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驶入了安全区的大门。
“先去消个毒吧,还有,那个在车顶上的人还活着吗?”
我坐在车的前排,听着穿着军用装甲的士兵对司机说到。
“活着,她还没死。”我挤到前面,对那个人说。
“于姐姐,束诗姐姐她没事吧?”诺诺的声音从我旁边传来。
“束诗姐姐很强的,她不会有事情的。”我安慰着诺诺。
虽然这么说,白束诗她连续经历两次激烈的战斗,又在车顶待了这么长时间……
不会真的已经……
我晃晃脑袋,收起不好的想法。
车辆逐渐停稳,人们陆续的下车,每个下车的人都会充满感激的望向车顶上半跪的白束诗。
似乎是感受到车辆已经停了,她睁开眼睛,向下看了看。
我松了口气。
白束诗摇摇晃晃的站起,拔出长刀,然后脚下一软,从车顶摔下。
很轻,我伸手接住她,很难想象这么瘦弱的女生可以一个人拖住那么多寄生体。
“我还没死呢?”
她似乎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呢。”
“挺好……”她没客气什么,“到时候有夹板给我整两块,我感觉我断了一堆骨头。”
“行……”
她挣扎起来,落到地上,一下子趴倒。
“束诗!”
我想去扶住她,但她摆手拒绝了。
“负责人在吗?我要见他。”她用沙哑的声音说。
“马上到吧,先过来消毒,然后好好躺着疗伤。”我把她抱起。
“喂!我的刀没拿!”白束诗叫着,似乎是在脸红。
“等会儿我帮你拿,先包扎伤口!”
有种给猫洗澡的错觉……
我向这里的医务人员借了一堆东西,把白束诗绑成粽子,固定在轮椅上。
“喂……我说,就算我不懂医学……搞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我假装严肃:“不,这是必要的。”
对于让你不乱跑,确实是必要的。
“已经安全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没事了。”
“他好像是这里的负责人。”我看着他军装上的两杠一星的军衔。
“推我过去……”
我抓住轮椅,推着轮椅朝那个负责人走过去。
“你好,长官。”她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那个英雄吧。”他笑着说道,“我代表安全区谢谢你把他们带回来。”
“英雄不敢当……”她咧咧嘴,“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到这里就可以放心了,中心的核聚变发电机可以保证那些东西进不来。”负责人似乎对安全区的防御很有信心。
“白束诗。”
“赵卫忠。”
他们两个人手握在一起。
“这么久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白束诗似乎是在感叹,“我们在之前可是被内鬼坑惨了。”
其实……没多惨吧……要是没有李良庆的“贡献”,估计到不了这里。
“是吗?”赵卫忠思考了一下,“在这里就不用担心了,没有内鬼,都是自己人。”
“啊哈哈哈,那就好……”白束诗敷衍一下,“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啊,在这种环境下。”
“嗯,毕竟形势严峻。”
“那我们这些人接下来怎么办?”白束诗的眼睛望向他,似乎是在争取他的意见。
“先隔离一段时间吧,防止万一有人感染。”他盯着白束诗。
“行。”
赵卫忠走后,我看向白束诗,一个疑问出现在心里。
“你不会受磁环机影响吗?”
“不会。”白束诗失去刚才的正经,靠在轮椅的靠背上,“估计李良庆那种杂交出来的也不会。”
杂交……什么鬼用词……
“你刚刚的意思,是在试探他?”我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不是……我真的只是提醒他一下。”她尴尬的看着我。
“真的?”
“真的。”
好吧……是我想多了。
“接下来呢……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她原本打算伸个懒腰,但好像是碰到了伤口,顿时呲牙咧嘴。
一个个临时的住所被搭建起,工作人员围了一条长长的禁戒线,把我们圈在了安全区外围的角落。
大多数人表示理解,有少数人稍微有点不满,但没有什么过激举动。
“有床睡,有饭吃,有澡洗,还奢求啥啊?”白束诗直接躺到床上,念叨了一句,然后不管衣服上的血迹脏污,沉沉的睡去。
这家伙完全放松的睡姿好难看啊……
我看着床上的白束诗躺成一个大字,想帮她盖上被子,但想想她身上的血污。
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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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是你的份。”
分发救济物资的人把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从泡沫箱子中拿出,加上一瓶矿泉水塞给我。
“我能再拿一份吗?和我同住的有一个伤员。”
“事情真多……”他拿出第二份,“给。”
“谢谢……”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救济餐,这东西也太朴素了……
我回到白色的简易住所,把东西放到白束诗旁边。
“许镜明……不准白嫖……”她嘴里嘟囔着,口水漏到枕头上。
那个人真的对她很重要啊……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那两个人肯定在忙那个坏种的事情……
说不定已经被害死了……
为什么我想这种事情的时候一点伤感都没有呢?
自从那个死鬼弟弟出生之后,家里就没安稳过,老爸老妈溺爱过了头,让他变成了恶魔,实实在在的恶魔。
我还记得他折断了他同班女同学的手,只是因为那个女孩长得好看。
当时赔了多少……二十多万?
就算这样,老爸老妈也没怪他,甚至让我考大学考赚钱的职业,给他的未来铺路。
当时赌气填了法医,不赚钱,没人喜欢,在家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我仍然记得当时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来江都读了两年大学,我一次都没回去过,他们也一次没来,我都在怀疑小时候带我去旅行的是不是那两个人。
要是遇到他们……把那个坏种杀了,然后把爸妈接到安全区……
生活就回归正轨了。
“唉……”
想这么多没用,先吃饭吧。
“于姐姐!”
我刚掰开馒头,就看见诺诺跑进帐篷。
“你怎么来了?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护士姐姐呢?”我放下手中的东西抱起她。
“你束诗姐姐在睡觉,别吵醒她,要不然她醒来要吃你了。”我吓唬到。
“哦……”诺诺的声音立马变成耳语状态,“我逃出来啦,那个护士姐姐好凶的,什么都不让我干……”
“什么都不让你干不好吗?”我笑着揉了揉诺诺的脑袋,“吃了睡睡了吃,把你变成小猪。”
“不是这样的,那个姐姐……”诺诺望了望周围,“她嫌我脏……”
“什么意思?”
我没听懂。
“就是……她不喜欢我……”
这时,那个护士直接拉开帘子走进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看我,又看看我怀里的诺诺。
“你怎么到这里了?给我回去。”
语气强硬的和包了铁皮的石砖一样。
“让她在这里待一会儿吧。”我对那个护士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她嚣张跋扈的抬起头,“这里是润州安全区,不是全是寄生者的鬼地方,服从管理!”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我站起身,把诺诺护到身后。
“吵啥呢?”白束诗被弄醒了,一脸不爽。
她看看那个护士,再看看我。
那个护士用犀利的眼神,漆黑的鼻孔对着白束诗。
白束诗脸色一沉:“是不是有点过了。”
那名护士脸色一变,似乎有点尴尬,然后又恢复了嚣张跋扈的样子。
“让她在这不是不行,要和我报备,万一她跑出去了呢?”她的话语软了一些。
“行,知道了,等会儿把她送回去。”白束诗打了个哈欠。
于是那个护士有点不甘心的离开了。
“和这种人打交道啊~”白束诗抬手擦掉口水,“最好是直接放狠话,你这样反而会吵起来,麻烦很多。”
“哦……”
诺诺见状,又往回缩了缩。
“她干嘛那么怕我?”白束诗眼里露出疑惑,“你和她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我心虚的望向旁边。
“那我再睡会……”
撂下这句话没几分钟,她的呼吸再一次平稳下来。
“洗过澡了没?”我问诺诺。
“没……”
“那我们去洗澡去,把身上洗的香香的,然后好好的睡一觉。”我刮了一下诺诺的鼻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