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天花板……
这是在哪里啊?医院吗?
“哦!你醒了啊?”那个之前带诺诺的护士正在旁边换我的吊瓶。
演技特别好……
“你旁边那个床上的丫头很关心你,刚刚才睡着。”她笑着指了指穿着病号服的于淑霞。
“我昏了多久?”
“四天,现在快中午了。”她拿起托盘。
“那些从江中回来的人呢?”我问到。
“他们啊,杨上校已经和他们说过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怨言。”
“这样啊……等等,杨上校?”
赵卫忠不是才少校吗?
“怎么了?”
“那赵卫忠呢?”
“他在隔壁病房,另外,他不是这里的负责人。”那名护士笑着说。
被摆了一道啊……
“好好休息吧,还有,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还只能吃流食。”
流食……
我还是死了得了。
“你可别天天想着死了……这才多长时间,稍微歇会儿好吧。”白束衣吐槽道。
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这样,去金陵的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过几天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联系一下许镜明。
这事闹那么大,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
“想打游戏……”我瞪着天花板。
“你现在过的不是挺像游戏吗?”白束衣道。
“哪有游戏有这么长的长草期啊,哪有游戏不能退出还会死人啊?”
不对,好像还真有。
“算了,我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身上那里都不能动,估计等伤好了估计都快锈掉了。
哒……
哒……
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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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星期啊……整整三个星期……
当我的脚实实在在的落到地面上时,我的眼泪都出来了。
“恭喜你啊,好的这么快。”于淑霞仍然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
我愣了一会儿,怪不好意思的。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带点?”
“人家现在还不能吃!”
护士用手拍了一下我的头:“上面下来命令了,叫你去上校那边一趟。”
“哦……”我拉开门。
“对了,往哪里走来着?”
在一通详细的指路后,我踏出了病房。
说起来,我到这里这么长时间还没在安全区里转过。
与其来说这是一个安全区,不如说是一个小型城市。
围绕着安全区中心的核聚变发电站五公里,无数大大小小的楼房林立,虽然生活相比于之前窘迫不少,但国家整的粮仓还是可以供给生活很长时间的。
深挖洞,广积粮……
好有年代感的词。
估计某个远在大洋彼岸的国家要哭死吧……核弹都犁了一遍了。
人不算多,在路上还看见几个面熟的人,都是从江都安全区过来的。
路过反应堆的时候我还特意去看了一下,楼房啊什么的都重新盖好了,简直不要太效率。
“咚咚咚。”
“请进。”
我推开门走进去,看着推着轮椅的赵卫忠和杨上校,拉开椅子就坐下。
他们两个人直勾勾的看着我。
“咋了?”我疑惑的看着他们。
“小姑娘很洒脱啊。”杨上校一开口就是那种官腔。
“嗯,我是比较洒脱。”我接着他的话说道。
气氛顿时间变得古怪起来。
“哈哈,挺好。”他没继续往下说,“不说闲话了啊……是这样的啊,我们呢,想让小白你呢,在这里生活,有什么事情帮帮忙,我们也不会亏待你……”
“停停停……”我做出个打住的手势,“先不说留不留的事情,小白这个称呼是从哪里来的。”
赵卫忠伸出右手拉了一下我的袖子。
“干嘛?”我理直气壮的问。
“小同志讲话不要这么没大没小的,我们是在好好的和你谈。”杨上校的脸有些不好看。
“免谈,我要去金陵。”我翘起二郎腿,“到时候会不会在军区待着还说不定。”
“白束诗……”
“干什么?我非要听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抱怨?我们拼命的时候他人在哪里?”
有什么资格给我指手画脚!
“白束诗,杨上校他在最前线!而且面对的情况和你我的不相上下!”
啊?
“他也穿着装甲下场了!只不过没有受伤罢了!”
我默默的坐直身体,放下二郎腿。
靠,这样一搞反而是我无理取闹了……
说起来,我现在才注意到他的身材并不像长年坐办公室的人那样臃肿。
“没事没事,摆了这么多年架子,说话方面有点不注意。”他摆摆手,“叫你白束诗同志可以吗?”
“可以……”
这算给了我一个台阶下啊。
“刚刚的提议,你同意吗?毕竟你不是军人,我们没有理由把你强行留下。”
“抱歉,我没有办法留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我有不得不去哪里的理由。”
“好吧……”他站起身,“这次的事件,我代表全安全区的人感谢你。”
他鞠了一躬。
我站着,没做任何表示的接受了这一鞠躬。
“我能用一下这里的无线电吗?”
赵卫忠看了看我,用自己仅存的右手把脸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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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事情就是这样,比较意外,不过解决了,估计过几天就能见到你了。”
没有无线电,但信号塔没坏,手机甚至可以看视频。
离谱。
“那挺好的,不过我估计到时候认不出你。”许镜明似乎是放心的叹了口气。
“我认得出你啊。”我把路上的石子踢到一边,“你就算被火化了我都认得出你。”
“byd挺会说话是吧。”
我笑了笑,然后想起躺在床上的于淑霞:“对了,你要女朋友吗?”
“咋了?你不会想给我撅吧?”
“滚蛋,不是说我,是和我一起的那个女生。”我没好气的说,“你看人家又帅,又善良,我觉得你冲一冲还是可以的。”
“以后再说,现在哪有时间管这个。”许镜明果断拒绝了我。
“不是,到什么以后啊?说不定啥时候就寄了呢?”
“信号不好听不清……”
“别给我装死!”
“挂了挂了。”
TNND,给他老婆都不要,脑子里在想啥啊!
我把屏幕碎了一个角的手机收起,看看眼前摊位上的饮料。
“多少钱?”
“三十。”老板没看我,只是平淡的报数。
夺少???
我拿出手机,把二维码扫了。
看着手上的维他命水,感觉自己被坑了。
我应该想到的,既然在这些个地方能维持社会体制,那么货币肯定不会改。
而且会涨价。
我苦着脸回到病房。
于淑霞看着我,满头疑惑。
“怎么了?”
我望了她一眼,“你还有多少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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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天削苹果刷视频的日子过了两次血崩之后,于淑霞终于能下床了。
对于一个胸骨裂成八瓣的人来说,恢复的已经很快了。
“同化率什么时候才能提升啊?”白束衣在两个月里面几乎天天在我的脑海里叨叨这一句话。
我知道她在催我走,然后和她吵了一架。
吵完之后变成半天一次……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
“应该没什么东西要带了吧。”于淑霞把病床上的被子叠好。
“我们来也没带什么东西……”
“我怎么感觉你那么憔悴?”
“没什么……”
我很想把自己脑子里24小时播放大悲咒的事情说出来,但是我不能。
这是秘密,那天说不定被发现了要把我列为定时炸弹。
于淑霞还去和那个叫诺诺的小女孩道了个别,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孩子害怕我。
汽车站还开着,每天都有很大的客流量,沿途的公路在爆发的第一时间清理干净,并且加装了小型磁环机,全天24小时都开着。
每隔一公里,都有一个简易的塔哨,防止交通线被破坏。
不得不说,这基建效率,还是很离谱的。
想起之前我拿着磁环机站在车顶上,现在吹着空调听着歌不要太滋润。
果然,只有失去过才会感觉珍贵。
我转头看了眼坐在我旁边的于淑霞,她的手指停在通讯录很久了。
还是别管人家的私事了。
汽车站下车,还是我前些时候过来的样子,除了多装了几个磁环机,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出站口,那一名穿着普通短袖,白色轻薄外套的少年已经在哪里等候多时了。
我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到最后,只是一句。
“哟,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