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店怎么了？”
“怎么有个小女孩躺在这？”
“医生！医生！”
“……”
……
“脾肾移位，内部有多处大出血，左臂严重撕裂，粉碎性骨折……”
“这孩子怎么活到现在的？”
……
“华博士？您是要……”
……
睁开眼睛，猛烈的倦意几乎要拍碎脑壳。
颤抖着让自己恢复精神，撑开如针毡的睫毛，在恍惚的光晕下匆匆看清眼前的人。
这人那一系白发，如火焰般的发尾，以及清爽干练的身段，芽衣认得。
“符华？”
“你终于醒了。”
她一身白衣，手中似乎拿着一支速写板，正记录着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气息十分虚弱，先别思考别的，我目前只是将你的状况稳住，撑不了多久的。”
芽衣转动仅能移动的眼球，看了眼身体的状况。
全身被固定在一张床上，石膏绷带遍布全身，胸口贴着几张电极贴片，床头挂上几瓶生理盐水缓缓注入体内。
“你什么时候成了医生？”
“我可以是任何人。”
芽衣的思绪出现了涟漪。
为什么符华会出现在医院，又正好遇到了受了伤的自己？
这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这里的人都不是人，符华怎么会察觉不到这件事！？
“这里已经是现代社会了！距离我和你相遇早就过去了几百年！你怎么可能还是现在这副模样！？”
芽衣猛然将上半身撑起，几近嘶吼，伴随着憎怒的情绪，齿间泵出大块的鲜血。
“北辰芽衣！请稳定住你的情绪。我相貌本身便不会随时间变化。”
芽衣愣住了：“北辰芽衣？你觉得我——是北辰芽衣吗？”
符华没有做出回答。
“啊，原来如此，我是北辰芽衣，世界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了啊，而你又正好救了倒在路边的我……”
芽衣原本憎怒的情绪瞬间平复，仿佛符华的认同让她那混乱且庞大的记忆终于被暂时的稳定。
她终于能找到了自己身份的认同，就算似乎有着明显的违和感，也比不过内心的安宁。
“就像刚才，你哪怕只是情绪出现波动，你临近崩溃的身体也会极速衰竭。”
芽衣平静的听着符华的话。
“所以我需要帮你找到一样东西，来恢复你的身体。”
“什么东西？”
“崩坏水晶。”
————
“呼叫副院长，呼叫副院长——”
静置在阴影里的琪亚娜对着通讯台不断的发出呼叫，这个状态已经持续十三分钟了，而德莉莎暂时还没有一次回复。
琪亚娜神情正在慢慢变得严肃。
如果通讯出现问题，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情报部门对任务的评估出现了失误。
这进入的绝对不是什么新手级的小规模崩坏领域，而是已经生成了‘崩坏水晶’的崩坏领域。
只有水晶才能完全隔绝外部的通讯，现在还算安好的环境很轻易便会坍塌成危险境地。
这是整个部门最不想遇见的情况。
想必大姨妈此刻在外面一定焦头烂额了吧。
外甥女第一次单人执行任务便遇到了侦测失误导致的大惊喜。
琪亚娜深吸一口气：“好！为了不让大姨妈被妈妈骂，这次一定要完美完成任务，不出现任何损伤！”
只要不出现律者，凭借着‘月光王座’的力量，回收崩坏水晶还不是轻轻松松。
况且想要诞生律者，是要外界误入人员接触到崩坏水晶才行。
至于外界误入人员……
琪亚娜啊琪亚娜，你可是圣芙蕾雅学院最出色的学生，将来天命的最强女武神，这点挫折还能难得到你吗？
屏幕上出现了波动。
琪亚娜看着屏幕上的波形，算是松了口气：“还好，至少确定了这个崩坏领域是有一颗崩坏水晶的，只要回收了水晶就算任务完成。”
琪亚娜启动了月光王座，顺着波频飞去。
————
符华正在收拾物品，将芽衣固定在自己身上。
芽衣的气息十分微弱，只能看着符华的动作。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崩坏水晶？”
“因为那就是你的东西。”符华没有停下手上的事情。
“我的东西？”
“那颗崩坏水晶是因为你的到来才诞生的，只要拿到水晶，你的身体便会升格为律者，自然就能让你活命。”
符华的一番话让芽衣的记忆产生了动摇，但芽衣很快就压下这违和感。
她只想要让这混杂的记忆安静，其他都不重要。
芽衣不想再问关于崩坏的问题，干脆重新起了个头：“你能察觉周围这些‘人’的怪异吗？”
“你是说他们缺失了某些东西？”
“你果真能看出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是人。”
“不对！他们不是人！”芽衣刚动了气，立马一口鲜血涌出。
符华连忙帮助芽衣顺气：“你看见的这些确确实实是人，不过他们是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所以你才觉得他们不是人。”
“没有过去和未来？”
芽衣眼睛里散布着迷茫。
在芽衣出神这段时间里，符华已经将芽衣固定好，背着芽衣向着街上走去。
符华被这里的“人”尊称为博士，如果她号召人来帮忙的话，应当不会没人答应。
可她却是自己一个人背着芽衣行动。
但这样也好，对芽衣来说，除开符华这个500年前认识的仙人，其余的人一概不信。
透过符华的肩膀，芽衣看着路边形形色.色走过的人流，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两人奇怪的打扮，完全是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在芽衣的眼中，这群人依然是奇怪的存在。
正如符华所说，芽衣能看见他们缺失了东西，以这种残缺的状态生活着。
他们不是人。
芽衣仍然保持着这样的观点。
可是……
“这里到底是哪里？”
到底是什么样的地区才能存在这样的社会环境？才会造就这种奇怪的景观？
符华保持沉默，她没有回答芽衣的问题。
径直地朝着一面走去，仿佛她早就知道那个地方就是目的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