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在重复失去纳塔莎的过程，到头来你谁也保护不了。”
“不会的。”克莱斯特摇头，嘴角噙着一丝淡漠的笑意：“我相信薇薇安的选择。”
见到对方油盐不进纳塔莉索性放弃先前的态度，接着立马捧腹大笑起来，笑的狂拍桌子一直到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异常举动让薇薇安感到疑惑，还没等她张嘴询问，纳塔莉姨母接下来的说出来的话却让她直接瘫坐在地上。
“反正也瞒不了多久，我就先提前告诉你们吧。”
“薇薇安你不会以为他们解除瓦拉克契约只是为了放开对公国军队的限制吗？
你也不想想安迪他们会蠢到让自己人去送死吗？”
“那......”薇薇安眼里满是迷茫，她还不明白纳塔莉姨母这番话的意思。
与女儿不同克莱斯特依旧稳如老狗，坐在那面无表情。
见到父女俩的表情，纳塔莉嘴角上扬继续说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实际上无论你们同不同意解除瓦拉克契约安迪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希尔科那边逃出来的难民早就被他们收集了起来，长枪和弓箭在你们同意解除瓦拉克契约的同时就被分派到他们每一个人手里，不论是男人女人又或者是老人孩子。
无数普通人会因你而死，薇薇安你想保护的人民，被你亲手推向了地狱。”
“这...这不可能！”薇薇安摇晃着脑袋，眼神中充斥着绝望脸色瞬间惨白。
“把平民送上战场，他们明明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活下来！？”
“要不怎么说是你把他们亲手推向了地狱呢？”
在得到纳塔莉的回答后，薇薇安的身体就像被剪断丝线的木偶瞬间瘫坐在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想要守护他人的决心会在此时此刻变成杀人的凶器。
不知所措的看向父亲薇薇安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克莱斯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去，用尽量平稳的语调开口道：“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纳塔莉？”
“哼~”无视掉对方的质问，纳塔莉轻蔑的哼了一声离开长桌来到了薇薇安面前。
她俯下身，粗糙的手指撩起薇薇安垂下的发丝，冰冷的目光落在女孩精致的五官上直到与记忆中模糊是人影重叠，纳塔莉这才缓慢开口：“跟我走吧薇薇安，你的父亲保护不了你，呆在他的身边只会让你陷入危险。”
“不论你做过什么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原谅保护你。”
薇薇安的眼眸中闪现出泪花，想要开口拒绝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无助的抱着自己。
“跟我走吧。”
纳塔莉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诱哄，伸出右手抓住薇薇安纤细的胳膊想要将其带离这片是非之地。
克莱斯特站起身挡在两人之间，毫不畏惧的迎上了纳塔莉阴冷的目光。
“对不起！！”
就在两边气氛变得紧张之时，薇薇安抬手擦掉泪珠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哽咽。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纳塔莉姨母，但是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是我做出的鲁莽决定才弄成这样，所以至少请给我一个尝试改变现状的机会。”
纳塔莉脸上越来越难看。
“你知道你做出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选择吗？刀尖上起舞的舞者唯一下场就是被刀刃切碎身体。”
“我已经做错了一次选择，所以不管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薇薇安大吼完毕随后扑倒父亲怀里，双手环绕着对方腰部，眼睛闭上，任由泪水滑落。
她的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纳塔莉，她猛地抽出佩剑朝着克莱斯特挥砍过去。
剑刃悬停在克莱斯特头顶一厘米左右处停下，纳塔莉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仿佛是一匹愤怒的狼。
“不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会陪到薇薇安最后一刻，和她一起面对。”
克莱斯特没有躲闪将女儿护在怀里，面对劈砍过来的剑刃眉宇间是一种纳塔莉从来没有见过的坚毅神情。
这一瞬间纳塔莉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当年那个犹豫软弱无能的混蛋。
“混蛋！”纳塔莉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将剑收回：“安迪他们的目的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扩充军队。
他们想借增援的名义消耗掉希尔科手下的有生力量，大概是按耐不住了。”
克莱斯特一愣，不确定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薇薇安是她的女儿而你是她的丈夫，身为她的姐姐当然也会想守护好妹妹留下的一切。”纳塔莉冷笑一声：“安迪他们的野心比我想象中还要大，我不清楚他对你有没有兴趣，但是如果他们对希尔科动手那我就会是下一个目标。”
“与其等到时候他们打到家门口，不如陪他们一块演戏，正好我也好为了以后攒一些家底。”
这一刻，纳塔莉终于恢复了最初的狠毒。
“我能告诉你们的就这么多了，就当我没有来过。”收起佩剑纳塔莉甩袖离去。
议会厅就剩下呆滞的父女俩，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克莱斯特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又让你失望了父亲。”薇薇安良久，薇薇安小声开口，声音依旧带着浓重的哭腔。
“是我在逃避责任，把问题抛给了你让你背负了这么多。”克莱斯特伸手揉了揉女儿头发，眼中带着愧疚：“事情已经发生再追究也没有意义，接下来的事就让我们共同面对吧。”
......
之后几天三公国的军队开始集结，除了娜塔莉手下，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被抓壮丁的难民。
没有接受过什么正经训练就稀里糊涂的跟着大部队开始朝着他们的故乡行进。
教会医疗室内。
白瑾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长而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蝴蝶翅膀一般，微弱的呼吸着。
薇薇安轻推开房门，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黑发少年，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再了一旁的凳子上。
“混蛋吸血鬼，睡了这么久也该醒醒了。”
