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岭村,纳兰父子的日子像往常一样平凡又充实。每日破晓,第一缕晨光洒在屋顶,父子俩便从睡梦中醒来,开始雷打不动的修炼。
有纳兰锋长久教导的纳兰北辰在灵力运转方面的训练,感受着与天地灵气的深度交融,力量不断增长,北辰心中满是欢喜。
结束修炼后,简单吃过早餐,纳兰北辰和父亲便背上弓箭,拿起灵器,一同前往山林。
他们是村里公认的好猎手和及最强者,凭借着精湛的狩猎技巧和强大的灵力,总能满载而归。穿梭在山林间,他们对每一处地形都了如指掌,敏锐地捕捉着猎物的踪迹。
平日里 ,纳兰北辰一边哼着轻快的小调,一边四处打探消息。村民们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孩子们围上来,眼里闪着崇拜的光,嚷嚷着:“北辰哥哥,给我们讲讲打猎的故事吧!”北辰总是笑着摸摸他们的头,绘声绘色地讲述。
自从纳兰北辰晋升三阶灵者后,纳兰锋便不让其继续突破以免对自己的灵源力量失控。 父亲一直告诫自己一定要修身养性,牢牢掌控自己的力量,绝不可肆意妄为,狂妄自负。
转眼已经过去三年到了拓庚十四年。纳兰北辰对自己的技能和认知炉火纯青,年仅十一岁的他身体却已经是标准的青壮年,在同龄人中鹤立鸡群。
他身姿挺拔,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彰显着长期户外生活赋予他的活力与坚韧。他身形矫健,肌肉线条紧实流畅,举手投足间尽显力量感,一看便是在山林狩猎中锤炼出的好体魄 。
北辰面庞轮廓分明,浓眉下的双眸犹如幽潭,深邃且明亮, 高挺的鼻梁下,嘴角时常挂着一抹爽朗的微笑,亲切又极具感染力 。
一头乌黑的短发干净利落,随风轻扬,更添几分不羁。他习惯将一把精致的利剑别在腰间,刀柄上隐约刻着不易让人察觉的纳兰家族的徽记,随着他的走动,利剑微微晃动,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作为灵者和猎人的荣耀与责任 。
打发完村里的孩子们后,纳兰北辰走在村里修建的简易公路边,一辆辆载满物资的卡车呼啸而过,扬起漫天尘土 。
村里在村长的主办下修建了邮局和村报,外界的信件和消息沟通全在这里。纳兰北辰像往常一样在这里收集信息,当了解到关于清和韩之间的战争时,不禁深感担忧,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啊。
而夜里总能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轰鸣声,像是沉闷的雷声,又像是某种沉重器械发出的响动。他隐隐觉得,平静的生活即将被打破,未知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 。
这天午后,纳兰北辰刚结束修炼,就看见村长带着几个身着制服的人朝他家走来。村长神色凝重,还没等纳兰北辰开口询问,其中一个制服人员便拿出一张文书,严肃地说道:
“兰北辰,因战事紧急,现征召你入伍。三日后务必到城内报到,不得有误。”
纳兰北辰瞬间愣住,手中的灵力凝聚又消散,满脸不可置信,反驳道:“入伍?你们知道这对凌岭村意味着什么吗?这里的山林有灵兽出没,我走了,村民们怎么办?”他心急如焚,想到自己离开后,村子失去庇护,可能遭受的种种危险,更因为自己马上要被抓去填线而害怕,语气不自觉加重。
征兵官皱了皱眉,语气冰冷:“这是上头的命令,战争当前,个人和村子的安危都得往后放。国家要是保不住,哪还有凌岭村!”
纳兰锋前一步,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他如今也恳求道:“官爷,我儿子是村里的顶梁柱,这一走,村子可就乱套了。能不能通融?”
征兵官冷笑一声,不把眼前这两个灵者看在眼里,道:“少废话,别耽误功夫,其他人都能克服困难,就你们特殊?上头要的是兵源,管不了你们村子这点小事!现战事吃紧,听闻你们是外乡人。既然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就有义务保家卫国,别废话,收拾东西
准备入伍!”
村长赶忙上前,神色恳切地说道:“官爷,您看,兰家父子虽说不是本地人,可在咱凌岭村住了这些年,早就是一家人了。这孩子平日里帮了村子大忙,山林里那些凶猛异兽,全靠他和他父亲出手驱赶。他要是走
了,村子可就危险了!况且,这孩子才十一岁,还是个娃。”
征兵官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着纳兰北辰笑道:“这TM十一岁!?凌老村长想护人也不能把别人当傻子骗吧?说实话的这“娃”比我还壮呢,赶紧收拾东西!别逼我动手!”
纳兰北辰深吸一口气,心中很想把眼前这个找死的征兵官一剑封喉,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据理力争:“我理解国家有难,可我本是外乡人且尚未成年,来这儿只为寻一处安宁。至少等我十六再考虑入伍,不行吗?”
征兵官看了看时间,脸色阴沉:“你当这是过家家呢?还等你年到十六?这五年敌军可不会等!现在不服从征召,就是逃兵,后果自负!”征兵官将文书摔在桌上。
村长又急又气,忍不住提高音量:“官爷,您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兰家父子虽为外乡灵者,但为村子付出这么多,总不能寒了他们的心,也寒了我们全村人的心呐!”凌村长试图为兰家做最后的努力。
征兵官神色愈发不耐:“别再纠缠,三日后必须报到,否则军法处置!”
纳兰北辰望向父亲,纳兰锋站在一旁,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自从听到征兵消息,他就紧咬着牙,拳头擦得指节泛白。
此刻,他眼眶泛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声音因为愤怒和担忧而颤抖:“你们有没有良心?他才十一岁!你们把他送上战场,就是要他的命!我
就这一个儿子,你们怎么忍心!”
征兵官皱着眉,依旧不为所动:“少废话!说了年龄不是理由!战争当前,每个人都得为国家出力!还有什么话等到了城里找总督说去吧!”说完,他一甩袖子,带着人转身就走。
兰家父子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里深知,征兵官要是真走了,那么以后自己就休想在凌岭村甚至整个清磐帝国生活下去。
纳兰北辰满心的愤怒无法宣泄,作为一转世就生在战火中的人,未来好似被黑暗笼罩,看不到一丝希望。
纳兰锋紧紧地将纳兰北辰搂在怀里,像是要用自己的怀抱为他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抵御外界所有的危险与恶意。
他的手轻轻颤抖着,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纳兰北辰的后背,试图安抚儿子,可自己急促的呼吸却暴露了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别怕,孩子,爹不会让你有事的。”纳兰锋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哽咽,平日里坚毅的目光此刻满是迷茫与痛苦。
他望着纳兰北辰,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些年苦心培养他的点点滴滴。
自纳兰北辰觉醒灵源起,纳兰锋就开始教他修炼,每一个清晨,父子俩都在院子里迎着朝阳开启修炼时光。父亲耐心地纠正纳兰北辰灵力运转的每一个小细节,从最基础的灵力吸纳,到复杂的灵力招式施展,他都倾囊相授。
烈日炎炎下,纳兰北辰因疲惫而差点放弃,纳兰锋却严厉地督促他坚持,那时的他眼中满是对儿子成长的期待,期望纳兰北辰能凭借强大的灵源和灵力,在这世间安稳立足,拥有自由选择生活的权利。
为了让纳兰北辰日后掌握更厉害的狩猎技巧,父亲带着他一次次深入山林。教他辨别猎物的踪迹,在关键时刻如何运用灵力精准出击。那些在山林中度过的日子,充满了汗水与挑战。每次纳兰北辰成功捕获猎物,或是在修炼上有了新的突破,纳兰锋虽少语却满心骄傲,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可如今,这一切的努力似乎都要化为泡影。那些曾经寄予的厚望,此刻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刺痛着纳兰锋的心。
他望着纳兰北辰满是忧虑的脸庞,满心自责与痛心,为什么自己的一番苦心培养,却没能让儿子避开这残酷的命运,反而将他推向了战争的深渊 。
“父亲,孩儿不想去打仗。”纳兰北辰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将父亲从回忆中拉回现实。纳兰锋紧紧地抱住他,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儿子,都是爹不好,爹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然第二天,父亲失魂落魄地从征兵处走出来,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回到家,纳兰北辰迎上来,看到父亲的神情,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被压抑的气氛笼罩。窗外浙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雨滴敲打着窗户发出沉闷的声响,更添几分哀愁。父亲不眠不休,四处奔波,尝试所有可能的办法,可一切都无济于事。村长也时常过来,每次都是无奈地摇头。
报到那天终于来临,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却暖不了父子俩的心。纳兰北辰穿好了衣服,收拾完行李,竖起铁剑端看着,利剑中照印着北辰坚毅又无奈的脸庞。父亲颤抖着手,为他整理东西,喉咙像是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到了村口,村民们都来送行,天空被厚重的铅云严严实实地遮蔽,压抑得让人几近窒息。冷风如冰刀般呼啸着,无情地割过每个人的脸庞 。
父亲站在他面前,双手依旧颤抖着为他整理衣领,试图把所有的不舍与牵挂都藏进这最后的动作里。可他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可能夺眶而出。
“儿子,一定要活着回来,爸爸等你。”纳兰锋的声音沙哑而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些天,他已不再是那受挫不起,终日昏昏醉梦间的异国大将军了,而只是一个普通的为儿子着力关心的老父亲。
周围,村民们静静伫立,老人们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担忧,孩子们眼中闪烁着泪花,眼神里满是不舍。
凌月走上前,纤细的玉手轻轻地拍了拍纳兰北辰的肩膀,眼光闪烁。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道:“北辰弟弟,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更是我们村的骄傲,一定要平安归来!”
风将这句话扯得支离破碎,却直直地钻进纳兰北辰的心里。
征兵队伍的号角声在风中呜咽,催促着出发。纳兰北辰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熟悉的村庄、亲爱的父亲和乡亲们,转身迈出坚定的步伐。
狂风扯着他的衣袖,像是在挽留,路旁的树木在风中剧烈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在为他的离去而悲泣。
纳兰北辰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可身为转生者的他也明白,这是历史的重奏,更是守护家乡必须踏上的征程 。
故:

铅云压岭朔风狂,十一辞乡赴沙场。
命运弄人征鼓骤,未卜生死守国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