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连营,炬作焦土!

作者:江鸽 更新时间:2025/8/26 6:49:17 字数:4053

战斗结束后,纳兰北辰望着韩军撤退的方向,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弛,可那股死里逃生的后怕与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依旧靠在断剑上,大口喘着气,胸口的伤口因刚才的剧烈动作再次渗出血迹,糊在衣襟上,黏腻又冰冷。

“北辰,你怎么样?”清瘦灵者快步上前,拿出随身的伤药,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

纳兰北辰摆了摆手,声音沙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他看着战场上狼藉的景象,断肢残臂、破碎的兵器与盔甲散落各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心中五味杂陈。

第一次杀人的冲击,与敌将高舜生死相搏的惊险,还有那黑袍谋士带来的神秘与威胁,都让他心绪难平,完全没有穿越文里那么轻易承受啊!

“这只是开始。”清瘦灵者一边为他包扎,一边沉声道,“那黑袍谋士和高舜,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韩漠国此次先锋军吃了亏,后续必然会有更猛烈的报复。”

纳兰北辰并未思虑多少,只是迷茫地下意识点点头,道:“嗯,我会注意的。。。”

战场清理工作开始了,清军士兵们默默地收殓着战友的遗体,也收集着可用的物资。纳兰北辰拄着剑,缓缓站起身,加入到清理的队伍中。

每看到一具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的心情就沉重一分。战争,就是如此残酷,吞噬着无数鲜活的生命。

夜幕再次降临,营地中燃起了篝火。士兵们围坐在一起擦拭兵器或低声交谈,少了平日的喧嚣,多了几分凝重。纳兰北辰坐在篝火旁,望着跳动的火焰,思绪飘远。

他想起了还在凌村等待自己回家的父亲,想起了自己成为灵将的初衷,也想起了未来的路。

“臭小子搁这发呆在想什么?”清瘦灵者坐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块干硬的面饼,然后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几片草药,低头细细分拣,清瘦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安静。

“内个,请问是兰北辰大哥吗?”

那位在战斗中被箭雨吓得浑身发抖的新兵灵将王厚之凑过来,手里拿着两个刚烤熟的土豆,递给他一个,“你刚打赢的那可是韩军主将高舜,可帅了,这不庆祝一下你怎么还皱着眉?”

纳兰北辰接过土豆,咬了一口,用手指向清瘦灵者含糊道:“我就是觉得,那位灵将不一般。那次我受伤,他给的药膏,比军中的金疮药好用多了,而且他好像懂很多东西。”

王厚之一听一瞧,身子微颤,弯腰压低声音告诉北辰:“你也觉得?我听老兵说,那位先生不是自愿来当兵的。有人说他以前是东北那边的,因为犯了大事,才被充军过来的。”

“犯了大事?”纳兰北辰停下咀嚼,眼里满是好奇,

“什么大事?”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王厚之挠了挠头,“就听老兵含糊提了一句,好像是跟人命有关,本来要判重刑,是赵将军觉得他有本事,才把他招入军中当灵将的。”

纳兰北辰心里一震,他看着清瘦灵者分拣草药的手,那双手修长、稳定,怎么看都不像是沾过血的样子。可王厚之的话,又让他忍不住多想——能让赵将军特意保下,还懂医术毒理,这位清瘦灵者的过去,到底藏着什么?

他攥着手里的土豆,犹豫了片刻,还是站起身,朝着清瘦灵者走去。

“先生。”纳兰北辰站在树旁,声音有些拘谨,“您在分拣草药吗?这些是用来治伤的吗?”

清瘦灵者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把一片叶子递给他:“这个是‘止血草’,捣碎了敷在伤口上,能快速止血。你上次胸口的伤,要是早点用这个,好得能更快些。”

纳兰北辰接过叶子,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先生,他们说……您是因为杀人,才被充军来的?”

灵者的手顿了顿,随即又继续分拣草药,声音没什么起伏:“杀的是个催租逼死农户的劣绅。那年荒年,他囤粮抬价,还放狗咬人,亲弟被害后,我就把他的粮仓烧了,顺手了结了他。”

纳兰北辰愣住了,他以为灵者充军的罪是通敌这类,从没听过这样的“杀人罪”。

“是不是觉得,不像个灵者该管该做的事?”公清瘦者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自嘲,“世人都觉得灵者该清新脱俗,不涉凡间,可我偏见不得人糟践人命。后来官府判我‘私刑犯上’,本该砍头,是赵将军说军中缺灵者,才把我保下来充军。”

他收起陶碗,从药箱底翻出那本卷边的药册子,递给纳兰北辰时,指尖的老茧蹭过纸页:“我教你辨毒、识计,灵者不是这么容易做的,这条路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教不过来。”

纳兰北辰接过册子,指尖抚过封面上这着模糊的“公孙健”三字,忽然觉得眼前的清瘦灵者,和营里那些只知按规矩办事的灵将不一样。他想问“您后悔吗”,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先生,下次我能帮上您的忙吗?”

公孙健望着远处正在清点伤亡的士兵,轻轻点头:“先把册子上的草药认全了。等你能提升自己不在这就算真的帮上我了。”

风卷着余温吹过,纳兰北辰把册子揣进怀里,忽然觉得心里亮堂了些。原来这位藏着过往的灵者,早就用自己的方式,在教他怎么在这乱世里站稳脚跟。

但是不久后,他们将共同面对一场远比对抗高舜更凶险的危机。

深夜将至,黑袍谋士立于一处隐秘山巅,俯瞰着下方清军连营扎寨,如同当年李儒为董卓筹谋那般,眼神阴鸷,满是算计。他枯瘦的手指不断摩挲着一枚火纹玉佩,周身空气因他的意念而燥热扭曲。

“传令下去,按‘焚营’之计行事。”他声音低沉,透过秘法传至韩军将领耳中,“此次,要让清军尝尝,什么是无妄之灾,让品尝一下绝望的滋味,呃哈哈哈!。”

夜色如墨,清军营地外,几队韩军士兵悄然潜伏,他们手中拿着浸过特殊油脂的引火之物,躲避观察哨塔和探照灯,眼神中透着狠厉。而在更远处的山谷,黑袍谋士释放灵源,转变为“御风.阴”形态,挥动乌羽扇操控着气流,

忽然,清军营地四周狂风骤起,风势迅猛,卷起地上沙石,拍打着营帐噼啪作响。

“起风了?这天气真怪。”一名清军哨兵嘀咕着,紧了紧身上的甲胄。

几乎在同时,数道火光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在清军的粮草营和军械库附近。浸过油脂的引火物遇风即燃,瞬间爆发出熊熊烈焰,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眨眼间,粮草营和军械库便成了一片火海。

“着火了!快来人救火啊!”营地里顿时乱作一团,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呼喊着,提着水桶、拿着湿布冲向火场。

纳兰北辰闻讯,与其他灵将们赶来。他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眉头紧锁,“不对,这火起得太蹊跷,风也来得诡异,定是那黑袍谋士搞的鬼!”

纳兰北辰试图调动灵力释放龙焰去控制火势,可火焰中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竟能抵御他的灵力,还顺着他灵力的轨迹反噬而来,烫得他手臂一阵刺痛。

“哈哈哈,凭这点微末道行,就能阻止我的‘焚营’之策?”黑袍谋士的声音在狂风中传来,带着戏谑与残忍,“今日我便能让这清军百里连营,化为焦土!”

火灾持续一阵后,赵虎和刘鄢也率人赶来,组织士兵们奋力扑救。可火势实在太大,且风势不断变化,刚扑灭一处,另一处又燃起,士兵们疲于奔命,伤亡不断。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粮草和军械要是都烧没了,我们就完了!”一名亲兵焦急地对赵虎喊道。

赵虎脸色凝重,他看向众灵将:“你们可有办法?谁能压制火势者,赏金一百升官一级!”

灵将们对此束手无策,纳兰北辰见况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将军,我试试用‘龙魂’之力强行驱散风势,为大家争取灭火时间。但这对我灵力消耗极大,之后恐怕战力大减。”

“事不宜迟,快!”赵虎不管三七二十一果断下令让眼前这新来的灵将去尝试解决。

纳兰北辰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疯狂涌动,一声低沉的龙吟从他体内传出,一道龙形虚影在他身后浮现。他猛地挥剑,龙形虚影带着磅礴之力撞向狂风。

狂风受到魔龙的压制剧烈地翻滚起来,风势竟真的被强行遏制了不少。营地内的士兵们抓住机会,拼命泼水、盖土,火势终于得到了一定控制。

黑袍谋士在山巅看到这一幕,脸色略阴沉下来,“倒是有几分本事,不过,这才只是开始。”他再次捏动法诀,腰间灵珠闪动,原本被遏制的风势再次狂暴起来,且风中夹杂着更多的火星,如同密密麻麻的火雨,再次朝着营地各处落去。

纳兰北辰刚驱散风势,灵力就已消耗大半,此刻面对卷土重来的狂风火雨,他脸色苍白,却依旧咬牙坚持,挥舞着长剑,尽可能地格挡、驱散着那些致命的火星。

黑袍谋士立于山巅,枯掌按在火纹玉佩上,指尖泛着青黑的暗光。

他望着清军营地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比夜色更阴狠的笑,像极了当年李儒为董卓谋算时的狠戾:“‘焚营’只是开胃菜,要让他们在火里挣扎,在绝望里自乱。”

夜色浓得化不开时,韩军将士背着浸满猛火油的陶罐,贴着营地外围的低洼处匍匐前进。

他们嘴里衔着特制的哑哨,每走三步便吹一声极轻的哨音——这不是传递信号,而是黑袍谋士特制的“引风哨”,哨音能悄无声息搅动气流,为后续火势铺路。

骤起的狂风比上次更邪性,卷着砂砾直往清军士兵眼里钻。不等哨兵反应,十几枚裹着硫磺的火弹已从暗处射出,精准砸在军营的帆布上。

火弹炸开的瞬间,猛火油顺着帆布缝隙渗进粮堆,火焰“腾”地窜起三丈高,连带着旁边的马厩也被火舌舔舐,受惊的战马嘶鸣着冲撞营帐,营地顿时乱成一锅粥。

“救火!快堵上军械库的门!”赵虎的吼声被风声撕碎。士兵们不得不提着水桶赶忙往火场冲。

纳兰北辰跟着队伍往火场跑,挤在混乱的人潮里,眼睁睁看着一个老兵刚把水桶递到火场边,就被身后突然“失控”的战友撞进火里。

那战友双目赤红,嘴里嘶吼着“杀”,却不是冲韩军,而是对着身边的同袍挥刀让北辰眼前震惊。

“哈哈哈,光焚烧太慢了,我要让你们连自己人都杀!”黑袍谋士的声音裹在风里,像毒蛇的信子,“水里的‘狂乱散’,火里的‘噬魂烟’,你们救的到底是火,还是催命符呢?”

刘鄢刚组织起一队人墙挡火,就发现不少士兵开始浑身发抖,手里的水桶越握越紧,眼神逐渐变得凶狠。

他刚想喝止,一个士兵突然挥刀砍向身边的同伴,嘴里喊着“别抢水!这是我的!”——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营地竟真的出现了自相残杀的乱象。就连刘鄢也险些被自己的亲兵背刺。

而纳兰北辰被推搡着后退,一不小心撞倒水桶,泼洒出的水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让他头晕目眩。

这让北辰意识到并想喊“水里有毒”,可声音被风声、火声、厮杀声盖得严严实实,只剩身心疲倦。

看着身边士兵被火灼伤,被失控的同袍误伤,纳兰北辰攥紧了手中的利剑,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只是个没人在意的小卒,连一句提醒都传不到将领耳中,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袍谋士的毒计,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整个清军营地死死裹住。

山巅上,黑袍谋士看着营地里火虐风饕的乱象,缓缓收起火纹玉佩。他知道,用不了多久,“清军内乱自焚”的消息将传遍整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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