之间的相合性。希奥认为眼下专注于单人训练更要紧，握紧了宵水看向老者。
“善！开始细剑训练！”
说着老者竖起手中的细剑，一个箭步向希奥刺来，被希奥挥剑挡下。若是前些天，第一次训练的时候希奥还会有些手忙脚乱，现在可不会了。
谁能想到纸力的拟态竟能有如此真实的质量感，希奥不禁暗自赞叹龙仐老师的纸机关。按照老师的说法，纸机关在读取圣纸具的数据后随机抽选一位以往的使用者再现。其现在模拟的是来自三千年前的古乐州人，霍笛清。
乐州人还是婴儿的时候，在满半年后的抓阄仪式上，会选择与自己命运绑定的乐器。在那之后，父母才会为婴儿取名。
名字里加入乐器的元素，这是乐州人自古以来的传统。
遥想三千年前，那是一个公国建国方兴未艾，百废待兴的时代，纸界尚未展开的时代。霍老不仅与韩雾湫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物，而且与她有过交情。
希奥太激动了。
韩雾湫是史上最伟大的旅行家，她的一部著作《韩雾湫游记》彪炳史册，流芳百世。能从亲历者口中了解伟大人物故事的机会可是凤毛麟角。
“霍老前辈，训练结束之后还能再讲讲雾湫先生的故事吗？”
“行，等训练完后且听老朽慢慢道来！”
老者也颇为激动，轻盈的身姿与他的外形完全不合，就这样向希奥连续突刺。希奥只得疲于防备，以至于最后一击被直接挑飞了手中的宵水。
——
东训练馆，素有“风和地”之名的地方。
拳儿和阿奣的结伴同行，已经是第八次了。
训练馆有十六层楼的高度，一半装饰着层层叠加，大小不同、凹凸分明的翡翠色圆盘，展现出旋风的螺旋形状，另一半则装饰着嶙峋坎坷的岩石凸起和盘根错节、缘壁而生的树木。
拳儿看准了阿奣准备感叹建筑宏伟的时机，拉住奣往馆中走去，一边走一边吐槽说：
“阿奣，其实等训练完你想怎么感叹都可以啦。”
先是大众化的训练，调动全身的纸力，完成与纸具间的纸力连接——纸力流在系统中的循环，叫做纸力回路。而人与外物间构筑的纸力回路，是为纸力连接。
然后，龙仐老师安排的引路人来了。临别之际，两人相视一笑，互相劝勉。一个往左，脚边生风。一个往右，纸带飘摇。
拳儿进入单人训练室，再往身后看时，引路人已经跑了。只好自己轻轻关上了门。
“这几天都是这样，导师有那么可怕吗？泰哥！”
拳儿有些不满地嘀咕一句，唤出导师的名字。高举双手，将手上的拳套对准从天花板垂下的立方体——训练用的纸机关，其开启方式相当特别，还是拳儿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
很快，一尊翡翠色的纸力拟态盘坐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凶狠的目光快速扫视着一切物体。
“来了？”
“来了。”
拟态站起身来，是个强壮男性的模样。他梳着大背头，身高超过两米。在狭小的空间内，显得过于巨大。那束在双拳上的东西，和拳儿的完全一致。
飓羽是专用于格斗的圣纸具，它的过往使用者大多也都是有所建树的格斗家。回想在一周前第一次相遇时，拳儿相当意外。
摆拳直拳，冲拳腹拳，才刚见面泰哥就毫不客气地发动了攻击。拳儿都能一一防下，奈何对方的力道过大，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在这种情况下，拳儿很快就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只得借助巧劲脱身。
“小子，知道风拳流吗？”
对方脚下迈着的碎步，就像舞蹈一般。架起的双拳，随时能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打出。
“当然！流传于公国平桑两地的格斗流派，我练的刚好也是风拳流。”
“哈哈哈！那可以教你的东西就多了！”
拳儿也摆出了相同的架势……
眼前，泰哥依然迈着碎步。翡翠色的纸力流汇聚于他的手边，不知会变成什么形状。
“飓羽的三种模式确定好了吗？”
这几天的训练，泰哥总会问同一个问题。对此，拳儿有些烦恼。
“拳套和爪这两种固有模式我已经清楚了，但是第三种自定义模式，我还是没有任和头绪。”
若是别的，例如战技和魔纸术，拳儿有了不少感悟。而泰哥，他和阿奣一样，不擅长纸术。他能做的就只是传授和启发战技。
凡是在纸力连接状态下使用的战技和纸术，都会有纸力损耗，这些损耗被笼统地归因到使用这一行为本身。战技中，纸力损耗低的叫做“符技”，高的叫做“箓技”。
而类似的，魔纸术中损耗低的叫做“符术”，高的叫做“箓术”，同时还划出中间的档位叫做“简术”。
拳儿翻阅龙仐老师给的说明书不下十次，可是那些已有记载的模式都与自己不相配。
“拳套的意义和爪的意义，我都跟你讲过了。至于这第三种，为什么不选远程攻击，好弥补前两种模式的短板呢？比如飞镖。”
说着，泰哥手边那些翡翠色的纸力流变成了飞镖的形状。
飞镖？
这倒是启发拳儿了。同样是令翡翠色的纸力流在自己的手边汇聚，拳儿变出的是一枚羽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